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戴明明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君謹言在看她,他的眼中確確實實地有着她的存在。只是……她卻寧可他沒有再「看」她。
那種陰霾而戾氣的眼神,令得戴明明只覺得一陣陣的寒氣伴隨着恐懼,在身體中迅速蔓延着。
手腕在劇痛着,可是君謹言卻絲毫沒有想要鬆開她手腕的意思,戴明明的腦海中倏然地閃現着高中時候的情景。
那時候,她曾親眼見過君謹言把人高馬大的男生踩在腳下,一下一下,踢得對方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也曾見過君謹言親手抓着某個學生的腦袋,往着牆上撞,直至頭破血流。
那時候,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件事:千萬不要去招惹夏琪!
如果僅僅只是去招惹君謹言的話,他或許會直接無視你,可是如果是招惹了夏琪的話,那麼君謹言發起狠來,是誰都沒辦法去想像的。
一旦遇上和夏琪相關的事兒,君謹言就是個瘋子!
而現在,她招惹了夏琪,君謹言又會把她怎麼樣呢?!戴明明幾乎不敢想像下去。
精緻妝容的臉龐,此刻是一種恐懼的扭曲,戴明明渾身顫慄着,竟然是連一個字說不出來。
「剛才那一巴掌,也是她打的?」君謹言扭頭問着夏琪,視線落在了她紅腫的臉頰上。
夏琪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一臉慘白,身子抖得和篩子似的戴明明,「那一巴掌,我剛才已經還給她了。」
「剛才也是這隻手打的?」他晃了晃被他捏住的戴明明的右手,令得戴明明又是一陣慘叫。
大廳處,已經有保安走了過來,「這位先生,請你快鬆開這位女士的手!」保安並不認識君謹言,不過卻是認識馬磊的,連帶着也認識戴明明。畢竟,馬磊也是這兒的常客。
可是君謹言卻壓根沒有理會保安的話,只是盯着夏琪問道,「到底是哪只手?」
戴明明的慘叫更加厲害,只恨不得自己這會兒能暈過去,臉色慘白,臉上的妝容,因為眼淚而化了開來,卻只能先對保安道,「沒……我沒事……」
戴明明知道,一旦保安惹怒了君謹言,只怕自己的下場更慘。
保安看得目瞪口呆。
戴明明轉而對着夏琪斷斷續續地道,「夏……夏琪,剛才是我不對,求求你,讓君謹言先放了我的手……」即使心中再如何怨恨,可是這會兒戴明明只能連哭帶嚷地求着夏琪,誰讓這會兒唯一能夠讓君謹言停手的人,也只有夏琪了。
夏琪看得出,戴明明的手腕已經被君謹言給折斷了,「你先把她的手鬆開吧。」夏琪對着君謹言開口道。
「你在同情她?」他微微眯了眯眸子。
「沒有。」她不是聖母,不可能剛才戴明明那樣地對她,她轉眼又去同情,「只是覺得夠了。」
「不夠,對我來說,還遠遠不夠。」君謹言猛地一扯,就把戴明明扯到了還呆愣着馬磊面前,一腳踹上了馬磊的胸口,馬磊一個躲避不及,整個身子被踹得向後仰倒。
馬磊摔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站起來,胸口已經被君謹言的腳重重地踩着。
「你有什麼資格來動琪琪?」居高臨下的,那雙桃花眼中泛着極度的冰寒。
馬磊打了一個寒顫,君謹言看着他的眼光,完完全全就像是在看個死人!君謹言是——想要殺了他嗎?
一瞬間,馬磊的心中竟有着這種認知。
而一旁的吳星兒,早已是看的全身發僵,渾身發顫着,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怎麼可能!君謹言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應該已經拋棄夏琪了啊,可為什麼現在卻為了夏琪,而對戴明明和馬磊出手了?
就好像是在高中的時候——只要有人招惹到了夏琪,不管是過分得接近,還是刻意的刁難、嘲笑,君謹言都會出手。
而每次出手的後果,都會讓人膽、顫、心、驚!
吳星兒看着戴明明和馬磊此刻的狼狽模樣,近乎是本能地轉過身子,奔進了電梯。去找人……要去找人!
如果沒人阻攔的話,只怕戴明明和馬磊,今天在這裏真的會丟掉半條命!
當婚禮中的一大幫人趕到樓下的時候,酒店的經理正在旁邊,連帶着還有好幾個保安也在,可是硬是沒人敢上前去勸架。而附近的客人,也已經被酒店的其他工作人員帶離,一時之間,整個大廳,倒是空蕩蕩的。
經理面兒上是冷汗直冒,君氏集團本就是酒店業的龍頭企業,他身為五星酒店的經理,對於這位君氏的總裁,自然是認識的,曾經在全國酒店業的會議上,也曾遠遠地見過幾眼。
所以當他聽到保安報告,飛快地趕過來地時候,只覺得一陣頭大,一方是君氏的總裁,而一方是馬秘書的兒子,對他這個經理來說,哪邊都不好得罪啊!
一見到來了人,經理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上前道,「你們看,這事兒……」
眾人只看到馬磊倒在地上,身體蜷縮着,臉上青腫着,口中時不時地吐出哀嚎聲。
而戴明明臉上的妝已經徹底的花了,右手的手腕呈着不自然地扭曲狀。
孟偉看過去,只看到一個頎長的男人正被夏琪拉着。精緻的五官,清雋淡漠,卻又在眼尾處,帶着一絲嫵媚,就連孟偉這樣見慣了玩慣了的人,都忍不住在心中讚嘆着其美麗。
回想着老婆之前跑上來說的話,孟偉心中明白,這男人,恐怕就是君謹言了。
那個君家的三少,君氏集團的總裁。
李樺的父親是副市長,今天女兒的婚禮,身為市長秘書的馬秘書自然也是到場了。
當年君海舟在z市當過市長,馬秘書自然也是認識君謹言的。一見到這情形,立刻上前,立刻上前陪着不是,只希望可以讓對方放過兒子一馬。
周圍就算本有些人不認識君謹言是誰,可一見到馬秘書在自家兒子被打成這樣後,居然還主動向對方賠不是,心中頓時都有數了,只怕是這個年輕男人大有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