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讓謹辰送你回公寓?」陸小絮道。♀
「我自己開車來的……」夏琪正說着,視線卻突然瞥見了馬路對面的一抹身影后,而微楞了一下。
四海集團的門口,葉南卿不知何時站在了那兒,他的身後,還站着好幾個人,看樣子應該都是四海集團的那些高層經理。而一輛豪車停在葉南卿的面前,只是他並沒有上車,而是目光正朝着她這邊望過來。
他是看到她了嗎?夏琪想着。
雖然她和他之間隔着一條馬路,可是現在既然她可以看到他,那麼他自然也能夠看到她。
葉南卿動了動身子,朝着馬路的這邊走了過來。
而一旁的陸小絮順着夏琪的目光望去,自然也看到了葉南卿。
「天,是葉南卿,琪琪,他朝着我們這邊走過來,是看到你了吧。」陸小絮有些擔心地道。不知道自家總裁這會讓走過來,究竟有什麼目的。畢竟,陸小絮在四海集團里,自然清楚着自從好友結婚後,自家總裁的身邊也沒見有其他女人出現過。♀
而且,總裁的手指上,還總戴着那枚廉價的銀質戒指,陸小絮曾從夏琪的口中,知道這枚戒指是當初兩人談戀愛的時候,琪琪所買的。
既然葉南卿一直戴着那枚戒指,就代表着他還沒有放下過琪琪。
「應該是吧。」夏琪回道,葉南卿走過來,是要和她說什麼嗎?
「早知道就不約你在我們公司樓下等我了。」陸小絮後悔道。
「沒什麼,他只是走過來而已,又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夏琪寬慰着陸小絮道。
而只是片刻的功夫,葉南卿已經走到了夏琪的跟前。頎長的身子,直直的站立着,他低頭凝視着她,冰冷而刺骨的寒風,仿佛也讓他的臉變得蒼白了起來。而唯一沒有變的,恐怕就是他臉上那抹淡然淺漾的笑容了。
「最近好嗎?」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像是在對着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般的問候。
「挺好的。」夏琪回答道,視線不自覺的瞥着葉南卿垂落在身側的左手上。♀他左手的中指上,還戴着那枚戒指。雖然她曾對他說過,讓他摘下來,因為那枚戒指如今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可是他卻並沒有這樣做。
夏琪的心隱隱有些微沉,那代表着什麼?代表着他仍然還沒有放下嗎?依然還在追逐着那段過去?在追逐着她小時候的影子?
她從來不曾想過,小時候一段無意中的經歷,當她隨着歲月的流逝,在逐漸淡忘的時候,另一個卻會因為歲月的流逝,而越發的記憶清晰,而且一直都在追逐着,尋找着……
「前段時間,倒是在新聞上經常看到君謹言的新聞,和這樣的他生活在一起,你難道不覺得累嗎?」葉南卿道,這話兒看似普通,但是細細聽來,卻又是有着一層深意。
夏琪聽出來了,他是在說君謹言自閉症的事兒,在問她,和一個自閉症患者一起生活累不累。可是自閉症又怎麼樣,她從認識謹言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這麼多年來,他只在乎着她一個人,也只愛着她一個人。普通人能夠給予自己所愛的人的一切,他都在盡全力的給予她,甚至普通人所不能不能給的,他也盡最大的可能在給。
他的努力,他的用心,她全都看在眼裏,記在了心上。她知道,他會成為君氏集團的總裁,會去學着賺錢,是為了想要給她更好的生活;他努力的去接觸人群,去克服自身的自閉,是為了讓他自己看上去更像一個正常的人,可以不給她丟臉。
他會記住她的每個細節,記住她的每一句話,真正把她放在心上,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她能夠得到,又怎麼會覺得累呢。
「不累。和謹言一起生活,我覺得很舒服,也很幸福。」夏琪直視着葉南卿,把話說得明明白白。有時候,對於某些人,還是把話說得狠些,明白些,才可以讓他們放開過去,從而擁有新的可能。
而她,不希望葉南卿被過去束縛住。
「是嗎?」葉南卿唇角上的那抹微笑,似乎也變得越發的艷麗着,「那你嫁給君謹言,有過一絲同情的成份嗎?就算你愛他,可是……有過同情嗎?」
她抬眼,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給了他很肯定的回答,「沒有,我嫁給謹言,只是因為我愛他,這份愛里,沒有一絲一毫是同情。」即使她曾經的時候,對謹言的情感中,的確是混雜着同情的。可是當她愛上他後,這份同情就隨之轉變成了愛。
而謹言,所需要的也不是她的同情,而是她的愛。如果現在,她對謹言還有同情的話,那麼這種同情,只會褻瀆他們之間的愛。
葉南卿的笑容終於僵了僵,他抬起左手,朝着夏琪的臉頰上探去……
夏琪側了側頭,避開了對方的手,「葉南卿,請你自重。」她道,同時腳步向後退開了兩步,拉遠了她和他之間的距離。
他的左手停留在了半空中,視線盯着她的臉龐,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莞爾一笑,收回了手道,「你說的對,我的確是該自重。」
陸小絮眼見氣氛着實怪異的很,連忙打岔道,「琪琪,我們不是還要一起去吃飯的嗎?我訂了位置了,要是超過10分鐘沒到的話,座位就會被取消。」她瞎掰着理由道,一把拉起了好友的手,又一邊衝着葉南卿道,「葉總,不好意思啊,我和琪琪要先去吃晚飯了。」說完,就拉着夏琪轉身離開。
葉南卿並沒有阻攔,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夏琪的背影。
突然,他開口道,「夏琪,你想知道四海和君氏,最後會是誰勝誰敗嗎?」
她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向前走着,沒有回頭,亦沒有再停留,就像是在用着實際的行動告訴他,她對於這件事,根本就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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