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宮廷 第60章:宋郡對峙【二合一】

    騎馬隨同趙弘潤走入城內,魯王公輸磐暗中打量着城內,瞧見城內百姓非但秋毫無犯,甚至於還像平日裏那樣自由行走,他不由地暗自感慨:素聞,魏公子潤麾下魏軍,乃中原諸國中對平民最是克己無犯的軍隊,名不虛傳!

    畢竟在中原諸國的混戰年代,似破城後劫掠城內的財富,那是司空見慣的事,韓國、楚國,甚至齊國與魏國的軍隊當年都那麼幹過,唯獨魏公子潤麾下的軍隊以及如今的魏國,並不劫掠尋常百姓。

    而難能可貴的是,對於魏公子潤這種命令,魏軍似乎並無埋怨,這很不容易。

    魯王公輸磐不知道的是,魏國的軍卒、尤其是商水軍的士卒,在魏國的家中皆有田屋、有僕從,其家中有着穩定的收入,倘若說楚人投軍是為了錢餉養家餬口,那麼,魏人投軍則是為了獲取貴勛、提高社會地位,總而言之,就是那些無望科舉的平民為了出人頭地而投奔軍隊,並非是因為活不下去。

    正因為如此,如今的魏軍對於劫掠平民百姓一事只是抱持着可有可無的心態,既然上面發話禁止劫掠,那麼他們也絕對不會為了那麼點小錢而毀了自己的前程。

    因此總得來說,絕大部分魏軍,算是中原最有素質涵養的那一批軍卒。

    片刻後,魯王公輸磐跟隨趙弘等人來到城內的城守府,正如趙弘潤所言,他已經在府邸內命人準備好了酒菜。

    到了側廳,吩咐下去送上酒菜,趙弘潤與魯王公輸磐對坐獨席,一邊閒聊一邊小酌起來。

    上個時代,乃是齊王呂僖稱霸中原的時代,趙弘潤算是趕上個尾巴,親眼見過齊王呂僖特立獨行的齊國君王。

    可能是因為齊王呂僖的為人處世,或者說是這位齊國君主帶給趙弘潤的感覺蠻不錯,因此,趙弘潤對這位君王還是頗有好感的,哪怕是如今齊魏兩國交惡,趙弘潤在提及齊王呂僖時,言語中亦充滿了尊敬。

    作為開場白,齊王呂僖這個話題確實選的不錯,畢竟魯王公輸磐對齊王呂僖亦是一向敬仰、親近。

    「……還記得當年齊王欽定公子為副將時,當時還有頗多的人私下勸阻,如今再看,齊王確實比我等高瞻遠矚……」魯王公輸磐感慨地說道。

    聽聞此言,趙弘潤故意睜大眼睛不悅地說道:「哦?當年居然還有人勸阻?都是哪些人,請國主務必告訴本王。」

    待魯王公輸磐哈哈一笑,趙弘潤這才用惆悵的語氣說道:「齊王固然是高瞻遠矚,用女兒將我王兄騙到齊國,至今,我那位王兄還在齊國臨淄,為齊國出謀劃策……」

    說到這裏時,他輕吐一口氣,面色稍有些不明。

    原因就在於,齊魏交惡之後,他六王兄趙昭便暫時斷了與魏國的書信來往,雖然趙弘潤可以理解這位六王兄的不得已,但內心還是稍稍有些不舒服:他六王兄作為他魏國的皇子,理當像他趙弘潤一般,為魏人謀福,然而因為齊王呂僖當年的籠絡與恩遇,使得這位六王兄自此留在了齊國,縱使齊魏交惡之後,也未曾返回魏國。

    「公子昭麼?」魯王公輸磐微微一愣,隨即笑着說道:「據孤所知,公子昭在臨淄被譽為賢相,在齊人中很有人緣,縱使出身貴國卻在齊國位居高位,亦並無幾人針對公子昭……」

    這倒是確實,畢竟趙昭謙謙君子,又是嫆姬的丈夫,還跟臨淄田氏結成了政治同盟,別說如今齊國地位最高的上卿高傒對趙昭的才能亦是敬佩三分,就算是高傒想要擠垮趙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畢竟趙昭乃是齊王呂僖的託孤之臣,高傒作為鑑定的王室擁護者,是絕對不會違背其先王呂僖臨終的遺囑的。

    聊着聊着,話題逐漸就轉移到了「齊魏交惡」這件事上,魯王公輸磐對此感慨地說道:「若齊王尚在,齊魏遠不至於到今日這種地步。」

    趙弘潤抿了一口酒水,雖然沒有說話,卻認可了魯王公輸磐的話。

    不得不說,雖然當日齊使田鵠出使魏國大梁時,趙弘潤曾惡言呵斥,直言魏國並不欠齊國恩情——但是不欠齊國,卻是欠着齊王呂僖一份人情。

    畢竟無論如何,齊王呂僖確實是在魏國當年最虛弱的時候拉了魏國一把,使齊魏兩國結為同盟,叫楚國不敢輕易造次,否則,若九、十年前楚國就傾盡全力反攻魏國作為報復,縱使是趙弘潤,恐怕也有覆亡之危。

    因此,只要齊王呂僖還在世,魏國一般情況下就不會跟這位君王爭奪盟主以及中原霸主的地位,哪怕魏國的實力亦逐漸趕上齊國。

    而如今的情況是,齊王呂僖已過世,眼下繼承齊國王位的乃是公子白——這個公子白,他對魏國有何恩情可言?魏國何須退讓?

    在隨口聊了幾句齊王呂白後,趙弘潤終於將話題轉移到了「齊國介入宋郡」這件事上,他對魯王公輸磐說道:「今日,「齊國介入宋郡」一事的內情,國主與小王彼此皆心知肚明,就不必小王過多贅敘了……國主,恕小王直言,齊國稱霸中原的時代,已經隨着那位齊王陛下的過世而走遠了,在這個新時代,我大魏必將取代齊國而成為霸主,昏昧自大的齊人,終將為他們的自負付出代價。……卻不知,在這個新時代里,國主將何去何從?」

    聽着趙弘潤如此直白且有些咄咄逼人的話,魯王公輸磐似惆悵般輕笑了一聲。

    不得不說,倘若這話要不是從眼前這位魏公子潤口中說出,相信他會嗤之以鼻,畢竟自齊王呂僖過世之後,齊國因為發生內亂,實力雖然確實有所削弱,但終歸還有趙昭、田諱、高傒、管重、鮑叔等賢臣,將軍亦有田耽、田驁、田武等人,未嘗不能再次興旺起來——事實上,齊國在結束內亂之後,實力正在逐步恢復,未見得就無絲毫機會戰勝魏國。

    然而,說這話的卻是魏國的公子潤,這就足以讓魯王公輸磐對這番話抱持幾分凝重,畢竟對比魏公子潤與如今成為齊王的齊公子白,後者還太過於年輕,遠遠不配作為前者的對手。

    魯王公輸磐比趙弘潤年長地多,比之後者的父親趙偲亦相差無幾,因此,魯王親眼目睹中原近三、四十年來的變局。

    倒退三十年,當時乃是「齊韓之爭」,那自初上位的「韓王簡」,堪稱是中原最讓人矚目的雄主,北擊東胡、西抗林胡,南下則與齊國爭鋒,一度打地齊國幾乎丟掉了整個巨鹿郡,就連臨淄,亦有傾覆之危。

    而老齊王,亦是在那次戰爭中過世,由公子僖,也就是後來的齊王呂僖繼承王位。

    雖然起初世人都不看好年輕的齊王呂僖,認為後者必定會被韓王簡這位雄主所擊敗,可沒想到的是,齊王呂僖生生頂住了來自韓國的壓力——想到這裏時,魯王公輸磐亦有些自豪,畢竟他也參與其中,助齊王呂僖擊敗了韓國。

    自那之後,韓王簡與齊王僖仿佛就成為了整個中原的焦點。

    但遺憾的是,韓王簡年紀輕輕就過世了,繼承韓王之位的,也就是韓王簡的弟弟「韓起」,韓王起在才能上遠遠不如兄長,故而當時的「齊韓之爭」,儘管韓國先聲奪人,但最後,反而是以齊王呂僖的最終勝利迎來了結局。

    自此,齊王呂僖為齊國稱霸奠定了基礎,但不能否認,當時的齊國還未成為公認的中原霸主。

    從那以後,韓國就暫時雌伏了下來,反而是南邊的楚國,隨着「楚王熊胥」的上位,使中原再次進入了「齊楚之爭」的時代。

    這場持續了二十幾年的爭鋒,才是奠定了齊國稱霸中原地位的關鍵。

    而如今,齊王呂僖過世,自幾十年前因為「魏韓上黨戰役」戰敗而從此變得虛弱、且在近三十幾年幾乎在中原默默無聞的魏國,誕生了魏公子潤這樣的雄主,使得整個中原,再次進入了「魏齊之爭」、「魏韓之爭」的新時代。

    作為見證了近三、四十年中原變局的旁觀者與參與者之一,魯王公輸磐心中不禁感慨:這個中原,代代不缺風華絕代的雄主,韓王簡、齊王僖,還有如今的魏公子潤,或者說未來的魏王潤,與這些位雄主誕生於同一個時代,這既是一種榮幸,亦是一種悲哀。

    就比如楚王熊胥,明明也是一位極有才能的雄主,但因為被楚國的種種弊端、疲軟所拖累,以至於近三十年來與齊王呂僖的爭鋒中,竟無一次佔到上風。

    再比如魯王公輸磐自身,身為一國之主的他,卻在中原歷代霸主之爭中,始終扮演着配角的角色。

    而如今,在這個新時代里,有足以抗衡魏公子潤的雄主麼?

    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酒水,魯王公輸磐默默思忖着。

    「且容孤考慮考慮。」

    良久,魯王公輸磐這般說道。

    見此,趙弘潤也不催促,反正他最近有的是空閒。

    此後兩三日,趙弘潤每日皆邀請魯王公輸磐喝酒,順便詢問一下後者考慮的結果,但魯王公輸磐每次都顧左右而言他,並未正面回答趙弘潤的提問。

    幾次下來,趙弘潤的宗衛長呂牧隱約感覺出了點什麼,私底下對趙弘潤說道:「殿下,恐怕魯王只是在拖延。」

    「我知道。」接過侍妾趙雀遞來的一片果肉丟入嘴裏,趙弘潤一邊咀嚼着一邊說道:「倘若我沒料錯的話,魯王在前來寧陽之前,已經安排到了身後事,將國家託付他了兒子以及魯國的重臣……這幾日陪本王飲酒,多半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使齊國的援軍能儘快趕到曲阜。」

    聽聞此言,呂牧滿臉不解:「殿下您既然知道,為何……」

    「不然我還能怎樣?」趙弘潤聞言嗤笑道:「殺了他?」

    呂牧當然明白,倘若魯王公輸磐在來時已經安排好了身後事,那麼,縱使趙弘潤殺了魯王,也不會使魯國有所改變,反而會激起魯人對魏國的憤慨,甚至影響趙弘潤的個人德譽。


    他想了想說道:「卑職以為,倘若殿下欲使魯國屈服,出兵曲阜或許是最佳的辦法。……您也看到了,魯王這幾日顧左右而言他,顯然是不打算背棄齊國、投奔我大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再一次接過趙雀遞給的果肉丟入嘴裏,趙弘潤淡淡說道:「魯國距離齊國太近了,我大魏出兵攻打魯國,齊國來得及救援;但倘若魯國與齊國交惡,使得齊人怒而擊之,我大魏卻來不及相救……」說到這裏,他笑笑說道:「事實上啊,你們都想地太多了,我這次並不是一定要讓魯國屈服,請魯王來喝酒,真的只是為了敘敘舊而已。」

    「當真?」宗衛長呂牧一臉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見此,趙弘潤翻了白眼,心中暗暗嘀咕:怎麼最近我的信用度變得那麼低呢?說出來的話都沒人信了。

    不過說真格的,他這次還真是這麼考慮的。

    畢竟這次趙弘潤親自率軍出征宋郡的目的,乃是為了引誘韓國率先率先發動那場與魏國的曠世之戰,順便才是教訓一下齊國而已。

    換句話說,在韓國尚未有任何動靜的情況下,趙弘潤必須留在宋郡這邊,是故,閒着無事的他,索性就將魯王公輸磐請來,一方面敘敘舊,另一方面嘛,也是想嘗試看看,能否說動魯國投入他魏國的懷抱——雖然說可能性很低,但萬一成了呢?對吧。

    至於像呂牧所說的,用進兵魯國王都曲阜來脅迫魯國投向魏國,這在趙弘潤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在與韓國戰爭前,何必又豎立魯國這個敵人?

    在趙弘潤眼中,阻礙他魏國成為中原霸主的,如今就只有韓國而已,至於齊國,純粹就只是名義上的中原霸主噱頭而已——無論是韓國戰勝魏國、還是魏國戰勝韓國,戰勝的一方,實際上就是中原霸主,只不過齊人自以為是,仍然以為本國亦是參與者,但事實上呢,魏韓兩國目前都沒有將失去了齊王呂僖的齊國放在眼裏,兩國眼中,就只有彼此。

    別看韓國如今跟齊國好似秋毫無犯,那是因為齊國根本不算是敵人,但只要韓國戰勝魏國,它立馬就會讓齊人知道,誰才是這個時代的老大。

    而魏國這邊嘛,其實道理也一樣,只不過魏國自趙弘潤掌兵起就逐漸形成了「不割地」、「不賠款」的原則性國策,因此絲毫不會容忍治下的宋郡脫離掌握,僅此而已。

    因此對趙弘潤來說,魯國是否願意投靠他魏國,其實影響都不大——願意更高,不願意也罷。

    畢竟在戰勝韓國之前,考慮齊魯的問題純粹多餘,反過來說,待等他日魏國擊敗韓國,有實無名地成為了中原霸主,到那時候,才值得去考慮齊魯兩國的問題。

    正說着,忽然有青鴉眾前來稟報:「太子殿下,齊魯聯軍正在前來寧陽的途中,距寧陽僅大概二十里地。」

    聽聞此言,趙弘潤輕笑着說道:「來得好快啊,田耽。……恐怕這次田耽被我氣地不輕。」

    「然而,若他得知殿下的真正想法,保準會更氣。」

    宗衛長呂牧在旁惡意滿滿地說道。

    趙弘潤笑而不語。

    四月末,齊魯聯軍從任城抵達了寧陽,在寧陽南邊大概二十里處紮下營壘。

    此後,齊國名將田耽便隨同魯國將領季武,還有齊國的上卿高傒等人,一同來到寧陽郊外的土坡上,遠遠眺望寧陽城一帶。

    正如趙弘潤所猜測的那樣,這次田耽何止是被前者氣地不輕,他簡直就快氣炸了。

    想想也是,要知道田耽這次可是鼓足了勁要跟趙弘潤在軍略上分個高下,是故為了搶得先機,率先攻取了任城,在任城一帶布下重重防禦,等待着趙弘潤率軍來攻。

    然而趙弘潤這廝卻很不地道,居然使了個盤外招,悄無聲息地拿下了魯國的寧陽,害得田耽只能灰溜溜地丟下任城,趕來寧陽相助,希望可以夾擊魏軍,替魯國奪回寧陽。

    可以說,田耽這次還未與趙弘潤真正交手,就已經在戰略上輸得一塌糊塗。

    好在他此刻還不清楚趙弘潤其實根本沒打算與他交戰,否則,相信田耽這次真要氣地吐血了。

    不過即便如此,待看到寧陽縣外那些星羅棋佈般的魏軍營壘時,田耽心中也產生了幾許疑慮:為何魏軍還在寧陽,而且還是擺出了防守的架勢?

    這根本不符合魏公子潤的性格啊!

    『……不太對勁。』

    田耽心中暗暗嘀咕道,但此時的他,未做細想,只當魏公子潤打算以逸待勞,在寧陽與他們交鋒。

    當晚,趙弘潤也得知了齊魯聯軍正在寧陽城南二十里處安營紮寨的事,對此不以為意的他,反而饒有興致地詢問前來稟報的青鴉眾:「宋雲的北亳軍,並未跟隨麼?」

    那名黑鴉眾搖頭說道:「齊軍方圓十里,並無看到北亳軍。」

    『看來宋雲與北亳軍是留在任城了……』

    趙弘潤恍然地點了點頭。

    他對此毫無意外,畢竟在救援魯國與援護宋國之間,高傒也好、田耽也罷,肯定會選擇援救魯國,但宋雲的北亳軍,肯定是留在任城,阻擋亢父縣的魏軍。

    否則,若李岌、周奎、蔡擒虎三人的軍隊與商水軍副將翟璜率領的魏軍匯合,在一鼓作氣拿下任城後趕奔微山湖,進逼建國於滕城的那個偽宋——倘若復辟的宋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魏軍攻滅,那宋雲跟宋國,可要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了。

    考慮到亢父縣一帶有最起碼八萬的魏軍,趙弘潤也就不再去關注北亳軍跟那個偽宋了。

    他反而有些擔心,駐紮在亢父縣的魏軍收不住勁,還未能韓國有所動作就把宋國給滅了,讓他傻傻呆在宋郡等韓國率先開戰,好不尷尬。

    此後大概十餘日,駐紮於寧陽的魏軍,即游馬軍三千輕騎、以及乘坐舟船沿梁魯渠從大梁運至寧陽的鄢陵軍,並未與齊魯聯軍爆發戰爭。

    可能是因為對手乃是魏公子潤的關係,田耽非常慎重,不得已從一開始擺出了防守的架勢,一切等營壘建成之後再說。

    期間,田耽已經做好了被魏公子潤百般針對的心理準備,因此在防守上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派出去的巡邏士卒,是以往的足足五倍。

    可是讓他難以置信的是,直到齊魯聯軍建成了營壘,魏軍也沒有主動出擊過一次,每次田耽登高眺望,只是瞧見那些魏軍們呆在營壘內,或者在營壘外操練士卒,仿佛魏國將訓練士卒的營壘搬到了寧陽似的,幾乎沒有什麼大戰將至的氣氛。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田耽越想越不對。

    這個趙潤到底來宋郡幹嘛的?打下了魯國的寧陽就沒了後續行動。

    難道是在攻打魯國?

    田耽趕緊派人前去打探。

    可打探回來的結果,卻讓他更加迷惑了:他齊國的「即墨軍」,此時已經部署在魯國王都曲阜一帶,嚴正以待,可魏軍,事實上並無一人踏足曲阜境內。

    『……守而不戰,這不像是魏公子潤的兵法,難道他有什麼詭計?』

    出於慎重的考慮,田耽命齊魯聯軍日夜監視着寧陽一帶魏軍的行動,卻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又中了魏公子潤的盤外招——甚至於,他還親筆寫信到臨淄,警告臨淄提高戒備,莫要以為魏公子潤的魏軍遠在寧陽就掉以輕心,天曉得魏公子潤會不會突然在臨淄城外蹦出來,一口氣拿下了臨淄。

    可真相是,趙弘潤這些日子純粹就是在寧陽發懶,每日享受着侍妾趙雀的服侍,小日子過得非常愜意。

    期間,趙弘潤對此也有些納悶:這田耽氣勢洶洶來奪回寧陽,怎麼不見動靜呢?

    不過既然田耽並無行動,趙弘潤也不會吃飽了撐着主動去挑釁,畢竟「使宋郡戰場呈現齊魏兩軍僵持不下的局面」,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就這樣,在趙弘潤與田耽彼此都摸不着頭腦的情況下,宋郡這邊爆發戰爭的消息,終於傳到了韓國的王都邯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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