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都之中有很多外國人,元大都是這個時代最大的國家化城市。
而在這裏自行車也就不稀奇了,大街上很多人都在騎車,這和其他地方也完全不同。新潮的東西總是最受歡迎。
「聽說有外國人來了大都之後專門寫了一本遊記,來介紹大都,說大都遍地都是黃金。」趙敏驕傲地介紹元朝的中心。
「只怕這黃金之下遍地白骨。」張無忌懟了回去,他可知道其他地方的百姓,特別是南宋舊地的百姓過得是什麼日子,太慘了。
趙敏一聽就不樂意了,「那只是暫時的,只要繼續發展,很快大家都可以豐衣足食。」她堅信現在的困難只是工業發展的陣痛。
杜蘭說道:「你們兩個不要爭了,你們是同門,年紀也差不多,要友愛。」
「師父,是他總說朝廷的壞話,我們武當能有這麼多錢也是因為朝廷的政策好。我承認朝廷不能讓所有百姓都過好日子,可是這只是暫時的,又不會一直這樣。」「就說絲綢,以前絲綢都是大戶人家才有的穿,但現在絲綢已經是很普通的商品了,這就說明發展還是好的。」趙敏一番言論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偏向朝廷多些。
張無忌倒是不知道怎麼反駁,他內心裏元朝為了武林的財富一直迫害武當,他小時候還被玄冥二老重傷過。這樣不擇手段的朝廷,張無忌從沒有任何的好感。
「師父,你說人家說的對不對?」趙敏都已經會撒嬌了。
「對,也不對。」「這朝廷不是百姓的朝廷,現在的百姓只是吃朝廷的施捨,真正的資源還是全部掌握在朝中權貴手裏,他們手裏有資產,有土地,還有人口。他們不用生產,卻可以獲得最大的利潤,卻只分給天下百姓毫釐。如果這些不改變,那麼大元無藥可醫。」說到底還是利益分配,當天下大部分財富聚集到小部分人手中的時候,自然會讓大部分人不服氣。
歷史在不停地重複,就算工行革命也改變不了。
每一次天下初定,資源相對公平地分配到大部分人,可是隨着時間推移,資源和財富就又會不停地朝少數人手中聚集,等到財富土地被兼併的差不多,那麼又到了天下大亂的時候。
戰爭就是人類自我調節的手段,而戰爭之所以能激發人類潛能和科技水平,完全是因為戰爭是最直接的利益分配手段。勝利就可以直接得到好處,紅果果的利益誘惑自然會讓人絞盡腦汁地去追求勝利。
戰爭野蠻卻高效,而且是參與者數量最多的利益爭奪,自然能在最短時間內讓優秀想法冒頭。
聽完杜蘭的分析,張無忌立刻點頭,可不是這個原因麼?就是官員貪婪無度,不顧百姓死活,對就是這個道理。
趙敏也知道這點,就拿他們汝陽王府的財產來說,就有桑田無數,絲廠若干,還有很多家奴,這些家奴都是不給工錢的,只管兩頓飯,但他們卻要做十二小時的工。
但就算如此,汝陽王家的家產還不是最大的,比汝陽王更富的權貴比比皆是。
可見師父沒說錯,趙敏心想果然是百歲老人就是看的透徹。只是如果讓權貴交出財富,恐怕他們一個都不願意。
看來這是死局,趙敏第一次認識到現實如此殘酷。
「好了,不說這些了,這些和我們沒關係,現在我們去救六大派的人。」「趙敏帶路。」
「師父,救人先不急,我拜了師,總得讓父王知道。我們先回府,然後再去救人。」「有我在,放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趙敏想先回家看看,在外面受了欺負,此時她是無比懷念家的溫暖。
杜蘭說道:「也好,千里迢迢來了大都,於情於理也該去看望一下老朋友。」
「我爹見到師父,一定會大吃一驚的。」趙敏心說若父王知道自己拜了武林神話為師父,恐怕會驚訝得睡不着吃不好了。
不過趙敏回去卻不只要面對父親的驚訝,還要面對一樁包辦婚姻。作為郡主,她的婚姻註定會是一場交易。
汝陽王確實沒有想到女兒會成為他們打壓目標的徒弟,他很生氣,怎麼就這麼沒有立場,難道不知道他們和武當是勢不兩立麼?
父親的態度加上包辦婚姻的打擊,讓趙敏一下就懵了。這簡直比那晚被杜蘭逼着拜師還要可怕。
「張真人,所謂禍不及家人,你威脅我女兒拜入武當,不是武林大俠的行為吧?」汝陽王可不想讓人知道女兒是武當弟子,要是讓政敵知道了,那還了得?到時候在皇帝面前參上一本說自己和武當暗中勾結,那自己的政治生涯就完蛋了,說不定還會被判刑。
想到這裏,汝陽王是後背發涼,心道老而不死是為賊,張三丰實在是惡毒陰險,心腸歹毒堪比毒蠍。
杜蘭自然知道汝陽王心裏會怎麼想,會多恨自己。他越恨,杜蘭越高興,反正對方也不能怎麼樣。
「我收徒只看資質不看身份,趙敏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我不忍美玉蒙塵,才收她為徒。假於時日,一定還給你一個武林宗師。」杜蘭笑呵呵地好像不知道汝陽王的意思。
「張三丰,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們武當和我汝陽王府是什麼關係,你難道還不清楚麼?若是讓人知道我的女兒是武當的弟子,到時候皇帝震怒,我們一家都沒有好果子吃,你難道會不知道?你好惡毒!」汝陽王都快被氣得背過氣了。
「有麼?汝陽王,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老朋友。」
「我就怕別人認為我們是朋友?!」「我女兒絕對不能拜你為師,你們走吧,不然我不客氣了。」
「好像你也沒客氣過吧,沒好酒好菜招呼,也沒掃榻歡迎,難道你們汝陽王府管這叫客氣?」杜蘭表示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汝陽王的好客之情。
汝陽王看杜蘭軟硬不吃,將手中茶杯丟地上,大呼一聲:「來人!」
原來暗中早埋伏了火槍手,此時火槍手魚貫而出,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杜蘭,隨時可能開槍。
「張三丰,這是你逼我的。」汝陽王本不想見血,可是現在不想見也得見了:「縱使你是武林神話,也難擋槍火。」
杜蘭還是坐在原地,淡定如井中月:「今天你要是不打死我,你的下場會很難看。」
「死到臨頭竟然還威脅我?張三丰,你果然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