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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昂嗓音黯啞:「交代?你想怎麼交代?!」
「我想帶bill去見他最後一次……」溫心暖鼓起勇氣說,「見完我們就走,絕不反悔。」
「心暖,這是你說的。」
季子昂伸手來探了下她的臉,「不許騙我。」
「嗯!不騙人的!我從來都不騙人。」
「要見他多久?」
「半個小時……」頓了頓,溫心暖問,「好不好?」
「我給你一個小時,」季子昂強忍着自己,大方地說道,「只要你跟我走,我願意給你一個小時告別,也願意相信你不騙我。」
溫心暖的嘴唇動了一下,眼睛又開始犯潮。
她喜歡他這樣的信任,對她的縱容……都是羅雷給不了的。
季子昂的以退為進,在溫心暖這裏運用得極好。
他其實也在圈攏她的自由,只是從來不箍死她,讓她感到壓抑和透不過氣。
他打造的,是看不見的玻璃牢籠,讓溫心暖心甘情願地呆在裏面。
不同於羅雷,每次就急吼吼地拿出項圈套在溫心暖的脖子上,將她栓在狹隘的空間裏,讓她產生恐懼心裏。
……
「咳咳咳……」
房間裏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所有窗簾都閉着,大白天開着燈,透着一股濃重的壓抑。
羅雷躺在床上,眼睛半磕,盯着手上的戒指,目光垂着,長久地不動。
溫心暖才進房間,就被一陣嗆鼻的酒味熏得眉頭直皺。
「怎麼這麼大的酒味。」溫心暖用手帕捂住鼻子,好嗆啊。
「少奶奶。」幾個傭人看到她,都是驚喜。
「你們給他喝酒了!?」
「沒有,我們哪敢……是他自己把擦身子的藥酒拿去喝了。」幾個傭人垂着頭,生怕被訓斥。
這麼長時間了,羅雷都不肯吃飯,還不肯喝一滴水……也不准傭人靠近。
後來一個傭人在給他擦藥酒的時候,他突然搶過去就喝。
傭人們心想,喝點酒也好過什麼都不喝吧,不然要渴死啊,也就隨他去了。
羅雷一整瓶藥酒喝光,由於躺着,灑了好多在床上,味道才會這麼濃烈。
溫心暖看着那個落寞的、背對她而躺着的身影。
她進來的時候,他的身體明顯劇烈地震顫了一下,可是一動也未動。
不是他想見她最後一面嗎,現在又裝什麼酷?
床頭柜上隔着涼掉的飯菜,一口都沒動。
「他早餐沒吃麼?」溫心暖問。
傭人猶豫了一下說:「不止早餐,他這兩天都沒吃過一點東西。」
溫心暖的心重重刺痛了一下,他到底想幹嘛!?
「窗簾為什麼關着,裏面這麼暗,通通風。」溫心暖實在受不了這麼大的酒味。孕~婦很敏感。
「他非要我們把窗簾關上,說是光線刺~眼。」傭人稟告着,就去開了窗戶。
從始至終,羅雷就是那麼一個冷冷的背。
光線灑進來。
「喂,你睡着了嗎?」溫心暖看着他的背出聲。
「……」
「我知道你醒着,你不要再裝神弄鬼了!我讓傭人去帶兒子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