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也不覺得他髒,真正髒的,是那些逼着他喝藥的人。」夏琪目光直視着對方,心中第一次對一個人充滿着恨意。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用着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這樣嘲諷的聲音來說着那段讓謹言痛苦不堪的往事呢?!
那個時候的謹言,又是以着什麼樣的心情去承受着那種屈辱呢?光是想想,就讓夏琪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着。
白逐雲有些怔忡,這樣的話,絕對不是他想要聽到的話,而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管君謹言曾經經歷過什麼,都還會愛着嗎?
「看來,君謹言似乎已經對你說了些什麼了。」他淡淡地道。
夏琪抿着唇,繼續瞪着白逐雲。
「不過,我並沒有逼着他喝,那藥,是他自己主動喝下去的。」白逐雲又道。
「他怎麼可能會主動去喝那種藥?」夏琪反駁道。
他冷冷地笑道,「你不是愛着君謹言嗎?那麼你自己說說,有什麼情況,可以讓他自願喝下藥呢?」
她一怔,可以讓謹言自動喝下藥的情況?謹言向來對身邊人事物都漠不關心,只除了……是君家,還是說是……
驟然間,她的手心中已是冷汗遍佈。
「夏琪,你說真正髒的,是逼他喝藥的人,可是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你!」那華麗的聲音,卻像是惡魔的低吟,令得夏琪全身的血液,像是一下子凍結住了般,口中發不出半個字,只是這樣直愣愣地呆立在原地。
白逐雲冷冷地瞥着夏琪,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這句話,帶給對方什麼樣的衝擊。轉過身,他繼續朝着前面的電梯走去,而幾個手下,也趕緊跟了上去。
「門主,萬一海心小姐知道你對夏琪說了那些話,那……」跟在白逐雲身後的莫峰有些擔心的出聲道。
白逐雲聲音冰冷地回道,「那又怎麼樣呢,反正她已經夠狠我了,再多恨一點又何妨。」
莫峰不再做聲。
電梯的門開了,白逐雲步入電梯,腦海中閃過着君謹言當年喝下藥時候的淡漠神情。當年的青稚少年,如今終於得到了他所愛的人。而他自己呢,他又什麼時候,可以真正得到海心呢?
是終有一天,他會得到呢?亦或者是……永遠都得不到?
白逐雲的目光變得越發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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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琪一個人呆呆地站立着,腦子裏儘是白逐雲最後所說的話,是因為她的關係?所以謹言才會喝下那藥,才會被拍下那樣的照片的?!
手心中儘是冷汗,而呼吸都仿佛變得無比的艱難。
為什麼她會全然不知道呢?對了,君海心……君海心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夏琪一個激靈,猛地抬起腳步,急匆匆地朝着君海心的辦公室跑去。
君海心在醫院中並不負責門診,只負責一些心臟疾病方面的疑難雜症,當夏琪找到君海心的時候,她正在和一位護士交代着需要注意的事項。
「姑姑,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你說。」夏琪喘着氣,眼睛紅紅地道。
君海心疑惑地看了眼夏琪,然後對着一旁的護士道,「你先出去下吧。」
「好的。」護士點了點頭,合上了手中的冊子,走出了房間,順便還合上了房門。
君海心這才轉身正對着夏琪,「好了,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
夏琪顫顫地張開唇,一個字一個字,無比清晰地吐着,「當年,謹言之所以喝下藥,被拍下照片,是……因為我嗎?」
君海心一怔,怎麼也沒想到,夏琪的口中居然會冒出這句話,「你怎麼會知道,是誰說的?」
是謹言嗎?君海心在心中猜測着,隨即卻又否定了這一猜測,既然謹言一心要瞞着夏琪,就絕對不會去說,那麼剩下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
「是白逐雲告訴你的?!」君海心只能想到這個可能性。
「是。」夏琪深吸一口氣道,「姑姑,別再瞞着我了,既然這件事是和我有關,就別再瞞着我了,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知道謹言他為了我,到底承受了什麼……」
說到後面,夏琪的聲音哽了哽,她一心想要保護着謹言,可是卻不曾想到,讓他遭遇到那些事情的原因,卻是因為她自己!
他的顫抖,他的害怕,還有他的自我厭惡……卻原來都是她所帶給他的。
「你真的要知道嗎?」君海心定定地注視着夏琪,「你難道不明白,為什麼謹言一直不願意對你說這件事的真正原因嗎?」
「我……」夏琪眼眶中的水霧,在不斷地凝聚着。謹言不說的原因……他就算告訴了他照片的過程,卻始終不肯把起因告訴她的原因……她以前不明白,可是到了此時此刻,又哪裏還會不明白呢!
為了她!全都是為了她!
「被拍下那樣的照片,固然他不想讓你知道他曾經有過如此不堪的一面,可是更多的卻是不想讓你因此而內疚,而背上沉重的包袱,就算是這樣,你還想知道嗎?」君海心問道。
「我……想要知道。」她用力地咬了一下唇瓣,那刺痛感從唇上傳遞至全身。這樣的痛……太輕了吧,和謹言的痛比起來,簡直不堪一提,「因為我愛謹言,他有多愛我,我就會有多愛他!」
君海心沉默着,房間裏變得一片寂靜,有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以及夏琪那微微的抽泣聲。
片刻後,君海心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地道,「我知道,你和謹言曾經定下過一個十年之約,他放你十年的自由。而那一天,是你們十年之約後的某一天吧。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曾經有一天,在你放學後回家路上,有人在跟蹤着你。」
「跟蹤?」夏琪一驚,她完全沒有印象。
「是的,那是白逐雲的手下,然後白逐雲把謹言約去見面,對他說,只要他喝下了藥,你就可以平安無事,如果他不喝的話,那麼你就會出意外,這個意外,可以是毀容,可以是變成殘廢,又或者是當場就被某輛車撞死,白逐雲想要一個普通人出意外,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了。」君海心說着,聲音越發地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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