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來後,君謹言就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可怕。夏琪看得出,這樣的變化,都是源於那個叫白逐雲的男人出現的關係。
可是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呢?當那男人出現的時候,謹言握着她的手,是在顫抖的,那是代表着謹言在害怕着那個男人嗎?又或者是……
夏琪看着坐在沙發中,垂着眸子的君謹言,走上前,輕輕捧起了他的臉,「在想什麼?」
君謹言的睫毛顫了顫,目光有些閃躲的回道,「在想一些以前的事兒。」
「以前什麼事兒?」夏琪追問道。
「我不願意去想的事。」那一夜,白逐雲用她的命來威脅他,冷眼看着他喝下藥,醜態百出的樣子。
夏琪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是和那個叫白逐雲的男人有關嗎?」
君謹言的身子猛然一顫,並沒有回答夏琪的話,只是拉下了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中,「以後,別輕易地接近那個男人,看到他的話,一定要躲得遠遠的,然後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她楞了楞,很少會看到他有這樣嚴肅的表情,「為什麼,那個男人和你有過結?他好像和姑姑很熟的樣子。」
「你只要記住我的話就好了。」他用力地抓着她的手,整個人都顯得焦躁不安。
他的這副樣子,她是極少看到的,一時之間,夏琪有些怔忡。
「聽到了嗎?」他的聲音響起在她的耳邊,而他的手,幾乎像是要捏碎了她的骨頭一般。
「聽到了。」夏琪強忍着痛楚,點頭回答道。
君謹言這才像是鬆了一口氣般,微微地鬆開了雙手,頭靠在了夏琪的胸口,雙手環住了她的腰,「琪琪,我好累……」
「累?」她的手指順了順他的頭髮,「那要不你先去床上躺會兒?」說着,她正想要退出他的圈抱,他的雙手卻陡然一緊,反倒是把她抱得更緊了幾分。
「不用,讓我就這樣靠着你就好!」他喃喃着道,臉埋在她的懷中,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氣息,仿佛只有這樣,才可以感覺到她的存在,「琪琪,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出事的……」
他喃喃自語着,而她,卻一頭霧水,她好好的,能出什麼事兒呢?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夏琪卻發現君謹言幾乎是亦步亦趨地跟着她,她去哪兒,他就會跟到哪兒,好像深怕她會突然消失似的。要不是她堅決反對的話,他甚至還打算在她的身邊安排保鏢。
夏母的手術順利完成了,因為麻藥的關係,母親沒那麼早醒來,因此夏琪對着君謹言道,「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覺再來醫院?」
她知道,這兩天,他晚上根本就沒怎麼睡覺。因為她半夜醒來的時候,都可以看到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我不困。」君謹言道。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想離開她的身邊。
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就算不困,也睡一下,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那要不就在沙發上先睡會兒好了。」說着,她也不管他是否答應,就直接把他拉到了沙發邊上,摁着他的身子躺下,「好了,睡覺!」她宣佈道。
可是他的眼睛卻根本沒有閉上,還是直直地看着她。
夏琪嘆了口氣,拉了張椅子到沙發旁坐下,對着他道,「我陪着你,保證你眼睛一睜開的時候,看到的還是我。」
「不可以只是隨便哄我。」他道。
「沒有哄你,我保證!」她回道。
「還記得我要你記住的話嗎?」他又問道。
她頗有些無奈地點點頭,「記得,如果遇到了那個叫白逐雲的男人,我有多遠就會躲多遠,然後一定要馬上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的所在地點。」這兩條,他幾乎讓她背了個滾瓜爛熟。
他這才有些放心地輕輕合上了眸子,只是臨睡前,還是拉住了夏琪的手,就像是某種依賴一般。
當陸小絮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君謹言躺在沙發上,沉沉地睡着,而夏琪坐在椅子上,低着頭,目光柔和的凝望着君謹言的睡顏,夏琪的左手被君謹言握着,而她右手,正輕輕地撫着他的劉海,指腹若有似無地划過他額頭一側那淺淺的疤痕。
陸小絮只覺得心臟砰砰地跳動着,他們之間的那種依戀和愛,她可以看得明明白白。
夏琪聽到輕微的開門聲,轉過頭看到是陸小絮來了,正想起身招呼,陸小絮忙擺擺手道,「別起來了,我自個兒來。」
陸小絮關上了門,再把買來探病的禮物找了個空地兒放了放,看了看還在熟睡中的夏母,這才走到了夏琪的身邊道,「你媽還要睡多久?」電話里,她也只知道手術是成功的而已。
「估計還有2、3個小時。」夏琪回道。母親手術成功,讓她心安了不少。
「那伯母手術成功,多久能康復出院?」陸小絮關心的問道。
「可能要一兩個月吧,只要好好靜養,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就能出院了。」夏琪道,而有君家的幫忙,對於母親接下來的調養,她自然也充滿着信心。
「那就好。」陸小絮說着,又瞅瞅君謹言,「我怎麼感覺你結了婚後,君謹言好像更粘你了?」
一提到這個,夏琪就忍不住地揉揉額角,「我們出去聊天吧。」幾天沒見小絮,她有挺多話想要和對方說的,而這會兒,病房裏睡着兩個人,着實不太適合聊天。
夏琪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從君謹言的手裏抽出,然後對着陸小絮比了一個「輕一點」的手勢,兩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陸小絮大口地喘了下氣,剛才在病房裏怕聲音大了吵醒人,她幾乎是一直憋着氣的。
「對了,君謹言怎麼會睡在病房裏啊?他昨天沒睡嗎?可你-媽-的手術不是今天早上的麼。」
「不是昨天沒睡,是這兩天,他都幾乎沒睡。」夏琪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