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酒液里明顯蘊含了驚人的靈藥,或者說,這哪裏是酒,根本就只是有酒味的驚人靈藥!
葉雲光是憑直覺就可以肯定這些殘餘酒液的靈氣比幾顆中品靈石的靈氣量都要驚人,而且一般而言,能夠產生這樣驚人靈氣的靈藥還都會有些特別的效用。
這三個酒罈就這樣放回去的話,這裏面的酒液很快就自然散失掉了,他此時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收集起來帶走的想法。
哪怕只是這些殘液,對他這種修為而言肯定是有大用的。
但現在最為關鍵的是這七長老瘋瘋癲癲,喜怒不定,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法,會不會激怒這名七長老。
畢竟方才那隨手一掌就讓他感覺出來,這七長老的修為恐怕遠比外面那些長老要強出太多。
正在些微猶豫之間,他卻是看到七長老已經朝着一片靈田行去,身影馬上就消失在了那片雲霧繚繞的靈田之中。
這個時候葉雲連想都沒有來得及多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在走進石屋的瞬間,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一個青木丹瓶,將三個酒罈的殘液全部倒入了這個丹瓶之中!
這三個酒罈里的殘液幾乎恰好裝滿這個兩指粗細的丹瓶。
用力的蓋緊這個丹瓶的瞬間,葉雲渾身大汗,心臟狂跳不止,好像剛剛又在生死線上走了一圈的感覺。
他不敢有任何停留,放下這三個空壇便走。
「小子,等等。」
然而就在他已經接近谷口之時,七長老的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中。
這個聲音讓他一直在狂跳的心臟都差點直接停止跳動,他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
他儘可能平靜的轉過身來。
先前已經不知去向的七長老,此刻竟然又已經站在了他身後不遠處。
而且讓他更為心驚的是,此時的七長老的眼瞳閃閃發光,清澈到了極點,就像是最潔淨的寶石一樣。
這種目光,似乎可以看穿他的身體深處一樣。
此時七長老微皺着眉頭,一臉凝重,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瘋癲之意。
「你通過煉心殿石碑考核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好像得到了一縷金色丹光?」他看着葉雲問道。
葉雲的瞳孔瞬間劇烈的收縮。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七長老竟然會問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當時那一縷金光被黑白光華吸納時,就連在場的那些長老都根本沒有發現,但是現在的這七長老,竟然看出了什麼?!
「前輩,你看出了什麼?」
葉雲大腦一片空白,但是還抱着一絲僥倖,說道:」通過煉心殿時,那石碑本身就發出金光,我覺得渾身都沐浴其中,那金光給人的感覺的確十分奇妙。」
七長老的面色卻不像之前那麼嚴厲,只是依舊蹙着眉頭,耐心道:「除此之外有沒有別的感受?有沒有感覺到身體吸納到一絲金光?」
葉雲馬上搖頭道:「這我倒是沒有特別感覺,前輩難道發現我的身體有什麼不對麼?」
「你不需太過擔心,我只是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好像被金丹光芒浸潤而過的殘留氣息。金丹丹光的奧秘不是你們這種弟子所能參悟,按理而言是即便被丹光沐浴也不會接納到任何丹光,但若是出於某種契機,這丹光主動和你的身體融了一些,便是你的天大造化。」七長老的眉頭鬆了開來,說道:「金丹光芒潤身,這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
葉雲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終於徹底明白,是那道金丹光芒被黑白兩色光華吞食時,在自己身體裏流淌而過,所以才有殘留氣息被這七長老感知道。
這麼說,自己的感知也沒有錯誤,黑白兩色光華的確是吞吸了一些金丹精華進去。
只是這七長老到底是什麼境界,竟然連自己身體被金丹光華浸潤了一下都感覺得出來。
他嘴角微微抽動,垂頭下來,以免被這七長老看出自己的情緒變化,同時沒話找話般問道:「前輩,那塊石碑中真的封存有一顆本門前輩的金丹?「
七長老瞥了他一眼,道:「那自然不會有假,那是天燭峰當年的一名金丹大能身隕之時,以莫大的法力將金丹嵌入石碑,用來鎮壓煉心殿,考核弟子所用。」
「不過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枚金丹並不是隨意嵌入其中,金丹大修士也不會如此無聊。那塊石碑和煉心殿本身就是一個法陣,可以讓金丹的力量不會快速的流逝,若是那顆金丹感覺到最適合它的弟子,應該就會得到金丹的主動認可,應該會得到那名金丹大修士的一些傳承。」頓了頓之後,七長老卻是又看着葉雲說道:「所以一開始我感覺到你的身上有金丹氣息,也是十分的吃驚,但現在你沒有明顯感覺,顯然是你的身體和那顆金丹有某些相合,但是金丹丹光深入你的身體探查了一下之後,便依舊放棄。」
「竟然是這樣的佈置。」
雖然知道是黑白兩色光華的作用,和這七長老所說的有很大出入,但此時葉雲還是忍不住身體微微一震,那黑白光華明顯吞吸了一點金丹精華,自己今後有沒有可能得到一些金丹大修士其它的好處?
「你也不用失望。」
感覺到葉雲身體的震動,七長老卻以為是葉雲沮喪失望,他深深的看了葉雲一眼,道:「我看你應該才修習基礎心法三年,不過已經到了內息境,身體也比一般的修士強出許多,想來在今年所有參加試煉的弟子裏,也應該是最為靠前的其中之一。金丹丹光會滲入你的身體,也應該有這樣的原因,所以即便你的天賦還不足以逆天到直接得到那金丹的認可傳承,但你只要辛勤修煉,有足夠的機緣,將來也未必不能在天劍宗出人頭地。」
葉雲見這名長老已經認定是金丹丹光探查了一番,他的心情也徹底平靜下來,恭謹道:「多謝前輩賜言,不過弟子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至於在天劍宗出人頭地,像我這樣的身份,卻是沒有太多奢望。」
「開什麼玩笑。」
聽到葉雲這句謙遜的話,七長老卻是雙眼微眯,重重的冷哼了一聲,「你可是近年來唯一一個能在我這裏賺取靈石的,連在天劍宗出人頭地都做不到,不是顯得連我也無能了?」
葉雲的心中又是一寒,覺得這長老似乎又開始瘋癲起來。
這長老只是管轄天燭峰這一谷靈田而已,要說他有所關照,能在天燭峰出人頭地還不是沒有可能,但整個天劍宗…天燭封只是區區一個外門丹宗,一些長老連進入內山諸峰的資格都未必有,現在這七長老這麼說法,口氣也簡直太大了些。
但是他自然不敢說什麼,只敢點頭稱是。
」記着我先前和你說的話,除了一些必需參加的試煉,有空就到我這裏來,我自然會給你安排一些事情。」
七長老卻是傲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揮了揮手,道:「現在你可以滾了。」
葉雲如蒙大赦,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後,不敢有絲毫停留的退出這個靈谷。
沒想到只是一個最簡單的開墾靈田的任務,居然會遇到這樣的兇險,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去試煉殿看看再說。「
葉雲只覺得好像做了個不真切的夢一樣,當下是覺得距離這個靈谷越遠越好。
他看着手中的腰牌,還有些擔心這極其古怪的七長老那伸手一划之間對他的腰牌有沒有做什麼手腳。
試煉殿門口,外門弟子來來往往,有交任務,也有來接任務,只不過出了新晉的外門弟子外,大部分人都是目不斜視,神色匆忙。
在試煉殿的門口,那名之前和葉雲說過幾句話的年輕弟子還在。
他走上前去,將手中腰牌遞上。
「師兄,我交任務。」
這名身穿黑袍的年輕弟子這才注意到葉雲,猛的抬頭,「你是?開墾靈田?」
因為之前和這名師兄有過交談,葉雲覺得對方也不壞,所以也不太緊張,低聲解釋道:「我已見過七長老,只是七長老有些…他說是確認我已經完成了任務,讓我出來復命便是。」
說完葉雲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歉然的補了一句:「只是我還是有些擔心事實是否和他說的一樣,所以還請師兄幫忙看看腰牌。」
這名年輕弟子眉頭一皺,眼睛裏異芒一閃,當下也不先說什麼,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黑色的玉牌,一股靈力注入進去。
黑色玉牌上射出一蓬黑光,落在葉雲的腰牌上。
只是一瞬間,這名年輕弟子的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光芒,面容也變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