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行軍從來都是非常講究的,尤其是象荊棘花師這樣超過萬人的重裝師團新軍,更需要非常的小心,誰打前哨,誰掩護左右側翼,誰來保護脆弱的炮兵,如何有效的進行各部之間的命令傳達,這都是一門嚴謹的科學。筆神閣 bishenge.com
塔布里斯伯爵和第四旅團是整個荊棘花師最重要的指揮官和攻堅主力,他們自然處在行軍的核心區域,而第二團和第三團則負責左右翼的安全,再加上第一團作為先鋒,在整個曠野上,荊棘花師呈現了一個巨大的山字型。
人若上萬,無邊無沿。塔布里斯伯爵和彭卡旅長只能靠地圖來協調指揮軍隊,他們放眼望去根本就無法看到軍團行進的邊緣,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奔跑穿行的戰馬,還有一門又一門的野戰火炮。
上萬虎賁集團進軍的場面極其壯觀,指揮官在這種環境裏待的時間久了,會下意識的產生一種馬踏天下的狂妄氣勢出來。
年過半百的塔布里斯伯爵,一臉嚴肅的騎在馬背上,目光炯炯的望着荊棘花師滾滾向前,他的內心百感交集。
自己已經老了,也許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上戰場了,能不能在帝國的軍部里更上一層樓,那就只能靠這一戰,退休之後是能居住在維也納,還是灰溜溜的回自己的莊園去,就看這次阻擊戰打的漂亮不漂亮了。
「小伙子們,別讓我失望,你們是最精銳的荊棘花師,你們得到的是帝國最好的訓練,和最多的物資補給,帝國從來都是拿你們當成核心主力來對待的……向前,向前,別讓國王失望,別讓帝國失望……」
老伯爵伸出手來,向着前進的士兵揮舞,而他的士兵則回報給他如潮一樣的萬歲吼聲。
「國王萬歲……帝國萬歲……必勝!必勝……」臨戰前的歡呼總是振奮人心的,老伯爵聽過無數次了,他深知如何鼓舞起士兵的士氣。
老伯爵臉上保持着微笑,但是慢慢的他的笑容有點凝固了,怎麼在歡呼聲中有點不一樣的味道透露了出來?很快他就發現異常,原來在軍團的正前方,歡呼的聲音在很快的退散,一陣雜音傳了過來。
「傳令兵!這是怎麼回事?馬上去看看……」還沒等他說完呢,只見六名騎兵從北向南逆着行軍的方向直奔塔布里斯伯爵而來。
「將軍……長官……緊急情況……」老伯爵一看倒吸一口冷氣,這六名騎兵為首的不正是四旅旅長男爵彭卡嗎?他不在自己的隊伍里指揮,這時候跑來見我幹什麼?
一股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等到彭卡帶着騎兵衝到伯爵面前之後,老伯爵眼前一黑差點沒栽倒在馬下。
「你不是阿蘭手下的二營長卡夫卡嗎?你怎麼會這麼狼狽?你怎麼離開第一團到這裏了?」
老伯爵的記性一點都沒錯卡夫卡跟阿蘭一樣都是帝國子爵,不過他的軍齡要比阿蘭短一些所以現在的職位只是一名營長。
看看卡夫卡的慘樣子吧,軍服被灌木劃的全是口子,骯髒的泥土蹭的到處都是,再看看他的眼神,居然流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水……給我口水喝……」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水喝,趕緊說……」啪的一聲,老伯爵手中馬鞭閃電一樣抽在卡夫卡的身上,疼的他渾身一顫。
「沒了,第一團已經被擊潰了,是那群中國人幹的……我們的情報人員都是白痴,他們居然連這樣重要的情報都沒有打探出來,普魯士人跟中國人混編了兩個營……現在正駐守在石橋高地上……」
「嗚嗚嗚……將軍啊,求您給第一團報仇啊,他們不是人,他們都是地獄裏的魔鬼……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肉搏戰,他們居然生吃人肉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老伯爵一看卡夫卡情緒已經陷入崩潰的邊緣了,再看看周圍士兵詫異的目光,他趕緊給彭卡旅長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趕緊堵上他的嘴。
不過這時候彭卡苦着一張臉,手指着北方無奈的說道「將軍啊,來不及了……你看,潰兵已經退下來了……」
老師長抬頭一看可不是嗎,逆着主力行軍的方向,一行倒霉蛋一樣的士兵拉着稀疏長長的隊列正由北向南往下撤退呢。
健康的抬着重傷的,重傷的抬着輕傷的,很多人一看見友軍大部隊出現悲從心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臉抽泣哀嚎。
友軍畢竟是有情誼的,大家都屬於荊棘花師的一份子,第一團遇到如此大難其他部隊也不能幹看着,無數醫護兵從隊伍中沖了出來,開始緊張的救治這些戰友。
「你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遇到普魯士主力了?是不是第二兵團?要是他們你們就難怪了……」
「別問了,丟人啊,真的太丟人了……我們遇到的根本就不是普軍主力,我們遇到的僅僅是兩個營的兵力……」
「什麼?只有兩個營?你們一個加強團沒打過兩個營?他們是不是有強大的炮兵支援?還是說他們都是騎兵?」
被詢問的傷者臊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了「不是,都不是……那就是兩個步兵營,而且其中還有很多的東方面孔,我們真的不知道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反正我們敗了,敗的徹徹底底的……」
第四旅的士兵都聽傻了,這種違背常識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呢?荊棘花師就算在奧地利有一個貴族紈絝師團的外號,但是普通士兵和低級軍官的素質還是非常高的,帝國為了保護這群少爺羔子,可沒少費心思。
「怎麼會這樣?你們人數佔優,還有炮兵連的支援,就這都能輸了?」
被問的傷者現在羞臊的腦袋都快鑽到褲襠里了「不……不止如此,我們其實……其實是被敵人用刺刀擊退的,而且他們的步槍也比咱們的精良……」
轟的一聲,第四旅所有的士兵一片噓聲,就連醫護兵都聽不下去了,手中縫合線猛的收緊,疼的傷兵一個勁的呲牙。
「恥辱,你們就是荊棘花師的恥辱,太丟人了!」
憤怒的不僅僅是普通的士兵,老伯爵現在已經快被阿蘭子爵所做的『好事』給氣瘋了,老將軍顫抖的手指着卡夫卡,嘟囔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足足過了三分鐘,老師長長嘆一聲擺了擺手「下去,送他下去,讓他休息一下……傳我的命令,讓第一團的炮連併入第四旅的炮團之中,前軍加快速度……我們必須要為第一團報仇……」
說到這裏老伯爵長嘆一聲「我們怎麼也得把阿蘭子爵救出來啊堂堂貴族,總不能當階下囚吧……」
在塔布里斯伯爵的命令下,荊棘花師開始加速行軍,第四旅作為主力取直線直撲石橋高地,而第二和第三團則形成鉗形陣勢,一左一右包圍石橋高地的東西兩翼。
「加速,加速!包圍高地的東西南三個方向,放開北方給敵人留一個逃命的通道,只有這樣才能動搖他們的戰鬥意志……」
狂怒的老伯爵並沒有失去理智,他的頭腦依然冷靜,他知道自己最主要的任務是佔領高地拖延第二軍團的時間,至於給第一團報仇只不過是次要的任務。
老伯爵憤怒的額頭青筋直蹦,一個個小小的血點浮現了出來,旁邊貼身的軍醫一看就知道老將軍的血壓已經高到離譜。
「將軍,請息怒,請冷靜……」軍醫倒出一大把藥品送到伯爵的面前,暴怒的伯爵就跟吃飯一樣也不用水,就把那把藥品嚼碎咽到了肚子裏面。
「加速,加速啊!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你們不知道啊,第二軍團的總指揮就是普魯士王國的太子,他麾下的12萬精銳是整個普魯士陸軍的精華,如果他們現在趕到主戰場,我們奧地利就危險了……」
「我才不管第一團是不是全軍覆沒呢,我也懶得管阿蘭那個廢物,我不是保姆,我沒有那個義務去看孩子……我要為奧地利負責啊,我要為國王負責!不論戰鬥有多麼的殘酷,我只要勝利,我只要那座高地!」
既然老伯爵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四旅旅長男爵彭卡,再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顧慮,啪的一個軍禮,策馬就向北方衝去。
「備戰,備戰……所有營級軍官全都集中過來,準備作戰!」
直到現在,荊棘花師才算正式進入戰爭狀態,所有人都收起了戰場一日游的輕浮心態,他們終於明白了,貝奈德克將軍給他們的任務根本就不是什麼鍍金之戰,這其實是一次真正的鐵血之旅。
就在荊棘花師開始向北方加速行軍之時,在薩多瓦主戰場西側四十多公里處,連綿數公里的第二軍團龐大軍陣已經開始收拾行囊,即將按照原定計劃出發了。
十二萬人的龐大軍團,紮起的帳篷群一眼望不到頭,把整個原野都給覆蓋住了。卡爾親王的軍帳在宿營地的最高點,站在這裏可以俯視整片原野,在他的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全部都是軍隊,到處都是軍人。
「一百多年了,我們普魯士積攢了一百多年的時間,我們榨乾了國內的每一枚銅板,我們動員了每一名男人,我們的兵役制度已經達到了恐怖的25年……」
「所有歐洲人都說我們是瘋子,是軍國主義的奴隸,可是你們誰能理解我們想要富強的渴望?英國、法國又算什麼,憑什麼這個地球你們佔據最多的殖民地?我們德意志民族也要富強……」
就在他心中暗下狠心的時候,在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尖利的吼聲「報告統帥大人!哨兵接到了一批奇怪的傳令兵……居然是幾名中國人!」
「嗯?中國的傳令兵?肖樂天怎麼會派人來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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