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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時間回溯到七月初,即韓國公開發表討魏檄文,真正對魏國宣戰之後。
這一日,淇縣的市尉「牟備」早早就就帶着一隊衛士巡查城內,當看到城內比以往蕭條許多時,他心中難免有種忐忑般的不安。
因為前一陣子,「燕王趙疆妻族當街殺人案」實在是太過詭異,待事發後,當牟備帶着衛士趕到時,殺人兇手早已逃之夭夭,只剩下一幫韓國的商賈在那氣憤填膺地斥責。
當時牟備感覺莫名其妙。
要知道,燕王趙疆的妻族「外黃孫氏」,嫡長子「孫顥」犧牲於「第三次魏韓北疆戰役」。
當時,南梁王趙元佐棄守大河以北,致使山陽成為一座孤城,糧食告急。
鑑於妹夫趙疆與妹妹燕王妃孫氏皆在山陽,外黃孫氏的嫡長子孫顥火速籌集糧草,冒着風險親自押運到山陽,結果半途被韓國的騎兵劫掠,身負重傷僥倖撿回一條命逃走,但沒過多久便因傷重不治而亡。
此後,由於長兄孫顥運糧隊伍中的敗兵逃到外黃,向「外黃孫氏」述說糧草被劫一事,孫顥的弟弟「孫瑾」,雖然平日裏也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此時卻毅然而然肩負起重任,再次率領一支運糧,冒着天大的風險運往山陽,使得山陽城當時有足夠的糧食支撐到趙弘潤率領秦魏聯軍趕去援助。
因此,外黃孫氏的次子孫瑾,雖然平日裏也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但卻着實不失是一位有擔當的魏國男兒,怎麼可能會做出在淇縣當街將一名韓國商賈毆打致死的蠢事?
更要緊的是,這位二爺,自魏韓兩國結束戰爭之後就回到了外黃,終日要麼與一群狐朋狗友吹噓他當年冒着風險給姐夫燕王趙疆押運糧草的壯舉,要麼就是在外黃吃喝玩樂,哪有閒工夫跑到淇縣來?
因此,當時抓不到兇手的牟備立刻就感覺到這件事並不簡單,遂立馬稟報身在山陽的燕王趙疆。
燕王趙疆在得知此事後,也立刻向內弟孫瑾求證——由於受到妻族外黃孫氏多次的鼎力支持,再加上內兄孫顥因他而亡,故而趙疆對孫瑾格外信任。
事實證明,在事發當日,二爺孫瑾當日正帶着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黃的花樓尋歡作樂,根本不在淇縣。
查證此事之後,燕王趙疆一方面對外闢謠,否認當街殺人的兇手乃是他內弟孫瑾,一方面則暗中調遣五千南燕軍增援淇縣。
終歸燕王趙疆也是身經百戰之人,他隱隱已察覺這件事不太尋常。
此後幾日,淇縣內愈演愈烈,許多韓國的商賈紛紛表現出對魏國的不信任,陸陸續續變賣在淇縣的店鋪等產業,搬離了這座城池,這使得以往熱鬧繁華的淇縣,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
對此,淇縣市尉牟備也沒有辦法,只能任由那些韓國的商賈搬離城池。
不過他心底也在暗暗嘀咕:難不成,是韓國那邊有了什麼變故?
他很清楚,商賈的消息是非常通達的,可能有時候比各國的細作、密探傳送消息還要快。
因此,當那一幫韓國商賈紛紛搬離淇縣時,牟備本能地感覺到情況不太妙。
就在他疑神疑鬼之際,忽然有一名士卒前來稟報:「市尉大人,方才有幾個人騎快馬入了城,在城內的驛館換乘了坐騎,其中一人留了下來,請求見你。」
牟備微微皺了皺眉,遂帶着那一隊衛士前往城內的驛館,卻瞧見在驛館外,有一名作平民百姓打扮的男子,捧着一隻頗大的陶碗,如狼似虎地用手扒着飯菜。
那吃相,仿佛已餓了幾天似的。
「足下是?」
牟備走上前,抱抱拳打了聲招呼。
正在扒飯的男子抬頭看了一眼牟備,放下手中的大碗站了起來,在艱難咽下了嘴裏塞得滿滿的食物後,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令牌上清楚刻着「鴉二十三」等字樣。
見此,牟備肅然起敬,作為燕王趙疆的宗衛,他豈會不知似這個式樣的令牌乃是青鴉眾獨有?
「我乃此縣市尉牟備,不知尊駕有何指示?」牟備正色問道。
只見那鴉二十三看了看左右,將牟備領到一旁無人之處,低聲說道:「數日前,邯鄲公佈了征討我大魏的檄文,正式對我大魏宣戰,眼下,邯鄲軍已在前來淇縣的路上,請市尉大人即刻做好防禦準備。」說罷,他朝着牟備拱了拱手,正色說道:「恕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恕罪。」
說罷,他端起那隻碗,翻身上了坐騎,徐徐朝着南城門方向而去。
看着這名青鴉眾離去的背影,牟備半響才回過神來。
『韓國……對我大魏宣戰了?』
眨了眨眼睛,牟備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前一陣子燕王趙疆還在說,近幾年魏韓兩國打不起來呢。
牟備當然不會清楚,本來魏韓兩國近幾年的確是打不起來的,可誰讓魏國的太子趙潤,故意率軍前往宋地,故意與齊魯聯軍對峙,呈現出雙方僵持不下的局面,使韓國誤以為看到了有機可乘的機會呢?
『不好!這件事當立刻稟報(燕王)殿下!』
牟備心中一凜,當即派人前往山陽報告這個緊急軍情,雖然他不敢斷定那名青鴉眾的身份,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在派人傳訊之後,牟備又立刻傳令南燕軍,命後者派出騎兵巡邏隊,在魏韓邊界巡視,監視韓國那邊的一舉一動。
時隔兩日,還沒等燕王趙疆從山陽縣送回回覆,當日牟備就被一陣警訊驚醒。
原來,是南燕軍的巡邏騎兵,送回了緊急軍情,言韓國的軍隊已越過魏韓邊界,朝着淇縣而來。
當時,牟備甚至來不及召見那名送回消息的南燕軍騎兵,火速登上城牆。
此時他震撼地看到,要遙遠的地平線,黑壓壓人頭涌動,仿佛一股黑色的洪流。
『喂喂餵……這絕對不止十萬人吧?』
牟備咽了咽唾沫,心中不禁有些苦澀。
要知道他淇縣,目前就只有八百名負責維持治安的衛隊,以及前一陣子燕王趙疆駐派於此地的五千名南燕軍而已。
區區不到六千人,擋得住對面最起碼十萬韓國軍隊麼?
『完了,這次怕是要栽在淇縣了……』
雖然是這麼想,但作為邊境的守將之一,牟備卻做不出見敵而逃這種事來。
『但願(燕王)殿下的援軍儘快趕到。』
暗自苦笑了一聲,牟備深吸一口氣,厲聲喝道:「傳令全城,準備守城!」
魏洪德二十六年七月初五,韓將暴鳶、靳黈,率十萬軍隊,作為韓國征討魏國的第一撥先鋒軍,攻打魏國的淇縣。魏將牟備率六千魏卒死命防守,浴血奮戰,致韓軍首日攻城失利。
一日後,淇縣市尉牟備的告急求援書信,火速由信使送到了山陽,送到了燕王趙疆手中。
待得知韓國此番出動十萬軍隊侵犯國界,燕王趙疆大怒,拍案怒道:「韓人二度撕毀和約,實是無信之輩!」
想了想,他又召來一名親兵,對他說道:「你速速前往淇縣,叫牟備設法撤離。……這蠢材,區區不到六千士卒,也敢死守淇縣。叫他撤!必須給本王活着回來!明白麼?」
「遵命!」
親兵領了命令,即刻前往淇縣。
同日,燕王趙疆一方面派人向大梁傳訊,一方面則集結三萬山陽軍、兩萬南燕軍,傾盡麾下兵力,火速馳援淇縣。
與此同時,在梁郡的酸棗,魏將龐煥正率領五萬鎮反軍準備橫渡大河。
「燕王的軍隊,相信已經前赴淇縣了……」
在河畔,魏將龐煥一邊目視着麾下士卒渡河的進度,一邊與南梁王趙元佐說道。
「唔。」
南梁王趙元佐點了點頭。
在他看來,別看燕王趙疆如今年已三十二歲,但性格脾氣卻跟十八九的少年人一般火爆,似如今韓國氣勢洶洶進犯淇縣,燕王趙疆怎麼可能忍得住。
一想到這個侄子被劃到了自己戰區,南梁王趙元佐就暗暗搖頭:我的命令,那小子真會聽從麼?
仿佛是猜到了南梁王趙元佐的心思,龐煥笑着說道:「是故,得先示好。」
「……」南梁王趙元佐看了一眼龐煥,冷哼一聲,曬然搖了搖頭。
一日後,魏將龐煥率領的鎮反軍,急襲淇縣,在淇縣攻防戰最艱難的時刻,仿佛天兵天將般將領,繞後襲擊了韓將暴鳶與靳黈,挽救了淇縣所剩無幾的魏國兵將。
當看到那些援軍高舉着「鎮反」、「魏龐」、「魏南梁王趙」等字樣的旗幟時,淇縣市尉牟備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我被鎮反軍救了?被南梁王救了?』
暗自嘀咕着這話,牟備的表情變得尤其精彩。
要知道,當年在「第三次魏韓北疆戰役」時,由於南梁王趙元佐視山陽為棄子,退守大河以北,導致燕王趙疆與妻妾險些殉死於山陽縣,此後,燕王趙疆一系與南梁王趙元佐一系就水火不容。
而如今,被一群素來厭惡的傢伙給救了,牟備心中無比糾結。
糾結至之餘,他心中也有些驚奇:為何鎮反軍的支援來得這麼快?
要知道,在臨戰前他就派人向山陽縣的燕王趙疆求援,後者至今都還未來得及派來援軍,可此前駐紮在酸棗的鎮反軍,卻為何比山陽軍跟南燕軍來得更快?
倘若說淇縣市尉牟備這邊仍只是感到驚奇的話,那麼率領十萬邯鄲軍的韓將暴鳶、靳黈二人,可就是感到震驚了。
要知道,他們這次雖然不算不宣而戰,但嚴格來說,在邯鄲對外宣佈對魏國宣戰的同時,十萬邯鄲軍便立刻出動攻打魏國,為了就是打魏國一個措手不及。
可即便如此,魏國的鎮反軍,這支整整五萬人編制的大軍,卻仿佛早有預料一般,異常迅速地趕到了前線。
「有點不太對勁,魏國似乎早有防備……」
在歸營後,韓將暴鳶皺着眉頭說道。
對此,韓將靳黈亦抱持類似的想法,不過在細想了一下後,他說道:「魏國與我國,近階段原本就是對峙的局面,魏軍能這麼快趕來支援,其實也不算出奇。」
聽聞此言,暴鳶皺着眉頭想了想,確實認為有幾分道理。
畢竟在前一陣子,魏韓兩國雖然不至於直接將軍隊部署在邊境,但事實上,很多軍隊就駐紮在距離國界不遠的地方,比如魏國的鎮反軍,就駐紮在酸棗,且提前在所在區域的大河上搭建好了橋樑,一旦邊境戰事爆發,就可以在一兩日內抵達前線;韓國的邯鄲軍亦是如此,十萬軍隊駐紮在鄴城、盪陰一帶,隨時等候命令。
因此,魏國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並派來了增援的援軍,其實倒也不出奇。
當然,正關鍵的原因還是那句話,開弓無有回頭箭,既然已出兵攻打魏國,那麼,就無需去考慮其他問題了。
反正魏公子潤以及其麾下五萬鄢陵軍、五萬商水軍,此時皆在宋地與齊魯聯軍僵持不下,這讓暴鳶與靳黈對這場仗充滿了信心——至少在目前,他們還是信心十足的。
至於魏國的南梁王趙元佐,韓將暴鳶與靳黈必須承認前者是一個極擅用兵的統帥,但相比較魏公子潤,他倆對南梁王趙元佐的忌憚稍輕。
這也難怪,畢竟南梁王趙元佐上回擊敗韓國軍隊,幾乎全靠魏將姜鄙襲擊了太原、雁門、代郡,故意引入河套地區一帶的林胡與匈奴兵犯韓國,韓國為了避免異族入侵,這才選擇求和。
因此,雖然南梁王趙元佐當時擊敗了韓軍,但在很多韓國兵將心中,他們對前者是不服的:你南梁王趙元佐用這種卑鄙伎倆戰勝了我軍,又什麼好值得驕傲的?
但魏公子潤不同,魏公子潤這些年南征北戰,幾乎次次都是在正面交鋒中擊敗勁敵,哪怕有時也會使些盤外招,但終究是在戰爭規則內的盤外招——就像這次田耽襲了任城,等着魏公子潤前來,卻不想魏公子潤卻襲了寧陽一樣。
嚴格來說,這算是田耽在戰略上的失誤,並不能責怪魏公子潤不守規矩。
因此,被魏公子潤擊敗的他國將領,心中雖有不甘,但也不至於心生不服,更別說是指責什麼。
七月初九,燕王趙疆抱持着對宗衛牟備以及淇縣的擔憂,終於率領五萬大軍抵達了淇縣。
待等他抵達淇縣,他驚訝地發現,淇縣縣城上居然還遍插他魏國的旗幟。
『牟備那小子居然……』
燕王趙疆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不過待他仔細想想,他就覺得,用區區不到六千士卒擋住十萬韓軍的攻城,這實在是太扯淡了。
別說牟備,就算他八弟趙弘潤都辦不到。
於是,燕王趙疆便帶了一隊南燕騎兵,繞着淇縣打量了半圈,這才在淇縣的東南處,看到了一座懸掛着他魏國旗幟的營壘。
看着營壘內那「鎮反軍」的旗幟,燕王趙疆就跟他的宗衛牟備一樣,心情頗為糾結。
而山陽軍的大將曹焱,此時也想到了如牟備此前一般無二的疑問:「鎮反軍為何會在此地?」
燕王趙疆皺着眉頭久久不語,他感覺這次韓國對他魏國的開戰,以及鎮反軍那匪夷所思的反應速度,不禁讓他感覺有些迷惑。
想了想,他對曹焱說道:「先進城吧。」
曹焱點點頭,他倆都有些擔心牟備的情況。
於是乎,大將曹焱自去安排山陽軍、南燕軍建造營壘的事,而燕王趙疆,則帶着一隊親衛進入了淇縣。
而待等他來到城內的哨所時,他愕然看到,南梁王趙元佐居然就坐在堂上,一邊端着茶盞喝茶,一邊與淇縣市尉牟備聊着什麼。
「殿下。」
看到自家殿下來到府衙內,淇縣市尉牟備臉上起身,帶着幾分尷尬向自家殿下行禮。
其實他也明白,作為燕王趙疆的宗衛,他實在不應該與南梁王趙元佐相處地如此融洽,可問題是,他這次僥倖能夠活命、且淇縣也能夠保存下來,全靠南梁王趙元佐的鎮反軍支援及時,否則,恐怕燕王趙疆的援軍還未抵達淇縣,淇縣就已經被韓軍攻破了。
瞥了一眼坐在堂上的南梁王趙元佐,燕王趙疆目視牟備,見後者額頭、手臂處,有多處用繃帶包紮的痕跡,且繃帶隱隱滲血,燕王趙疆就莫名地為自己的宗衛感到自豪,畢竟沒有多少人,在面臨十萬韓軍攻打城池的那一刻,還能堅定不移地履行自己的職責,死守城池。
什麼也沒有說,燕王趙疆只是給了宗衛一個擁抱,使勁地拍着後者的後背。
此前他十分擔憂,擔憂牟備很有可能也會像當年戰死淇關的劉序、李瑁那樣,出於自身的職責死戰不退,最終戰死城樓,留下家中的孤兒寡妻。
燕王趙疆的力氣很大,又是死死擁抱着自己的宗衛牟備,牟備只感覺傷口一陣刺痛,艱難地說道:「殿下,您要把卑職拍死了……」
燕王趙疆這才哈哈大笑着放開牟備,拍着後者的肩膀篤定地說道:「你做地很好,不愧是我大魏的男兒,接下來,就交給本王!……下去歇息養傷吧。」
牟備點點頭,隨即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仍在喝茶的南梁王趙元佐,欲言又止地看着燕王趙疆。
似乎是猜到了宗衛的心思,燕王趙疆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卑職告退。」
抱了抱拳,牟備這才離開。
看着自己的宗衛走遠,此時燕王趙疆神色複雜地看着南梁王趙元佐,半響後冷冷說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用不着。」南梁王趙元佐抿了一口茶水,淡淡說道:「河內的戰事,本來就由我負責,馳援淇縣,只是我分內的事。」
「河內由你負責?」燕王趙疆皺了皺眉頭,帶着幾分不悅說道:「誰人任命的?」
「當然是當今的東宮太子。」南梁王趙元佐慢條斯理地說道。
「弘潤?不,太子?」燕王趙疆一臉不可思議,狐疑地說道:「據說太子目前正在宋地,韓國進犯我大魏不過數日,太子如何能任命你?」
「呵呵。」南梁王趙元佐輕笑了兩聲,淡淡說道:「你真以為,此戰是由韓國那邊挑起來的麼?你難道就不驚訝麼,為何我麾下的鎮反軍,這麼快就能趕到淇縣?」
燕王趙疆眼中閃過幾絲驚疑:「難不成……」
見此,南梁王趙元佐也不藏掖,如實將「太子趙潤率軍親赴宋地」的真相告訴了前者,只聽得前者驚嘆不已,連連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明白了吧?」
瞥了一眼燕王趙疆,南梁王趙元佐正色說道:「我大魏與韓國的這場仗,註定難以避免,但由於彼此忌憚、投鼠忌器,故而始終未能開戰。太子考慮到,若長此以往,我大魏將會錯過稱霸中原的時機,而齊、楚,卻或可趁此機會逐漸強盛,故而設計,提早引爆這場戰爭……」
聽聞這場戰爭是他魏國稱霸中原的關鍵性戰役,燕王趙疆亦是熱血沸騰。
他深深地看着南梁王趙元佐,半響後這才皺着眉頭說道:「即是事關我大魏霸業的戰事,又是太子的任命,本王姑且聽從你的調遣,但是,倘若你再敢做出什麼讓本王不快的事,到時候,就算冒着被太子責罰的風險,我也會宰了你!」
南梁王趙元佐當然明白燕王趙疆口中那句「令其不快的事」指的是什麼,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話說回來,他對燕王趙疆也沒什麼惡感,當初之所以將燕王趙疆視為棄子,只是為了更好地將韓軍拖在河內,且保全自己麾下的鎮反軍而已——他只是出於利益的考慮。
可如今嘛,東宮太子趙潤上位,若要殺他只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因此南梁王趙元佐倒也用不着再算計什麼。
因為沒有什麼意義。
「我亦是魏人,我亦希望我大魏能成就不世之霸業。」
重新端起了茶杯,南梁王趙元佐淡淡說道。
聽聞此言,燕王趙疆感到很是驚訝,但仔細想想,南梁王趙元佐這話倒也真沒什麼錯。
又過一日,即七月初十,魏國王都大梁,正式對韓國宣戰。
前後不到兩日工夫,魏國的盟國衛國、秦國,皆對韓國宣戰。
在此期間,秦國拜「武信侯公孫起」為帥,任命「長信侯王戩」、「陽泉君贏镹」二人為副將,出兵二十萬,進駐河套地區,兵峰直指韓國的太原郡。
而此時,韓國雁門守李睦率領數萬雁門軍南下至西河,而太原守樂成,攜陽邑侯韓徐亦驅兵西河。
倘若說「淇縣之戰」只是打響了「魏韓之爭」的第一仗,那麼在魏秦韓三國軍隊齊聚的西河,這場註定爆發的「西河之戰」,才算是徹底引燃了魏韓稱霸之爭的戰事,使得兩國的戰爭,在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