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抄家抄的疑雲重重,恭王府和醇王府這裏都普樂一個空,兩位王爺都不在!
難道是造反前逃跑了?但是為什麼連老婆孩子和家眷都沒有藏起來呢?甚至連步軍統領衙門都是空的?
為了造反連家眷的性命都不要了?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馬銘也就是慶王府的方向!
抄三座王府,但是結果卻完全迥異,其中抵抗最激烈的是恭王府,而醇王府只能算是衝突,等到慶王府這邊乾脆就是一群慫貨了!
慶王府的位置就在恭王府往西一直走,走到德勝門大街這裏就能看到了,面積不大也就恭王府四分之一的面積!
慶王爺和恭親王醇親王還有小五爺三位其實是親叔伯的兄弟,肚皮兒隔了一層,這一層肚皮兒可就是一衝天嘍,在咸豐朝這奕劻還真不怎麼得寵!
一方面是他年齡小,另一方面是他本性太貪,已經貪得無厭到滿人自己都嫌棄了!要不是辛酉年間站隊正確,恐怕也沒有他封親王的資格,一個郡王也就到頭了!
靠着投靠的功勞換了一個親王頭銜,但是這人其實從來都沒有掌控過帝國實際的權利,尤其是兵權!
沒有兵權,那手裏就沒有可用的人才,靠銀子招攬來的侍衛根本就不堪一用,遠不如恭王府、醇王府里的這些私軍!
手裏也就兩把野路子天橋把式,花拳繡腿而已,跟人家真正有殺人絕技的江湖大豪完全沒法比!
而且還沒有經受過現代軍事訓練,火槍能打個響聲但是如何形成戰鬥力完全一點不會!
馬銘帶隊來抄慶王府真的是捏到了軟柿子了,剛到王府大門就看見正門關閉但是西側門卻開了一條縫。
仔細一看門檻外面,居然凌亂撒了很多碎銀子和銀元,推開門之後再看裏面,好傢夥這誰替他抄過一遍了?
滿院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傢伙事,衣服、綢緞、盤碗、拜件兒……屋子裏的箱籠什麼的都打開了,有那太監還有宮女侍衛正貓腰搶奪呢!
拉拉扯扯,你給他一個耳光,他給你一腳,整個王府徹底造反了!
「都住手!媽的……這怎麼就自己起反了!」馬銘掏出手槍啪啪就是兩槍,那些下人驚叫着抱頭鼠竄。
「還跑?都給我抓起來……審問!」
這回可不費事兒了,預想的抵抗一點沒有,御林新軍還有拐子馬撒開了抓這些奴僕,一重又一重院落的搜下去。
這一搜可發現壞事兒了,王府所有對外的門戶都是開的,正門、後門、側門甚至連西側院牆上還搭了十幾架梯子!
也就是說整個王府處於四散奔逃的無序狀態,慶王府規格雖然小但是王府里常駐人口也超過五百了,但是馬銘抓來抓去就抓到了七十多個腿腳慢或者說貪心重的倒霉蛋!
「將軍!全王府都查了一遍,沒有慶親王和家眷的影子,後花園都空了!就抓了一個二門的長史官……」
王府長史其實就跟管家沒啥區別,二門管家更是權利一般了,見到馬銘之後也不用你審問,跪下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了。
「將軍!您別打我,小的有什麼說什麼……」
「今天傍黑的時候,慶親王和澄貝勒跟着我家王爺一同回府的,喝酒到洋人鐘點七點多,醇親王也來了,幾位王爺就在花廳里……」
「我就一個二門的管事兒,我實在是不知道王爺喝酒都說什麼了,但是您來之前大概不到半個時辰,突然澄貝勒接到恩廣的急報……」
「之後可就亂套了,花廳里連吵帶鬧的還砸了不少傢伙事兒,結果十分鐘後幾位王爺全都從後門走了……」
「我家王爺更是拉起所有內宅的家眷,上車從後門分散開……您說問我去什麼地方了?哎呦將軍啊,我就是一個二門的管事兒奴才,我能知道內宅的事情嗎?」
「後面的您也看見了,王爺福晉他們都走了,這些人也就管不住了,開始就是偷後來就是明搶,整個王府被折騰成了一鍋粥!」
「求將軍開恩啊,我實在是不知道……我就拿了兩塊漢玉,別的真沒拿,求將軍饒命!」
馬銘氣的一跺腳「該死的,原來是恩廣走漏的消息,這京師真是沒法待了,四面都是窟窿到處都是泄密的王八蛋!」
恩廣原來是紫禁城守護東華門的武官,讓載淳差一點打成殘廢,最後被撤了所有差事,這恩廣只能投靠澄貝勒當了一條搖尾巴的狗!
但是恩廣人離開了紫禁城,之前的人脈卻還在,恩廣是載澄的狗,那麼恭王府走人情的銀子他也拿了不少。
其實從很早幾年前,這恩廣就是恭親王在紫禁城裏安排的一個暗線了,鬼子六提供銀子讓他收買更多的宮中侍衛、武官還有太監!
這些人脈並沒有丟,景山那邊剛剛有部隊調動,載淳還沒有下旨的時候,就已經有暗線偷偷給恩廣送消息了!
鬼子六他們都是多精明的人,當他們得知城外大火之後就已經預料到危險了,再聽到宮中傳來的消息稍微換位思考一下,他們就知道小皇帝要下手了!
慶王府的花廳里所有人都傻了,奕劻的大煙槍也摔在了地上哆嗦着說道「這……這城外怎麼起火了?四萬廠奴都暴動了?」
「六哥、七哥啊!莫非你們今晚背着我行動了?哎呦我的天啊,這麼大的事情還瞞着我?」
「放屁!」奕譞開口就罵「行動個屁!西山營隔絕在城外,拐子馬卻進了京師……這時候我就算是傻子也不敢動彈啊!」
「六哥……莫非是您?」
鬼子六所有的酒氣全都散了,今天一天發生的一幕幕如同走馬燈一樣的旋轉了起來「呵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狠啊!真是好狠的手段!」
「今天這件事只有兩個人既有辦成的能力,又有辦成後的利益,一個就是肖樂天!」
「但是這個肖樂天應該嫌疑不大,我明白這個人骨子裏的商人氣兒,他內心當然巴不得我們都死呢,可是那麼多租界的肉沒有消化,他一定會忍!」
「這個人能分辨出最大的好處在什麼地方,為了大利益他是能放棄掉一些小欲望的!」
「所以不會是他!」
「那是誰啊?我的哥哥您可別賣關子了!」奕劻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剩下的那個人……就是……載淳這個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