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寶的哥哥那多寶,是家裏的嫡長子,未來是叫接家裏族長位置的,自然地位不凡說一不二。
這那多寶向來都是家裏的心肝,有什麼機會都要先可着他來,最早的時候載淳在京師里挑選三百侍衛的時候,這那多寶就想搶那三寶的機會。
可惜最後沒有成功,這件事讓那家的老頭們很是耿耿於懷,之後就選擇兩邊下注,讓那多寶在鬼子六這邊效勞。
整個家族傾盡全力去幫那多寶,自然讓他在鬼子六這邊平步青雲,這場內戰那多寶子啊奕面前立下了很大的功勞。
尤其是載澄更是那多寶的直系主子,入城那一刻,澄貝勒就命令那多寶馬上和家族聯繫,去接觸接管那三寶的武裝!
當載淳剛剛來到後門橋的時候,那多寶帶着親隨騎着馬是剛剛趕來,這一路上尋找自己家族的聯繫人,東找西轉時不時還要躲避衝突最激烈的地方。
有時候暴徒還會誤傷他們,發生了很多次不必要的衝突!
歷經千難萬險,還傷了兩名親隨,這才找到家族裏的人找到了那三寶的駐地,正好趕上了同治帝闖關。
此刻那三寶已經當了縮頭烏龜,也不發號施令了,之前就下令士兵堆砌工事準備防禦,那麼究竟防禦誰?怎麼防禦?是殺還是抓?這些細節都沒有講。
這就弄的幾百御林新軍無頭蒼蠅一樣不知所措,等到看見馬銘等天子親軍來了之後,他們可全傻眼了!
後面那三寶不說話了,那家的父輩和家族家奴們還拿着武器在後面叫囂,不一會的功夫又來了一個叫那多寶的非要指揮大家!
士兵就是士兵,腦子裏沒有那麼多彎彎繞,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乾脆假裝大腦當機了,就什麼都不幹了。
我也不挪動地方,我也不開槍抵抗,當然了沒有那多寶這個直系長官的命令,他們也沒法直接就接受馬銘的整編,這是不符合軍規的。
後門橋這裏可就頂了牛了,馬銘幾個搬沙袋,那多寶喊話讓載淳投降,場面這叫一個莫名其妙的喜感。
啪啪啪……那多寶一看喊話不管用,抽出鞭子就給周圍的御林新軍兩鞭子「你們都是傻子嗎?任由他們搬沙袋?衝上去抓起來啊……」
「媽的!你是什麼東西,敢打我們……」這下御林新軍可炸鍋了,十幾個士兵衝上去,一把就把那多寶給抓下馬背,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這下那多寶他爹心疼了「別動手,別動手……這是你們將軍的親哥哥,以後也是你們的將軍啊!」
「那三寶你個缺德玩意兒……滾出來啊,你滾出來說句話……你哥要被打死了!」
「哈哈哈……」笑的比哭還難看的那三寶走了出來「我哥挨打了?您老心疼了……我在外面拼命都要死了,您老人家可曾心疼過我一句話?」
老爺子被頂的直瞪眼「混小子!說什麼渾話……趕緊下令啊,你哥挨打你不心疼啊?」
「我不心疼……愛打就打去……我不心疼!」瞪着眼睛那三寶吼着!
雖然嘴裏說不心疼,但是手下的士兵們一看將軍承認了這是親哥,自然也就不能再下狠手了,大家都鬆開了手。
鼻青臉腫的那多寶從地上爬起來「好好好……三寶我不跟你計較……但是現在陛下已經入宮登基了,正是咱們家族立功的好機會啊!」
「下令啊!抓住同治帝……獻給陛下,咱們家族可就起來了……最少一個國公爺的爵位……」
「你不是以前最愛看石頭記嗎?咱們只要贏了這一把,我就是寧國公,你就是榮國公啊!」
「咱們哥倆以後可就發達了,發達了!兄弟算哥哥我求你了……你就不希望咱們家族有一個大觀園一樣的富貴啊!」
「下令吧!哥哥求你了……」
那三寶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看着眼前的混亂,魂兒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拖延了下去。
就在僵持的時候,載淳突然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他病的很嚴重身子還很弱差點沒站住,二毛健步如飛衝過去摻住了載淳的左胳膊,富慶衝過去摻住了右胳膊。
「扶着朕向前走……這是朕的口諭,你們敢不聽?」
沒人敢阻攔,載淳拖着病體一步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隔着一道很窄的小橋看着對面的士兵。
「那三寶……你看着朕的眼睛!」
那三寶不敢抬頭,他哪裏敢跟同治帝對視,虧心啊!
載淳沒有生氣沒有憤怒而是淡然的說道「朕不怪你!你也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你也有你的家族……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選擇了孝道也算在理兒!」
載淳收回目光看着橋對面的士兵,目光平靜「都是好兵啊……武夷山里最堅忍不拔的山民,客家的好小伙啊!」
目光掃射之處,那些士兵臉都紅了起來,一個個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候載淳突然提高聲調喊道「所有朕在福州檢閱過的士兵……全體都有……立正!」
就好像觸電了一樣,那三寶手下五百多御林軍轟的一聲皮靴觸地發出巨響,所有人挺胸抬頭立正。
「如果你們還記得朕……記得朕曾經在福州檢閱過你們……記得朕為了給你們發餉銀,甚至丟臉的去借錢……」
「如果你們還記得這一切……聽朕的命令……回歸本隊……接受馬銘的指揮!」
「天子親軍……豈能讓狗來指揮!」
一句話點燃了在場御林新軍的熱血這些人集體喊道「天子親軍……回歸本陣!」
五百人二話不說,立刻動手瘋了一樣把那家派來的所有家奴都給揍的鼻青臉腫,清理開了一條道路。
緊接着所有沙袋都被丟到了河水裏!
那家那些老棺材瓤子這叫一個哭啊,那三寶他爹被兩名士兵抬着就給丟到旁邊胡同裏面去了,屁股差點摔八瓣!
「那三寶啊……你個窩囊廢……你怎麼不下令打啊……」
「多好的機會啊……你可把全家族給害死了……你這個逆子啊……逆子……」
載淳回到馬車上,一行隊伍僅僅耽擱了十五分鐘左右,就又一次向北方沖了過去,當同治帝的馬車路過發呆的那三寶身邊的時候。
那三寶痛哭流涕,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頭撞在石板地上鮮血迸濺,嚎咷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