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看熱鬧本來就是中國人的天性,尤其是生老病死這種人生大事兒!再加上這即將處死之人還跟看熱鬧的人有仇,可想此刻這氣氛有多熱烈了。
太監本來就是陰人,最怕陽氣過盛,一看這五六千人烏泱泱的喊打喊殺,這群情激奮的場景就有點哆嗦。
「哎呦……全慶大人啊,雜家有點頭疼,先去轎子裏休息一下,你盯着吧!」
全慶能說什麼,他一個沒啥實權的刑部尚書還是新上任沒幾年的,哪裏敢跟陛下身邊的紅人討價還價。
「公公隨意,公公隨意……下官這裏有好茶,給公公送去……」
全慶送走了大四喜,扭頭對下面的人說道「時辰差不多了,趕緊動手……這是凌遲又不是砍頭,本來就浪費時間,抓緊吧!」
「好啊!」萬民歡呼「凌遲嘍……」
那劉黑塔本來已經被刑訊的半死不拉活了,可是此刻卻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望,他掙扎着抬着頭看着廣亮。
「大爺……大爺……救……救我……大爺……」
廣亮偷偷抬頭看了他一眼,嚇得馬上低頭腦袋都塞到褲襠裏面去了。
「大爺……你……你不是說……救我嗎……啊……」
劉黑塔被捆在木頭架子上,才喊了兩句行刑的劊子手就把嚼頭給塞到嘴裏去了「都這時候了還喊什麼?拉扯那麼多活人有什麼用?」
「冤有頭債有主……朝廷有王命旗牌,我才動手,要報仇別找我們啊!」
劊子手單手舉起一小罈子烈酒,仰頭喝一口壯膽子,然後剩下整整一罈子都撒在行刑架子周圍的泥土裏了。
這就是規矩,這種守着時辰用刑的死鬼,其實黑白無常早就在兩邊等着呢,這都是閻王爺哪裏掛着號的,陰陽兩界對好了時間點!
這些勾人性命的鬼道差人也不能白等着啊!黑白無常,拘魂的小鬼總得有點酒肉吃!
打點好了陰間的差官,陽上人才好辦事兒啊!
打開木匣子裏面是稀奇古怪的刑具,有各種大小的刀子,小鋸子,小鈎子……這一套刑具,能夠把你人身上所有的肉都切下來,甚至骨頭縫裏的筋都能挑出來一寸寸的切斷!
同治帝這是下死命令讓百姓消氣了,所以刑部不敢怠慢,只能拿出最最傳統的手藝,千刀萬剮之後,最後一刀這犯人才能死!
整個大清國,能做這套手藝的不超過三十人,這京師里只有兩人有這手藝!
「兄弟對不住了……下輩子別犯王法啊!」
嗖的一下,雪亮的刀片從黑鐵塔的兩肋片下一片肉,鮮血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嗯……嗯……」嘴裏塞着木頭嚼子的黑鐵塔疼的哼了起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主子廣亮,祈求的目光漸漸變成了仇恨。
「好……切的漂亮……千刀萬剮啊!」人群轟動了,興奮的跳着腳的吼叫啊!
廣亮等人哪裏敢抬頭看着場面,有那膽子小的都已經尿褲子了,這時候謝挺走了過去低聲說道「對不住了,陛下有旨意,讓你們親眼看着刑訊場面!」
「你們不看,我們可沒法交差啊!把他們的頭抬起來……」
士兵們聽令,一名主管身後站上一名士兵,雙手托着下巴就把腦袋給板起來了。
廣亮的眼睛終於和奴才對視上了,那黑鐵塔痛苦、恐懼、仇恨……各種負面情緒都糾結在一起的眼光死死的盯着他。
「再來一刀……好!」人群再次歡呼起來,此刻那劊子手已經在黑鐵塔的兩肋片下九刀了,此刻正開始向犯人肩膀上動刀!
廣亮嚇的渾身戰慄,他以前也見過砍頭凌遲,但是那都是事不關己的旁觀者視角,他從來都是在一旁叫好的人。
而今天,他卻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劊子手捏着一片剛切下來的連皮的血肉,衝着人群高喊「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然後直接把這片血肉就丟到人群中去了。
此刻百姓已經都發瘋了,他們那裏還有一點平日裏綿羊般的懦弱膽小,此刻他們都變成了凶戾的惡鬼,個子高的一名工人搶過那片血肉,惡狠狠的說道。
「吃了你……讓你殺人……讓你欺負百姓……吃了你……」那片血肉就被他塞在嘴裏,嚼的滿嘴是血,直咽下去了。
劊子手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衝着人群大喊到:「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誰還要?拿錢來啊……」
「我有錢,賣給我一片……我也有……賣給我……」
如此場景讓所有人都驚愕了,福建來的這些山民,關外來的拐子馬,都從沒有見過這樣瘋搶砸錢吃人肉的場景。
劊子手切一片賣一片,開始十文錢二十文錢就賣,可是到最後生生炒到了百錢一片肉!
那黑鐵塔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變成了一副骷髏架子,可是就這樣還沒有死,就得等到一萬刀之後才能最後刺死!
刑部尚書早就跑後面吐去了,也不觀刑了,跟大四喜一樣躲在轎子裏!
十路總管嚇昏了四個,尿褲子七個,廣亮倒是能撐得住但是整個人也僵硬了,如同一具凍死的餓殍!
這場刑罰從正午開始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黑鐵塔到底是在八千刀時候死的?還是在九千刀時候死的,已經無人數的清了。
到最後這一號人犯被草蓆捲走的時候整個就剩一副骷髏架子裏面還有一些內#髒,就這點東西隨便丟到一個亂墳崗子,也不用埋直接餵鳥去了。
一場行刑,兩名行刑的劊子手足足賺了四萬多錢,裏面還有很多銀元,可見這京師鐵廠的工人是何等的有錢了。
明明是一場殺人的酷刑,可是散場的時候百姓們卻喜笑顏開就好像剛剛過完年一樣,他們開心的嘴都合不攏了,晚上無數人就去喝酒慶祝,尤其是那些買到肉吃的,更是要好好多喝兩杯。
「走走走……明天繼續啊……連殺二十天呢……喝酒去,喝酒去……」
十路總管被拖回牢房後,當時就有神經不太正常的了,一個人鎖在角落裏居然哼哼唧唧的唱起了歌。
「哎……看樣子是嚇瘋了一個!」謝挺挨個牢房的巡查,最後走到廣亮的牢房門前微微嘆息「今天感覺如何?還想不想喝酒啊?」
話音剛落,一張臉就擠在破窗欞上了,嚇的謝挺都後退了半步,這廣亮突然笑了,笑的無比詭異。
「喝啊!這麼精彩的一天,怎麼能不慶祝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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