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別人可以不當傻子,你不當都不行,江山是你父皇的,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是你的,你不做惡人,誰做?房玄齡做的沒錯,你確實是一個當傻子的最好人選,那些愣頭青既然給了你好機會,就把事情做足做好,做的讓你父皇放心才是。「
話說完了,見不見皇帝都無關緊要,雲家自己還有好多的事情等着處理,長安縣的捕快在清水浦發現了一艘小船,這艘船上只有屍體,不見活人,其中一個鬍子老人手裏抓着半個銅盤,屍體被凍的很結實,捕快掰斷了手指才把半個銅盤取下來。清水浦原本就是長安縣郊外的碼頭,四野開闊,無遮無攔,寒風一過,灞河邊上都已經佈滿了冰棱,如果不是有趁着河水未曾結冰的時候準備遠行的商旅發現,說不定這艘船就會順流而下,傾覆在灞河裏。
鬚髮皆白的大長老,眉心紋着火焰紋,滿是褶皺的臉上佈滿了悲哀,不過他的悲哀不是針對死者,而是針對那半個銅盤。
半個銅盤一拿到手,他就知道這是真的,他非常的想知道兇手是誰,卻無法解釋自己的手下為何穿着夜行衣,佈滿老人斑的雙手顫抖的像風中的樹葉。
兇手就是雲家,當所有人義憤填膺的準備今晚就把雲家變成死地的時候,雲家來了一位管事,和一個護衛拿着那位已經死亡的長老的火焰令要求襖教支付黃金三千兩。
「你可知道因為何事寺廟需要向雲侯支付黃金?「大長老強忍着自己的憤怒,耐心的問雲家的管事。
「長老,小人也不知曉,侯爺只是給了小人這面令牌,讓小人親手交到長老手裏,然後領回家三千兩黃金就好。其他的,小人一概不知。哦,侯爺還說,處女就算了,雲家是良善人家,不會要女人的。」
大長老的瞳孔都要縮成針尖了。身邊的其他人憤怒的跳出來就要動手,一無所知的管事大驚,連忙躲在了護衛的身後,一護衛模樣的壯漢抽出橫刀大喝道:「好大的膽子,前天晚上我就告訴侯爺,鬍子靠不住,應該把他們都殺了,哪裏有把自家的寶貝送人的道理,現在果然如此。嘿嘿,你們有種的就動手,爺爺死了,你們一定會為爺爺我陪葬。」
大長老安撫了一下暴躁的教眾,沉聲問護衛:「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護衛笑着說:「七個蟊賊進了府中行竊,被爺爺的弟兄們生擒活捉了六個,還有一個傷太重死了,侯爺本來要把他們都處死。結果一個白鬍子老頭說,願意拿三千兩黃金和二十名處女交換一個銅盤子。若果不換,雲家今後休想安寧。
三千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侯爺說划不來為一個爛銅盤子和襖教死磕,就答應了。那個老頭子非要先拿走銅盤,還把自己的一個木頭令牌留下來做抵押,說好了今日來拿錢。你們這些王八蛋居然賴賬。「
「你是說那些人走出雲家的時候還活着,拿走了銅盤?」
「嘿嘿,活着六個,死了一個,就是爺爺我下的手。一刀下去,腰子都掉出來了。能活才是見了鬼了。」
大長老回頭問了一下,點點頭說:「你說的都是真的?」
護衛獰笑着說:「這還有假,如今咱們都撕破了臉皮,爺爺我也沒理由騙你,早就知道鬍子說話不算數,侯爺太輕信了。動不動手?你不動手,爺爺就不客氣了。」說完挺着橫刀就撲上來要抓住大長老,來個擒賊先擒王。
大長老身後的一個彪形大漢手裏的巨錘揮舞了一下子,就把護衛連人帶刀砸了回來,摔在地上一口血就飆了出來。
彪形大漢正要舉起錘子準備把護衛砸成肉醬,卻被大長老攔住了,他走到護衛面前蹲下來看着他的眼睛說:「去了雲家的人都死了,死在了灞河邊上的一條船里,銅盤也被破成了兩半,告訴我,你知道這是誰做的。」
桀騖不馴的護衛聽到那些人都死了的消息,愣了一下,馬上開懷大笑起來,指着大長老說:「死了活該啊,鬍子都該死。」本來慈眉善目,身體衰弱的大長老一抬腳就把護衛踹的飛了起來,看都沒看他的死活,對另外一個長老說:「付給他三千兩黃金,耶沙的承諾我們來完成。」說完就緩緩退進帷幕裏面,再也不現身。
管事連忙把護衛扶起來問:「老張,怎麼樣,能不能站起來,咱們不要金子了,我們這就走。」見護衛艱難的搖頭,就把他摻起來,準備出去。
一個大鬍子手裏拎着兩個箱子,放在管事的面前,也不說話,走進了後殿,一時間整座大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
護衛仰面朝天的躺在青石地板上,對管事的說:「余管事,這些錢不急着拿,他們既然付了帳,就不會賴賬,再說了咱家的債沒那麼好欠,現在你當務之急就是快馬趕回家告訴侯爺,那些人都死了,有人想要陷害咱家,要侯爺小心,快去,金子先別管,我看着呢丟不了,正事要緊。」
管事的面色大變,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酒壺,塞給護衛,急匆匆的解下馬車上的挽馬,騎在光背馬上就往長安城外疾馳。
看到管事的走了,護衛靠在箱子上,把橫刀放在身邊,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仿佛下一時間,就會有人衝出來搶金子。
就在大殿的隔壁有一個小房間,大長老和其他的長老都在,透過一個銅管子,大殿裏的動靜都盡收眼底,看到那個忠心耿耿的護衛在拼了命的保護主家的財富,大長老嘆了一口氣說:「事情有了波折,這個人說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沙耶他們的死亡應該不是雲家所為,沒有人無恥到殺了人還來討要承諾的金錢,教中處女的事情只有長老才知道,三千兩黃金和二十名處女的承諾,正好是一個長老的最高權限。
雲燁這個人我們研究過,確實是一個得過且過的人,只要不惹怒他,他就是無害的,沙耶的承諾的確有很大的可能打動他。
更何況光明盤被毀壞了,而不是被搶走了,這就進一步說明,雲家與此事無關,如果沒有這半個光明盤,不管雲家如何解釋,他們都是最可疑者,光明盤出現了,孔雀明王一定消失在這個世界裏了,我們最近要發動教眾,尋找另外半個光明盤的下落,誰擁有,誰就是兇手,是光明世界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以光明神的名義起誓,哪怕我們全部死光,也要追殺損壞光明盤的罪人,能洗清罪孽者,唯火焰而已。「
所有人在大長老說完之後,都抱着雙肩,大聲的允諾,不復此仇,死不干休。
張栓感覺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疼,不敢張嘴,只要一張嘴,就想吐血,鼻腔里全是腥鹹的血液,打開酒壺,猛猛的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漿下肚立刻就壓下了胸口的煩惡。
眼睛看着大殿的穹頂,不由的想起侯爺說的話,膽欲大,而心愈細,雲家這次想要避免開戰,就看你表演的如何,老余不知道任何事,所以你不必擔心他,只要你發揮出平日裏的三成精明,這一次咱家不但可以有三千兩金子入帳,還能座山觀虎鬥,好好欣賞一下陛下的奇謀妙智,傻傻的開戰,是下下策,雲家不為,也不想為。
該是成功了八成了吧,侯爺說,成敗取決於細節,現在還不是懈怠的時候,還有三個時辰需要堅持,只要堅持到家裏大隊人馬趕到,就會萬事無憂。
「父皇,為何拿走半隻盤子,留下半隻?「李承乾站在父親的身邊,一邊研着墨,一邊發問,正在看圖紙的皇帝睛離開圖紙,漫不經心地說:」這是幫雲燁脫身,他原來的想法太粗糙,想要逃避過去,就要有足夠的謹慎。
哼哼,朕敢打賭,這個主意是這小子臨時起意的,他告訴賀天殤的話半真半假,開始他一定是被怒火沖昏了頭,砍了那個光明盤一定是怒火中燒下幹的事情,看到盤子被砍成了兩半,才想到彌補,能在電光火石之間想到這樣的法子已經不容易了,看在他一心為大唐的繁榮兢兢業業的份上,父皇就替他收個尾,正好,咱家也有一些麻煩事需要處理,皇家實在是不好出面,那就讓這些人去做吧,事後,再殺了襖教的人為他復仇就是。「
李承乾不知道李家的仇人是誰,父親沒有說,那就表示自己不該知道。所以他也就不問,把研好的墨汁放在父親順手的位置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看自己的本章。
翻看了兩份本章,還是忍不住,囁喏的問父親:「父皇,房相他們打算讓孩兒來捅破道門的把戲,雖然這是孩兒該做的,但是孩兒心中總是覺得不痛快,他們這是當孩兒是傻子?「
李二放下手中的筆,笑的涕淚橫流,拍着桌子說:「不錯啊,看出來了?被人逼着當傻子的感覺如何?你父皇我這種傻子做了無數次。哈哈哈。「(未完待續……)
ps:第三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