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淳不是傻子,相反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只不過容易情緒化容易憤怒而失去理智!這個人有點剛愎自用,也有一些性格扭曲變態!
當他上來嗔恨勁兒的時候,任何人都是勸不動他的,可是只要您能撬開他的心門,稍微提點一兩句他立刻就能明白這裏面的門道!
奕譞沒法殺,這是親王里少有的能幹實力派加老好人雙重身份的臣子,而且他不僅僅是皇上的叔叔還是皇上的姨夫!
這樣的親王要是殺了,載淳這一輩子都會被唾沫星子噴死的!
慶親王奕劻屬於是殺不殺都行,殺了一點用沒有反而招惹罵名,但是不殺他也無所謂,不過就是一塊臭肉多浪費點糧食而已!
就是這鬼子六奕?,那是載淳一門心思要殺的,可是卻一直都有些猶豫,或者說前怕狼後怕虎!
真實歷史上,這是晚清時期八旗的一根重要定海神針,他和慈禧二人撐起了晚清八旗的政治格局,這兩人活着的時候漢人軍閥也得蟄伏,不管你勢力有多大!
奕?苦心經營這麼多年,門生故吏早就遍佈天下了,明面上讓你看見的就已經數不清了,更別說偷偷藏在水下的!
載淳的噩夢啊!他根本就不知道奕?到底還有多少心腹,他到底還能動用多少力量!
也許這些力量都是一群牆頭草的小人,當鬼子六死去之後,他們會立刻改換門庭繼續追求富貴!
這當然是大部分官員的選擇了,可是萬一有那麼幾個死心眼子的執拗死忠呢?被奕?藏在深深的水下,載淳一點都不知道!
以後有什麼戰爭啊!出巡啊!或者朝堂上重大的變故之時,抽冷子給你來一刀,這多嚇人?
古語說得好,有千日做賊的, 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他要是下定決心弄死載淳,他就會一輩子暗中謀劃等候機會!可是載淳不能一輩子天天提心弔膽防備這個防備那個啊!
皇后的話深深震撼了載淳,他一下子就猶豫了起來,嘴裏嘟囔着說道「毒癤子啊!確實是毒癤子!」
「不能讓這個毒癤子蔫回去連口兒都早不到,得讓他排毒流膿啊!毒氣得流出來啊……」
同治帝就跟個神經病一樣在又日新中來回踱步,苦苦思索!
與此同時,白塔妙應寺以東的歷代帝王廟中,驚心動魄的一幕也正在上演!
恭親王奕?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他被兵丁帶到一件黑漆漆堵塞了窗戶的偏房之內,推門進入之後正好看見一臉苦悶的豫王本格!
這豫王面帶苦澀見奕?走進來急忙起身拱手「恭王爺安好……這麼晚了還叫您來,實在是沒有辦法!」
奕?環視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頓時心中大驚但是面子上還不能露出來!
這就是一間刑房,破爛的八仙桌前坐着京師警察總局的局長豫王本格,周圍是一圈御林新軍的士兵,還有幾個人身上的血腥氣隔着幾米遠都能嗅到!
肯定是刑部或者大內里抽調出來的刑訊高手!
屋子裏老虎凳、火爐、烙鐵、皮鞭、木板……各種各樣的刑具基本上都齊了!
強裝鎮定的奕?坐在了豫王的對面冷笑道「怎麼着?陛下都懶得在菜市口砍頭了?直接刑殺了我?這是要把我活活折磨死?夠狠啊!」
「沒想到最後是你本格來下手,真是沒想到……這次你做的不錯,真是抓住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算是一飛沖天嘍!」
豫王苦笑着拱手說道「六王爺您別這麼諷刺人了!兄弟我不是那種靠人命往上爬的小人……我……我要不是逼不得已,我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情況下見您?」
「我要有害你的心思,我就不得好死……」
「行了!不用跟我表白什麼了!你要是真有心,就送我一個痛快,放心我不會怪你的!」
「六王爺您想多了……今天我也是奉旨來見您的,就是問一問口供……這裏有紙幣,是您寫呢?還是您口述我讓文案代筆?」
「口供?呵呵……陛下這是讓我認罪?認了那個造反的罪過嗎?別做夢了,要殺就殺,但是讓我認罪是絕對不可能的!」
豫王急的直嘬牙花子「嘖嘖……哎呦,六哥啊,您這是幹嘛啊?您也看見了,這一關您熬不過的!」
「您要是認罪了,萬一皇上看您態度好,沒準就從輕發落了!到時候您皮肉苦也不用吃,命也保住了!」
「可是您非要不低頭……這可不好說了!到時候苦頭吃盡了,最後還得落得一個法場一刀啊!不值,真不值!」
鬼子六表面上看還能鎮定,但其實他心裏也害怕,他太清楚這些動刑人的手段了,那都是家傳的手藝,足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己真能熬過去嗎?看看自己瘦弱的身子骨,可不是年輕時候的樣子了!
但是招供是絕對不可能的,一字入公門九牛拉不回,只要簽字畫押那就再也不能翻案了,德喜正在外面拼命的運作,這是自己最後的指望了!
一旦簽字畫押,到時候德喜就算走通了門路,也全都白費功夫了!
只能拖時間,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哪怕一分一秒都得爭取!
「嗯……豫王啊!你我都是一家人,但是這些年親近的也少,我總管朝政的時候,對你也少有照顧,實在是慚愧,慚愧啊!」
「要我招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是能啟稟一下聖上,讓我最後再見一面皇上呢?有些心裏話我和陛下說完了,我就可以招供!」
「哎呦……我的恭王爺啊!您早幹什麼去了?陛下回京這都多長時間了,要是有什麼體己話,你早不說非得這個時候說?」
「您被為難我,要是萬歲爺還肯見您,估計也就沒有眼下這一幕了!」
本格也看出奕?的色厲內荏了,有些瞧不起的冷笑道「六哥啊!我就撿着能說的說幾句吧!」
「局勢對您是萬分不利!這幾天,京師內外您的家奴和親戚可都一個沒跑,都抄家了!」
「他們的供詞,對您可真的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