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天墜 第二章 天佑

    第二章　天佑

    睡夢中的黑色漸漸褪去，代替它的是紅色，刺眼的紅色，我想看清這紅色來自何方，便嘗試努力睜開雙眼，但如烈火一般的灼燒感迫使我再次閉上眼睛，我只好閉着雙眼，摸索着前進，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紅色卻遲遲不肯褪去，那紅色讓我想起爺爺，奶奶，泥蛋蛋死時所流的血，此時我的眼眸中早無淚水，沒了能夠抒發感情的介質，使我的心更加疼痛，我想萬蟲噬心也不過如此吧。林中靜的讓人害怕，我也只能感覺到自己這一個活體，突然我好像聽到人說話，想要大聲呼叫，才發現喉嚨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用耳朵辨識出聲音發出的方位，然後邊揮手邊向那裏狂奔，腳下一絆，我趴倒在地上，吃了一口的泥，一隻奇香無比，光滑而又溫柔的手撫摸着我的臉龐，我被這隻手的主人扶了起來。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怎麼一個人在這深林中，你父母呢？」一瞬間我感覺到好像神仙降臨在我的身邊，我想把我的一切都告訴她，卻吱吱呀呀吐不出一個字。

    「你不會說話啊，那你跟姐姐走，姐姐帶你去找你的父母，好不好啊？」

    我興奮的點了點頭，「瞧把你高興的，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你也不怕姐姐是壞人啊？」我搖了搖頭，想着縱使你是壞人，也是能讓我繼續活在世間的壞人，人只要活着就好了，命是人存活在世上的資本。

    她嘻嘻一笑，領着我向前走，走了一段時間，她突然停了下來，我聽到」滴「的一聲，然後我聽到她好像打開了一扇門，隨後她讓我坐了進去，我從未坐過那麼舒服的凳子，軟綿綿的，就像奶奶的懷抱一樣。

    「坐好了啊，姐姐要開車了。」只聽見一聲鑰匙開鎖的聲音，緊接着便是一段嗡嗡的聲音，我感覺到自己開始移動了，不是自己本身移動，而是靠外界的力量在移動，我原本以為姐姐開了一輛跟隔壁李爺爺家一樣的拖拉機，最後才知道那叫轎車，在我們村里幾乎沒有轎車，連大巴車對於我們來說都很少見，我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此時所坐的就是轎車。

    慢慢的我發現眼前紅色在一點一點淡去，灼燒的疼痛感也在一點一點減輕，但想要完全睜開眼睛還有些費力。

    「今天天色有點晚了，夜路不適合開車，我們先在車裏呆一晚，明早再趕路，好嗎？」姐姐溫柔的對我說。

    我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你看你眼睛都腫成金魚的眼睛了，姐姐這裏有冰袋，幫你敷一敷，好不好？」

    我下意識的"嗯"了一聲，才發現自己能夠發出聲音了，"原來你不是啞巴啊？"姐姐帶着吃驚的語氣對我說。

    「我，我，我的，我的，我的嗓子，我的嗓子啞了，所以，所以不能……"我支支吾吾的向她解釋。

    「停停停停，我看你不是啞巴是結巴，等你嗓子好了再慢慢給我說吧，我先幫你敷眼睛吧。"姐姐笑着說。

    我仰起頭，她將冰袋敷在我眼瞼上，眼皮上立馬傳來了又冰又痛的感覺，我忍不住咧了一下嘴。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不要怕疼，你看你穿的這麼薄，姐姐今晚抱着你睡吧！"她那令人酥骨的聲音惹得我面頰發燙，除了奶奶，我至今還沒有被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抱過，我有點不知所措，突然我感覺到她身體有一處軟綿綿的地方，那感覺像是掉入了蜜糖中，隨後她那最軟綿的部位附到了我的背上，我的身體也隨之一震，初次嘗到所謂的女人味讓我久久不能入睡，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進入了夢鄉，在夢中我第一次夢到了媽媽的樣子，她是那麼和藹可親。

    我被清晨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喚起，醒來時眼前卻是白花花一片，我以為自己眼睛還未睜開，便又使勁揉了揉，才發現自己的眼前就是女人最柔軟的部位，媽媽在我一歲時便離開了我，奶奶的那個部位因為哺育了爸爸又加上營養不良而變得跟男人的一樣，因此我從未見過跟姐姐一樣又大又白又飽滿的女人的胸，意識到自己這樣看很不禮貌，我便移開了視線，姐姐那時還抱着我，我輕輕移動了一下身體，姐姐也隨之醒來，她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睫毛一閃一閃，十分可愛，她的五官精緻，就像奶奶繡的仙女一樣。我盯着她看了半晌。

    「怎麼？還沒看夠啊？姐姐就有那麼好看嗎？」姐姐笑着對我說。

    "嗯嗯，姐姐是傻蛋見過最美的女人。」我興奮的說。

    「傻蛋，嘻嘻，那你姓什麼呀？」

    「姓呂」

    「呂傻蛋，這名字誰給你起的啊？太好玩了。」姐姐已經笑的合不攏嘴

    「爺爺奶奶，他們都不識字，就隨便起了一個。只可惜他們也不在了。」一想到爺爺奶奶，自己的聲音也不免變得有些失落。

    「那你父母呢？」姐姐傷感的問我。

    「爺爺說，他們在城裏，我這次就是到城裏去找他們，只可惜遇上了野狼。」說到這裏，我早已泣不成聲。

    姐姐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給我遞過來一張紙巾。

    等到我哭夠了，姐姐用輕柔的聲音對我說「姐姐帶你去找你的父母，好不好？」

    我抽泣的說"好」

    姐姐坐回了駕駛座，發動了引擎，帶我離開了這片我生長了14年的土地。那裏有我最寶貴的回憶，也有我這輩子最愛的親人，朋友。以前我總是疑惑為什麼死神不帶走我，而一次又一次給我生的機會，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是爺爺奶奶還有泥蛋蛋在天上保佑着我，才使我能夠活到現在，死的人最大的期望莫過於是讓活在現世的人能夠好好活下去，代表他們活下去，也不知道這一次去城裏能否找到父母親，找到他們以後，他們會不會已經有了別的孩子，他們還會要我嗎？還有為什麼十幾年來他們對我和爺爺奶奶不管不問，此時自己內心有太多的迷惘，但我知道上蒼一定會庇佑我的，眼前的姐姐便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神仙，願上天能夠不計前嫌，保佑我找到親生父母。我自己默默在內心裏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