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不知道單鷹說的是什麼,卻知道這是撤退的信號,雙腳在地上一蹬,身子就幾乎貼着地竄了出去,在靠近單鷹的戰圈的時候,手裏的一把飛刀就刁鑽的飛進了一個甲士的下檔,那個甲士狂叫一聲,手裏的長刀就砍在窗框上,緊接着脖子裏就出現了一道紅線,咯嘍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
單鷹拖着狗子從房間的才竄出來,兩個燃燒瓶子就飛進了屋子,兩個甲士揮刀劈在燃燒瓶上,一瞬間汽油飛濺,一條極為明顯的火線從蠟燭上燃起,兩個渾身沾滿汽油的甲士立刻就成了火人,同一時間,整間屋子就成了一片火海。
聽着屋子裏傳出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單鷹又從身上取出兩個燃燒瓶丟進了火場,兩聲沉悶的響聲傳來,洶湧的火焰從窗戶,大門裏往外噴涌,這樣的火勢不要說人,就是鐵人也會化為鐵水。
狗子站在門外欣賞了一會火勢,聽着遠處傳來人的喧鬧聲,這才嘿嘿一笑隨着單鷹爬上了牆頭,兩個人狸貓一樣的在牆頭快速的奔跑,很快就來到後花園,才跳下牆,就看到一個提着燈籠的高麗女子瑟瑟發抖的看着他們兩個人。
按下單鷹揚起來的橫刀,狗子大踏步的走到已經嚇壞的女子面前,看着那張紅潤的小嘴,竟然情不自竟的低下頭吻了下去。
直到臉上挨了一記耳光之後,才哈哈的笑着拽着單鷹快速的穿過花園,跳上牆壁,衝着那個高麗女子揮揮手,就消失在夜色中……
雲燁此時的心情簡直無法描述,自己一直在避免養虎為患。想不到還是讓蓋蘇文跑掉了,他不認為蓋蘇文會被海水淹死,這種人如果這樣輕易的死去,他也不會有後來的那些傳奇經歷。
低頭看着那個還把自己緊緊抱住的女人,惱怒地說:「好了,好了,人都跑了,你打算抱到什麼時候?」
女人這才驚叫一聲,鬆開了雲燁抱着自己的胸部蹲了下來。這個女人的確是少有的尤物,光潔的皮膚在月色下竟然呈現出象牙色,身體的線條很美,蹲下來之後,雲燁才發現她纖細的腰肢下面居然有一個誇張的臀部。雖然粘着海水和血液,卻給了雲燁一種別樣的誘惑。
咽了一口唾沫,雲燁也把自己從桅杆上解了下來,此時的海浪已經平緩了很多,劉方晃動着手裏的氣死風燈傳遞着張帆的信息,整個船隊一片忙亂。
趴在船尾朝海里打量,蓋蘇文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下子麻煩了,自己裝什麼高人,裝什麼高人啊,一見面就該一刀捅死的。為什麼還要做哪些計劃?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啊,重重的一拳砸在船舷上,生疼!
「雲侯。我能回到艙房裏去麼?我沒穿衣服。」那個該死的女人到了現在還楚楚可憐的發出請求,本來想拒絕的。你既然喜歡光着亂跑,那就一直光着吧,很可惜,這種事情雲燁還真的做不出來,看着那個光溜溜的女人像個驕傲的天鵝一樣回了艙房,雲燁又把腦袋在船舷上撞得梆梆直響。
整個船隊快速的在水面上穿行,兩邊茂密的森林擋住了海風,強勁的風只有從河道上擠進森林,遼水很奇怪,河水黑黝黝的,這是明顯的白山黑水的特徵,一些奇怪的紅顏色的魚,隨着船隊一起向內陸進發,每一條都是肚子鼓鼓的,看樣子它們準備到遼水的源頭去產卵,這些魚很傻,雲燁眼看着好幾條就這樣直接竄上了木筏,那些軍卒們高興地舉起手裏的魚,比量誰撿到的大些。
這時候如果不弄些魚籽吃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這東西只要拿鹽醃一下就是絕頂的美味,不過在雲燁吃了一口之後,就吐的稀里嘩啦,濃重的魚腥味,實在是要命。
森林逐漸變得稀疏,河岸邊到處都是一人高的枯草,看着野雞在草叢上撲騰,雲燁很想下船去打獵,棒打狍子瓢舀魚,這是後世對遼東的讚美,如今,這片很少有人跡到來的荒原,一定要比後世更加的富饒。
探馬到了岸上走了不足十里,就不得不退回船上,河岸兩邊根本就沒有可以供人馬通行的道路,而且大部分地段都是大片的沼澤,只不過半天時間就損失了三匹戰馬。
「那就不要了探馬了,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只能隨機應變,探馬的速度還沒有船快,即使有情況,等他們通報過來已經晚了。」
劉方的這些話說得很不負責任,劉仁願他們卻一起點頭,認為如今之計,就是和蓋蘇文搶速度,在敵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打仗就是冒險啊,就看誰能撐得住氣,誰能咬着牙堅持下來,再看看老天爺站在誰的那邊。」老頭子似乎非常的感慨。
「古書上不是說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麼?不是有這樣的將軍麼?」雲燁插了一句話,問船艙里的諸位。
「沒見着這樣的人,按理說本朝也有幾位可以稱得上名將的人,但是打起仗來,沒發現誰躲在後面,就能輕易取勝的。」賴傳峰撓着腦袋回答雲燁,至於劉方根本就不理他。
雲燁戰場也上過兩次,回想起大草原上李靖為了追擊頡利,凍得和烏龜一樣,李二嘴裏喋喋不休的洛陽之戰,也是親自騎着馬拿着劍在和敵人廝殺,沒有躲在後面光動嘴皮子,想到史書上不絕於耳的描述,雲燁就認定,那些史官都是浪漫派的,和李白師出同門,一泡尿一樣大的瀑布,到了他嘴裏就變成了疑是銀河落九天,頭髮有三尺長已經了不得了,偏偏要說白髮三千丈,今天算是弄懂了古人的寫作方式,除了司馬遷寫的,其他人的描述都要除上個一百倍之後再看,鑑於大唐人生性豁達,雲燁準備以後再聽他們說話,就會把可信度減少兩百倍之後再說。
河道在收窄,水流就越發的湍急,前後三片風帆全部掛起來,船上的槳葉也落了下去,水手們努力的扳動船槳,準備克服水流的衝力。好在後面有不斷涌過來的海浪,能給船隊一些幫助……
那個女人一直躲在船艙里唱歌,似乎非常的快樂,對於蓋蘇文逃跑的事情,水師上下沒人指責雲燁,就連一直拿雲燁當徒弟看的劉方都一言不發。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蓋蘇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搶到自己這些人前面趕到蒼岩城。
「雲侯來到妾身艙房,可是要妾身侍寢?」每回到了榮華女那裏,這個女人都會恭恭敬敬的下拜,問候過雲燁之後,就會很直接的問這一句話。
「算了,我沒有強姦的習慣和興趣,把你的小刀子放下來,整天頂在下巴上你也不累?那麼一把小刀子你還殺不死自己。「
「妾身知道殺不死,我只是準備把這張臉劃破就好,如果侯爺準備用強,妾身只好拿刀子在臉上刻棋盤,不知道血淋淋的醜女人侯爺是不是也喜歡?「
這個女人別看笑嘻嘻的說這些,雲燁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要幹些什麼事,她拿刀子劃破臉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蓋蘇文跑了,你怎麼辦?我辦完事情之後就會回到大唐,我也不準備把你交給蓋蘇文,你就在大唐為老蓋守一輩子的節吧。不過你在高麗活的也不舒服吧,看看那些要幹掉你的死士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你們給高建武戴了綠帽,我想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的,說不定高建武連蓋蘇文都想幹掉。」
「雲侯您這就看錯高建武了,妾身嫁給高家成為側妃,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我,我一直住在娘家,只背着一個側妃的名頭而已,我五歲的時候就告訴蘇文,我要嫁給他,這個念頭從來沒變過,他在高麗貴族中間是那麼的優秀,和那些令人作嘔的紈絝子弟們完全不同,他總是在天不亮的時候就開始練武,而後研讀兵法,鑽研諸子百家,十八歲的時候他就是高麗年輕人中最有才華的一個。
和他一樣的高麗貴族到了十八歲都已經妻妾成群,只有他依然孤身一人,皇帝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他,都被他一口回絕,我知道,他在等我,如果我說一句,我們私奔吧,他一定會拋下所有帶着我走。
在我父親死後,我沒了牽掛,就想把身子給他,然後自殺,不能害了他呀,他是那麼的優秀。
結果,哈哈哈,結果身在遼東監督修建長城的他千里迢迢的趕回來,帶着我殺出了平壤城,一直逃到了三山浦,因為他家裏的勢力都在遼東。
那天晚上是他的誘敵之計,想把潛藏的敵人引出來全部殺掉,他做到了,可惜遇到了你,蘇文說,你是一個很可怕的敵人,他想殺死你,他一定會做到的,他從來就不會讓人失望。「
「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我已經把蓋蘇文帶着我們燒了卑沙城,毀了三山浦的消息傳了出去,不知道有沒有人肯信?」
ps:第一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