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麼這麼逼我,為什麼」
丁鵬終於崩潰了「他不是當年的豆芽菜了,他是韃擄的皇帝,他是天下百姓的仇人!」
「老班長你知道我過去過的是什麼日子嗎?你以為只有你們扶桑人最苦嗎?我的過去才叫地獄呢!」
熱淚長流的丁鵬盯着島津大郎說道「朝廷要打仗,要鎮壓南方的漢人,給我們加糧餉,一口氣要我們家繳5年的錢糧」
「我們上哪裏去找?他們搶走了家裏最後一粒米,回頭還逼着我爺爺把兩畝薄田賣給了地主,連賣地的錢他們都拿走了」
「我一家最後是活活餓死的啊最後一點糠,我父親逼着我吃下去,我小妹妹餓的直哭都沒有分半口」
「我爺爺臨死時候就一句話那點糠給孫子吃,讓他活下去就活他一個吧」
「但凡我妹妹有半口糠吃,也不至於死啊我父親逼着我吃的,不讓我浪費一丁點啊」
「啊!」丁鵬像狼一樣的嚎叫,碼頭上的工人都嚇住了。
「我是吃了家裏人的命才活下來的他們全都是餓死的」
「現在你跟我說什麼戰友情我一家的命去找誰要?韃擄朝廷逼死我全家,我要去找誰要這幾條命啊?」
「那個時候同治帝的戰友情在哪裏呢?」
「我一路討飯,讓那些權貴家的狗追着咬,馬車撞,我骨頭斷了藏在草垛里躲冬天的寒風,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跟狗搶吃的,我挖老鼠洞跟老鼠搶吃的那個時候誰跟我講過一點戰友情?」
「我被花子幫給抓住了,就是在縣衙大街抓住的,我求救有人管嗎?門口的衙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花子要用炭燙瞎了我的眼睛,那個時候誰來救我?誰跟我聊過戰友情」
「我告訴你老班長我就是要他們全都死,我就是要報仇,他們誰都別想活下去,二百多年的血債我就是要討回來!」
「你想聽真話是不是?我現在就告訴你真話了,機械沒有故障,我就是不讓這藥送過去,我就是要看着韃擄皇帝去死!」
島津大郎和黃駿儼然已經被嚇住了,他沒想到丁鵬心中有這麼多的仇恨,都知道他童年很慘,但是誰都沒聽說具體細節。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們過的居然比扶桑人還要慘烈啊!」
島津大郎退後半步鞠躬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過去,我向你道歉可是,這一切不是同治帝做的啊,他才多大,那些政策也不是他制定的啊!」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可以向那個朝廷開戰,沒必要報復同治帝啊!」
「相反,他還是元首計劃中的重要一環,我們都知道元首想和平解決清國的問題」
「和平?那是做夢」丁鵬打斷了島津大郎的話,抹了一把眼淚「不管那些政策是不是載淳所制定,他既然坐了那個寶座,就要承擔責任!」
「難道他吃的米不是天下漢人的血汗嗎?他的錦衣玉食,他的滿清維新變法,都是從誰身上盤剝的錢財?」
「還不是天下所有的窮苦人啊!」
「現在您告訴我,不是他的責任?呵呵,您覺得我會信嗎?您覺得我真的有那麼幼稚嗎?」
「鬼子六和載淳打內戰,死的還不是天下窮人,是我們漢人!」
「他們連流民沖城的缺德招數都用上了,你讓我放他們一馬?做夢」
島津大郎急的臉都黃了「你為什麼如此固執?你怎麼連元首的戰略都不顧了?債咱們慢慢會算的,先完成元首的任務啊!」
「呵呵元首的任務?元首最後不過就是給載淳一個尚泰王的待遇,然後讓那些八旗貴胄們繼續享受富貴榮華!」
「他們用一份退位詔書,換未來的錦衣玉食,說白了還不是拿着咱們華族未來的財富,去買他們的退讓和低頭嗎?」
「咱們華族的財富憑什麼要分他們一份?你們願意,我不願意我們不願意!」
「這就是我丁鵬的決斷,也是海軍的決斷!我們不願意!」
就在此刻,甲板上的日炎號水兵也都喊了出來「我們不願意!海軍不願意!」
海軍在這一刻終於展現出了他們獨立思考的威力,海軍是最有文化程度的兵種,受教育程度也是最高的。
他們最先接受了新思想,他們是民族主義天生的信徒,而且非常快就會轉入民粹甚至極端民粹主義之中。
這股思想的力量,讓島津大郎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你你們這是背叛啊,你們這是背叛元首啊」
「背叛?」當這個詞說出口之後,丁鵬臉色頓時陰冷了起來「呵呵,老班長,說起背叛您好像才是專業戶吧?」
「當年法國莫里哀艦隊偷襲那霸的時候,是誰背叛了華族?好像是您啊?而且還不止一次的背叛,反反覆覆的不止一次啊!」
「現在您來教訓我?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
這句話算是徹底撕破臉了,老班長和他的學員兵的那點感情,通過這一句話已經全都砸了一個粉碎。
島津大郎剛進入華族的時候,確實有過一段不光彩的歷史,他是島津家派遣的暗探進入的華族,偷師學藝。
然後在莫里哀偷襲的時候,錯誤的背叛了尚泰王,雖然最後他又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回歸了正道。
但是污點就是污點,這一生都洗刷不掉了,元首肚子裏面可以撐船不計較,依然重用他。
但是隱隱的還是有一些人在排斥他,這些年過去了他僅僅是一名中校,這就很有問題了。
肖樂天沒有給他下絆子,但是軍界還是有人在壓他的。
島津大郎聽到這番話氣的差點就要拔刀了,可是最後一刻他如同氣球一樣的泄氣了。
「我我從沒有背叛過元首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元首戰死了我只是假裝投是誘敵之計」
「哈哈不用解釋了,你就算沒有背叛元首,也至少背叛了琉球王國,總是有背叛的一頭的」
「所以你沒資格指責我,我們心中所想,你是扶桑人,也不可能了解」
「國讎家恨,你們是沒有親身體會的我再叫您一聲老班長,下船吧!」
「至於您黃大夫,就安安靜靜的在種子島吃海鮮吧,我會再修幫個月的船,到時候自然會啟航的!」
談判到這裏已經陷入僵局,而碼頭上幾名普通的扶桑搬運工,卻敏銳的動了動耳朵,是的他們的耳朵居然會動。
隨後一名工人悄悄的離開了軍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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