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陳狩夜襲了楚新陽君項培的軍營,讓後者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桓虎認為,沛縣已不可久留。
因為沛縣在南北方向就夾在「蕭縣」與「湖陵」之間,南邊的蕭縣如今已被楚國的新陽君項培攻陷,而北面的湖陵,目前駐紮着魏國的浚水、成皋、汾陘三支軍隊,在目前「魏楚同盟」的大環境下,桓虎不敢保證,駐紮在湖陵的那三支魏軍,是否會協助楚新陽君項培,對他沛縣發動兩面夾擊。
在這種情況下,桓虎隻身渡過微山湖,來到了湖對岸的「薛城」,與薛城的城守「季伷」取得聯繫。
季伷,乃是魯國「三桓」中的「季氏」子弟,論輩分乃是魯國將領季武的堂叔,能力平平、且亦沒有太大的野心,總的來說是一個很平庸的人,若非是出身「季氏一族」,相信以他的才能,肯定無法成為一縣的首長。
對於桓虎的到來,季伷感到頗為驚訝。
平心而論,雖然能力平庸,但這並不代表季伷就不清楚「桓虎」、「向軱」、「南宮郴」等幾個割據於宋郡東部的軍閥,甚至於,季伷與北亳軍多次打過交道,畢竟,當年宋國王室後裔在國家滅亡後,就是逃到了薛城,尋求庇護。
起初,出於某些原因,季伷並不打算接見桓虎,但桓虎在遞上拜帖的同時,亦出示了魯王公輸磐交給桓虎的令牌——這塊令牌,是魯王公輸磐為了讓桓虎麾下的軍隊能順利進入他魯國境內而賜予的。
平心而論,似這般輕易地賜下王令,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桓虎是不是真心投奔魯國,只不過在目前這種局勢下,魯王公輸磐只能選擇相信桓虎。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像桓虎對金勾所說的那樣,在他那一番信誓旦旦的保證下,魯王公輸磐與公子興完全被他說服了,將他視為了救命稻草。
通過這塊王令,桓虎順利地見到了薛城城守季伷,向後者敘說了他已去過曲阜,並已得到魯王公輸磐的信任,被任命為魯國的將軍。
對此,季伷頗感意外,但不能否認,在桓虎說完這些後,二人談話時的氣氛,比之前確實融洽的許多——畢竟怎麼說也算是同僚了嘛。
「桓虎將軍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在幾句寒暄之後,季伷向桓虎問起了此行的目的。
見此,桓虎亦不隱瞞,將他沛縣前兩日重創楚國新陽君項培的事告訴了季伷,聽得季伷又是驚喜又是憂慮。
驚喜的是,桓虎麾下的兵將當真了不起,尤其是那陳狩,率領八百騎卒就敢夜襲楚新陽君項培麾下十萬兵卒的營寨,且讓楚軍蒙受了沉重的損失,得此強兵強將,定能有效地幫助他楚國擊退楚國的進攻。
而憂慮的是,目前在臨近他魯國王都曲阜的寧陽縣,還駐紮着楚國上將項末率領的十萬楚軍,可如今,楚國再次派新陽君項培率領十萬軍隊趕赴他魯國,這意味着他魯國要面對二十萬楚軍的進攻,局勢更為艱難。
若非桓虎麾下大將陳狩夜襲楚新陽君項培的這場戰事的確堪稱戰績輝煌,讓季伷看到了擊退楚軍的希望,否則乍一得知楚國再次派來十萬軍隊,他心中真不知會是如何的驚恐。
「……鑑於這種情況,桓某希望將麾下的軍隊移駐到貴城,免得遭到楚軍與魏軍的夾攻。」
徐徐地,桓虎道明了來意。
「原來如此。」季伷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他覺得桓虎的判斷不無道理,畢竟魏楚兩國目前乃是同盟關係,誰也不能保證駐紮在湖陵的浚水軍、成皋軍、汾陘軍這三支魏軍,是否會會跟楚新陽君項培一同,對桓虎勢力發動夾攻,鑑於桓虎已取得了他們魯國君王的信任,授予將軍職務,且前兩日又重創了楚軍,確實堪稱是強兵強將,季伷在略一猶豫後,便答應了下來。
在得到了季伷的同意後,桓虎立刻返回沛縣,趁新陽君項培還未洞悉他的意圖,將麾下的兵士,從沛縣撤了出來,分批移動至微山湖側。
湖中,自有薛城一方的船隻過來接應。
待等到桓虎麾下數萬兵卒有一半已乘坐船隻渡過了微山湖時,新陽君項培這才得知此事。
在得知此事後,項培的第一反應就是動怒:你桓虎這般折辱了我楚軍的顏面,豈能叫你如此輕鬆就逃走?
想到這裏,新陽君項培便點起四萬軍隊,浩浩蕩蕩地趕赴微山湖畔,企圖截擊桓虎。
一個半時辰後,待等新陽君項培率領抵達微山湖畔後,此時桓虎麾下仍有萬餘軍隊尚未渡過微山湖。
見此,新陽君項培原欲率軍攻打,且猛然瞧見遠處微山湖畔的蘆葦叢中,隱隱約約有人影涌動,且在另外一側,還有一支騎兵虎視眈眈,這支騎兵打出的旗號,清晰地寫着「沛縣陳狩」四個字。
『……』
遠遠望了望那片蘆葦叢,又看了看遠處桓虎麾下大將陳狩親自率領的那支估測有近兩千人的騎兵,新陽君項培遲疑了半響,竟是沒敢輕舉妄動。
此時,其實桓虎就騎着馬在陳狩那支騎兵中,見新陽君項培帶着四萬楚軍來勢洶洶,卻抵達此地後卻有不敢輕舉妄動,笑着對陳狩說道:「那位楚國的邑君,怕是前兩日被你嚇破了膽,明明人數是我等的數倍,卻不敢有何異動。」
聽聞桓虎的話,陳狩淡淡一笑,臉上神色不喜不悲,他可並不認為新陽君項培是被他嚇到了,別看他此時麾下有近兩千騎兵,但對面的楚軍則有四萬人,只要不是像前幾日夜襲那樣的偷襲,兩千輕騎兵正面對上四萬步兵,哪怕這四萬步兵都是輕步兵,結局恐怕也好不到哪裏,縱使能擊潰後軍,恐怕也要損失慘重。
因此陳狩認為,新陽君項培之所以按兵不動,最大的可能,還是在於桓虎提前叫人埋伏在蘆葦叢中的那支伏兵。
想到這裏,陳狩低聲對桓虎說道:「若被對面的項培識破那蘆葦叢中僅僅只有數百疑兵……你有想過會是什麼結局麼?」
「哈哈。」桓虎哈哈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陳狩,而是信誓旦旦地說道:「那項培前幾日剛剛吃過你的虧,心中豈會不加以警惕?……至於他若是當真瞧破,就由你來佯攻,我來突襲……他吃過你的虧,定會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而疏忽了我這邊。」
『……那也不見得能有幾分勝算。』
陳狩輕哼一聲,不過並未再說什麼,畢竟一旦對面的新陽君項培看破了他們的疑兵之計,這確實是唯一的戰術。
而事實證明,前幾日被陳狩率領八百騎兵偷襲,且此後數日強攻沛縣未果,這使得起初對桓虎這股勢力毫不在意的新陽君項培,如今已經真正將這股軍閥勢力視為了勁敵。
在這種情況下,就像桓虎猜測的那樣,新陽君項培還真不敢輕易有何動作。
就這樣,雙方在微山湖畔僵持了整整半個時辰,隨後,湖對岸薛城一方的幾十艘船隻,幽幽來到,而為首的,則是八艘戰船,船上佈滿了弩手,皆弓弩上弦,瞄準了湖岸遠處的楚軍。
「走了!」
跟陳狩打了聲招呼,桓虎回到河畔的步兵中,指揮着步兵登上薛城的船隻。
遠遠看到這一幕,新陽君項培攥緊了手中的韁繩,恨不得立刻下令進攻,但顧忌到虎視眈眈的陳狩那兩千騎兵,以及湖中那八艘載滿了魯國弩手的戰船,再加上蘆葦叢中隱隱涌動的人影,他遲疑了半響,最終還是沒有下令進攻。
就這樣,桓虎麾下的步卒,皆登上了魯國的船隻,包括埋伏在湖畔蘆葦叢那一帶的區區數百名疑兵。
而此時,新陽君項培這才暗怒地發現,他甚是忌憚的伏兵,原來只有區區數百人。
『若早知如此……』
他恨恨地攥緊了韁繩。
然而,此時再說這些已經晚了,因為桓虎麾下的步卒,早已全然登上了魯國的船隻,而陳狩率領的那兩千騎兵,亦迅速向北離開——自有魯國的船隻,會設法將這支騎兵接到湖對岸。
看着湖中漸漸遠去的船隻,再看看陳狩那兩千騎兵的背影,新陽君項培心中氣悶卻也毫無辦法,只能折道返回。
一個時辰後,由於桓虎勢力全部撤出沛縣,這使得楚軍毫不費力地就佔領了沛縣,這總算是讓新陽君項培稍稍得以安慰。
在得到沛縣之後,新陽君項培在這座城內修整了一番,同時,一方面派人催促糧道,一方面則派人聯絡駐軍在寧陽的他楚國上將項末,相約聯手攻打魯國一事。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道路總算也是打通了——沛縣往北的「湖陵」,雖然是魏軍佔領的城池,但在魏楚同盟的大環境下,這跟楚軍佔領了湖陵並無太大區別,頂多就是這座城池不屬於楚國而已。
而此時,桓虎也已率領麾下兵卒,下了船隻,隨即在薛城魯軍的指引下,來到了薛城外,準備修建軍營。
大概一個半時辰後,陳狩率領的兩千騎兵,也被薛城的船隻接到了微山湖的東側。
當晚,薛城城守季伷邀請桓虎、陳狩等人到城內赴宴。
值得一提的是,也不曉得是不是為了拉攏桓虎,亦或是為了別的什麼目的,在酒席宴間,季伷很豪氣地想送桓虎、陳狩等人一人一座在城內的府邸,然而,桓虎卻擺出一副無功不受祿的模樣婉言拒絕了。
夜半回到城外,此時麾下的兵卒們已在城外搭建了簡易的軍營。
在帥帳內,陳狩瞥了一眼正在幫桓虎整理床鋪的華氏等眾女,對桓虎問道:「方才在酒席宴間,為何不接受那季伷送出的府邸……怎麼想都好過窩在這小帳內吧?」
「你不懂。」桓虎神秘兮兮地看了眼陳狩,見陳狩做了個挽袖子的動作,他連忙壓低聲音解釋道:「我求見魯王之前,曾大致打聽過魯國的國情,得知王室與三桓關係並不和睦。……所謂的三桓,即是魯國國內的三個卿族世家,其中就有「季氏」,我既然決定暫時站在王室這邊,那就不能跟季氏一族的人太過於親近。」
在聽了桓虎的解釋後,陳狩這才知道,魯國的國情,跟魏國有着天壤之別,魏國的姬趙氏王族非常強盛,無論是本家還是分家,魏國的命脈,事實上都掌握在姬趙氏一族的手中,因此很多利益上的矛盾,其實是發生於姬趙氏王族內部;但魯國不同,魯國的公卿,就說那三桓,雖然倒推上百年亦是王族分支,因此可稱為公族,但現在的王室卻並不強盛,無論是魯王公輸磐還是公子興,都無法壓制三桓卿族,使得魯國隱隱有種王權旁落的危險——魏國太子趙潤,以其目前的權勢與地位,在國內無人能敵,說難聽點,他想要讓誰亡就能讓誰亡,然而在魯國,魯王室卻沒有這份絕對權力。
而如今桓虎投身魯國,那麼,作為一個在國內政治立場上尚未表明態度的將軍,而且還是手握重兵的將軍,當然難以避免會被捲入王室與三桓的合作與對峙當中,被兩方人所拉攏。
只不過桓虎已果斷地選擇了以魯王公輸磐、公子興為首的王室那一方。
「為何?」
陳狩對此有些不解,因為據桓虎所言,魯王公輸磐在魯國國內的權利並不絕對,至少三桓就能抗拒王命,在這種情況下,陳狩自己覺得,與雙方皆保持若即若離的態度,這應該是最有利的態度。
「左右逢源?」
桓虎搖了搖頭,笑着說道:「那樣只會召來兩方的厭惡,可能這會兒魯國正是用人之際,兩方會容忍我左右搖擺,可一旦魯國解除了來自楚國的威脅之後,相信王室與三桓,就會合力將我這個外來人驅逐,來個過河拆橋……所以說,你我要想在魯國站穩腳跟,就必須投向其中一方。」
「那為何是選擇王室?王室不是勢弱的那一方麼?」陳狩不解問道。
「因為王室有大義!」
舔了舔嘴唇,桓虎壓低聲音說道:「若你我投奔三桓,充其量不過是臣下之臣,而倘若投奔王室,王室必定重用你我來抗衡三桓,到時候,你我就是王下之臣,以你的勇武、我的智略,他日取代三桓,未必不能!」
看着陳狩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在旁冷眼觀瞧的金勾忍不住瞥了一眼桓虎,心下亦暗暗稱讚桓虎果然是冷靜狡猾,而且野心勃勃,說實話,確實很合他胃口。
想了想,金勾冷不丁插嘴道:「需要我出手麼?我瞧着這薛城,比沛縣繁華多了……」
桓虎當然聽得懂金勾話中的深意,咧嘴嘿嘿一笑,說道:「別!咱們初來乍到,最好還是莫要惹人注意……待時機成熟時,設法叫那季伷死於楚人手中即可。」
「唔。」見桓虎早有打算,金勾點了點頭,遂不再多說什麼。
當晚,桓虎在帥帳內親筆寫了一封書信,派人送往魯國王都曲阜,且在三日後,送到了魯王公輸磐手中。
幾乎同時到達的,還有薛城城守季伷的書信——桓虎與季伷的書信,內容相差無幾,無非就是向魯王稟告桓虎麾下的兵馬已移駐到薛城這件事而已。
倘若硬要說這兩封信有什麼區別,那麼就只有二人的修辭與口吻:在季伷的信中,字裏行間透露着他與桓虎的投緣默契,而在桓虎的信中,則明確表明態度,唯他魯王公輸磐馬首是瞻。
只是政治立場上的區別。
當日,當公子興前來面見他父王時,魯王公輸磐仍在皺着眉頭觀閱着這兩封信。
見此,公子興好奇地討要過來,仔仔細細地看過書信,待看到「桓虎麾下大將陳狩力挫楚國新陽君項培」這一段時,他欣喜地說道:「桓虎將軍麾下這名叫做陳狩的將領,當真是悍勇,僅僅率領八百騎卒,就敢夜襲十萬楚軍的營地,此番我國得桓虎、陳狩兩員大將,定能擊退楚軍!」
聽聞此言,魯王公輸磐點了點頭。
其實前幾日在聽過桓虎的自我吹噓後,他心中尚有幾分懷疑,可如今事實證明,桓虎麾下的兵將確實悍勇,不愧是南宮垚的舊部,原魏國駐軍六營級別的精銳。
由此可見,當日桓虎的自我吹噓,也並非全然是信口開河,確實是有幫助他魯國抗拒楚軍的實力,至少,比他魯國的兵將強上許多。
可話說回來,在看罷了桓虎的書信後,魯王公輸磐對桓虎也有幾分警惕:「……這個桓虎,不知從何處打探到了我王室與三桓的不和,婉言回絕了薛城季伷的示好與拉攏,反而向孤表示忠誠……這個男人,太果斷,很危險。」
公子興愣了愣,不解地問道:「父王方才眉頭緊皺,就是在思考這件事?」
「唔。」魯王公輸磐點了點頭,正色說道:「以桓虎的能力以及他麾下兵將的實力,完全值得孤對他加以重用,甚至於,他日待擊退楚軍之後,不妨用他來平衡三桓的權勢。但是這個男人,讓孤感覺有些深不可測,我怕養虎為患,叫這桓虎,他日成為比三桓更棘手的存在……」
「比三桓更棘手?」公子興愣了愣,有些好笑地說道:「父王太看得起那桓虎了吧?雖說桓虎確實出色,但即便如此,在我國毫無根基的他,又如何能與三桓相抗衡?」
『……』
魯王公輸磐仔細想了想,覺得公子興所言倒也有道理。
其實他自己,也不相信他那突然從心底湧現出來的那個念頭,仔細想想,桓虎作為一個外來人,怎麼可能斗得過三桓呢?
想到這裏,魯王公輸磐疑慮盡消,點點頭說道:「言之有理。……反正桓虎那邊與楚軍也已撕破臉皮,索性孤就下詔,正是冊封為將軍,也好斷了三桓拉攏桓虎的念頭。」
於是乎當日,魯王公輸磐就頒佈了詔令,拜桓虎為上將軍。
至此,桓虎搖身一變成為魯國的上將,且他麾下的軍隊,亦成為了魯國的軍隊。
這件事迅速傳遍魯國上上下下,魯國的百姓當然是對此欣喜萬分,畢竟魯王公輸磐為了穩定國內的慌亂,不吝言辭稱讚着桓虎與他麾下的軍隊。
而在魯國的貴族中,卻不乏有人對魯王的這道詔令有些不滿,畢竟在他們看來,桓虎這個「上將軍」的職位,來得也太輕鬆了——什麼玩意,只不過是一個被魏國通緝、不得不流亡宋郡東部的大盜賊而已,憑什麼能成為他魯國的上將?
當然,不滿歸不滿,但在目前這個局勢下,誰也不會傻到跳出來反對魯王的這道詔令,畢竟目前魯國確實需要桓虎這股力量來抗擊楚軍。
而待等他日魯國擊退了楚國的軍隊,可能情況就大為不同了。
這一點,魯王公輸磐心中清楚,魯國的貴族們心中清楚,桓虎心中也清楚。
不過桓虎對此並不在意,因為他有信心憑着這場仗,在魯國站穩腳跟,成為魯國貴族事後無法驅逐的存在——更別說,魯王公輸磐為了抗拒三桓,也會給他提供一些支持。
不過數日,這個消息便傳到了寧陽一帶。
齊將田耽對此毫無評價,畢竟他對桓虎不甚了解,出於對魯國這個盟國利益的考慮,他倒是希望這個桓虎是個有能耐的人,以便來年開春後,當他必須率領麾下齊軍撤出魯國、回歸齊國到東海郡與楚軍決戰時,這個桓虎有能力接盤這邊的戰事,接替他迎戰楚國上將項末。
而相比較田耽,楚國上將項末的心情卻有些複雜。
因為項末是很看重桓虎、陳狩二人的,正因為如此,當初在經過沛縣的時候,他才會親自招攬二人,希望二人能投奔他楚國,沒想到,桓虎與陳狩居然在這種時候投奔了魯國,成為了魯國的將軍,也成為了他的敵人。
『……真是小瞧了你的膽魄與野心啊,桓虎,你真有那般把握,能擋住我項末的軍隊、庇護整個魯國麼?』
不由地,項末暗暗冷笑起來。
他很器重桓虎不假,但這並不妨礙當後者成為他的敵人時,他再將其碾碎。
一切,來年開春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