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將軍倒是一個爽利之人,或許是晚年能夠看穿一切繁榮利祿都不過時過往雲煙,平淡是真。
看着老將軍遠去的車隊,大將軍鐵狼面容嚴肅:「去三百人護送老將軍返回太原,這一路妖魔鬼怪不少,怕老將軍晚年遭遇不幸,乃我職責也」。
看着跪倒在地的眾位官員中或許有那麼一兩位面露不甘之色,卻不得不憋回去,鐵狼不屑一笑,這世間還是手握重兵說的算。
「今日休息一天,明日換防」鐵狼說完這句話,五十萬大軍就此駐紮,另外一部分入城進行準備換防。
看着這一車車糧草,陳九雙目露出一抹精光:「眾位,這糧草關係着三軍命脈,大家需打起精神,萬萬不可出了問題,不然咱們腦袋都要落地」。
「尊令」。
隨着一車車糧食被卸下馬車儲存起來,陳九等糧官面上露出一抹輕鬆之色。
「如今已經到了潼關,只要嚴守一點就不會出現大問題,諸位可要小心些,千萬不要功虧一簣,越是安全的環境越該注意四周安全」。
「陳將軍,大將軍傳話你過去」一個騎着馬的令旗兵跑過來道。
陳九點點頭:「知道了」。
大軍之中血氣沖天而起,雖然對於法術衝擊太大,但陳九的法術卻不同尋常,而是直接調動小世界內的法則之力,法則之力所降臨之處自為國澤,不受大千壓制。
水遁雖然沒有爐火純青,但是只要小心些,不是在真正戰場上使出就不會受到血煞之氣的反噬。
兩軍交戰的戰場上是絕對不能使出法術的,否則就要被反噬的魂飛魄散,沒有第二條路。
當然了。掌握了法則之力的大能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法則之力屬於天地之力的根基,有容乃大,包含萬千。自然也能包含這鐵血煞氣。
「見過大將軍」陳九行了一禮。
大將軍的府邸坐落在原來老將軍府邸,雖然不能與上京華貴府邸相比。但是在這邊城之中也屬於一等了。
「陛下命令你隨軍出征,有意鍛煉你,如今大戰將近,你且與我一起上戰場,坐我身邊一個親衛,我定能護得你周全」。
這絕對是大將軍好意,看守糧草不出事那是職責,一旦出了大事那就是滔天之禍。再說了潼關防守嚴密,又有幾十萬大軍駐紮在這裏,那個修士敢將陰神飛過來。
不上戰場,不殺敵就沒有功勞,這一路舟車勞苦等於是白玩。
「謝過將軍」陳九行了一禮。
「大軍整頓三天,三日後定要與蠻子做過一場」。
第二日天空陰雲密佈,滴滴雨水時不時灑落,潼關城下來了一個怪人。
這人頭上禿頂,在後腦扎着一個小辮,身材壯碩。每一步似能地動山搖。
「此乃潼關,何人來我潼關,速速止步」潼關上的守衛士兵大喝道。
「我乃南蠻聯軍推選出來的代表。聽說貴國有一位將軍來此,特意送上戰書」聲音粗魯,響徹整個潼關。
那守城士兵正要訓斥,卻見天空中一道身影閃過,鐵狼出現在城牆上,看着下面的大漢:「你是南蠻那個部族?」。
「我乃南蠻大力族,你就是潼關新任將軍鐵狼?」。
「回去告訴你們將軍,三日後我大軍出城與你一戰」鐵狼一身鐵甲站在城牆上,山風吹來。額頭上的羽鱗隨風飄蕩。
「好,將軍爽快。我這就回去轉告大王」說完之後這巨漢離去。
「我還沒找上門,你們自己就湊過來。正好掂量一下你南蠻有什麼本事」。
說完之後鐵狼轉身回了府邸。
又是一場持續到深夜的會議,關於南蠻形勢雖然在朝中有所了解,但終究有所片面,戰場形勢千變萬化,一個疏忽就是滿盤皆輸。
陳九摸着下巴,此時作為鐵狼的親衛,自然要坐在鐵狼身後:「將軍,我們現在要知道那南蠻有何憑仗要與我大周決一死戰,難不成他們真以為憑藉禁忌之術就能掀翻我大周根基不成?」。
眾位偏將聞言深思,卻是沒有找到什麼有用信息。
陰雨綿綿三月不開,第三日修正了三天的大軍全身精神抖擻的站在演武場。
潼關作為邊境抵抗蠻夷的第一城,演武場自然不小。
鐵狼帶來了五十萬人,再加上潼關本來就有的二十萬將士,合起來足足有七十萬大軍。
七十萬人是什麼概念,一眼望去全是整整齊齊的方陣,看不到邊際。
「今日祭天要與蠻夷一站,然則潼關乃是邊荒機要,不可有失,此次出戰只帶二十萬將,剩下的五十萬鎮守後方」。
話語落下,眾位士卒心中一緊,出征意味着死亡,但是也意味着功成名就,一將功成萬骨枯。
既然已經出征,眾位將士自然做好了死亡的打算,用一命去搏一個前程,這種事情值了。
鐵狼面色嚴肅的看着七十萬大軍,緩緩道:「我宣佈,潼關原本二十萬將士抽出十萬,新來的將士抽出十萬」。
此言一出,三軍震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誰能上戰場。
上戰場是好事,但是落選的不由自主心中鬆了一口氣。
「去戰場的人選我已經選好,這兩支軍隊留下,其餘眾人解散」。
很快,偌大的操場空寂起來,唯有二十萬士兵看着鐵狼,面對二萬士兵的注視,鐵狼像是一個雕像:「成則封侯,敗則枯骨,人生沒有後悔餘地,既然選擇了入伍,那就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前進可能死亡,但也有可能播出一個前程似錦,後退萬丈深淵,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這句話中之後鐵狼聲音猛然間拔高:「給眾位將士斟酒」。
有後勤兵拿出一個個碗,有序的分發給眾位將士,一壇壇美酒被打開,酒香飄出十里。
一碗碗酒水加滿,鐵狼手中瓷碗此時也斟滿了酒水,酒水清澈,乃是難得一見的美酒,能夠在死前喝上這麼好的美酒,就算是死一次也值得了。
「滿飲此酒」將軍一口喝完,將酒杯摔碎,啪啪二十萬聲響同時迴蕩在偌大演武場。
「立即造飯,一個時辰之後出發」。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感覺一股肅殺之氣襲來,天的雲朵在此刻被震散,露出溫暖的太陽。
眾將士各各擦甲磨槍,整理自己的物品,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至於造飯,那是後勤兵的事情,他們只負責吃飯殺敵,那裏有精神去造飯。
將軍轉過頭看着陳九:「怎麼,感覺適應嗎?」。
「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陳九露出一絲笑意。
眾人笑笑,沒有多說什麼,戰場那可不是兒戲,在戰場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活人,一種是死人。
在戰場上也只能有兩種結果,要麼被人殺,成全了別人威名,要麼殺了別人,用別人的人頭來成全自己的威名。
沙場那是一條血液鋪就的道路,軍功下面是累累白骨,有敵人的,更有自己同胞的。
看着演武場的眾位士兵,陳九雙眼迷離:「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李廣走過來拍拍陳九肩膀:「等你以後見慣了生死,就不會有這麼多雜念,每個人初次上戰場都是雜念叢生,可是真的到了戰場所有雜念就會瞬間消失,只有一個念頭,那時候人性,理智全都消失,唯有最本能的*,殺人,活着」。
這二十萬士兵都是老兵,上過戰場,此時一個個沉默,顯然沒有陳九這種負面情緒。
「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知道是誰的嘆息消失在風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