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說笑了。」郭盛訕笑着,他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去,此刻的他,完全忘記了身後就是池塘,一腳踩空,整個人朝着身後的池塘摔了下去。
郭盛的腳,一腳踩到了水裏,濺起的水花四濺,這會是春末夏初,池塘里的水透着沁沁的寒意,他濕淋淋的站上石板道上,說道:「三爺,這地太窄了,容易掉下去,應該做個護欄。」
「公子,我也說要做護欄,但曾掌柜說了,水淺,若是做個護欄不好看,曾掌柜還說了,這沒有護欄,才不容易掉下去。」
幹活的老師傅開口,瞧着郭盛濕了半截的衣裳,道:「西邊有包廂,備了衣裳。」
「你這話說的,沒有護欄還更容易掉下去了?」郭盛提起衣裳擰了擰水,一臉奇怪的看着老師傅。
「誰說不是呢,曾掌柜的想法,不知道。」老師傅搖了搖頭。
郭盛抬眼看着圓台上站着的君烈,問:「三爺,你說,這是誰想的主意?肯定不是曾掌柜,曾掌柜這麼多年,哪能幹出這事來!」
「你趕緊去換衣裳吧。」郭陽在一旁看不過眼,直接將他抓着去西邊的包廂換衣裳去了。
郭盛一邊走,一邊咧咧道:「你拉我做什麼,三爺還沒回我呢。」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弟弟。」郭陽拽着他走的更快了。
「我給你當弟弟,你就偷着笑吧,不然,就你那半天憋不出一個屁,三爺才不想讓你跟着呢。」郭盛嘀咕着:「我猜,這肯定是蕭姑娘想出來的。」
郭陽和郭盛兄弟的聲音漸漸遠去,君烈的視線落在青條石上的水跡上,加寬的青條石,哪怕是兩個人並肩同行,也是綽綽有餘的,潺潺流水從兩塊青條石的縫隙流過,讓人恍若置身於山林之中。
「三爺,我覺得這事得商量一下,還是得在青石兩邊加個護欄的。」郭盛換完衣服走過來,還在說着護欄的事。
「郭盛。」
君烈一開口,郭盛立刻開口道:「三爺放心,我立刻就讓人去加護欄。」
君烈睨了他一眼,道:「備馬,去蘭滄縣。」
「啊……」郭盛看着君烈那玄墨色的背影,回頭看向郭陽道:「我是不是幻聽了?這天都快黑了?三爺說要去哪?」
郭陽一把將他推着走:「沒趕過夜路?」
「不是,這客棧都已經定好了。」郭盛嘴上疑惑着,腳下卻走的飛快。
……
夜深人靜,蕭九玥擱下筆,揉了揉眉心,各處的消息送來,大多都是沒什麼用的消息。
蓮心將一杯濃茶遞上前道:「小姐,夜深了,程家總不能強搶吧?」
「強搶?」蕭九玥輕笑着:「除非頂上的烏紗帽不想要了。」
蕭九玥喝了一口茶,話音方落,她抬眼,看着蓮心說:「蓮心,你倒是提醒我了。」
「啊……」蓮心一臉茫然的看着蕭九玥。
蕭九玥眉眼舒展開,好似困擾許久的難題,瞬間就被解開了一樣,她看着蓮心那茫然的眼神,站起身捏了捏她的臉:「行了,不用伺候了,趕緊回屋睡吧,不然的話,長黑眼圈,就不好看了!」
「有嗎?」蓮心摸了摸她的眼睛,立刻就乖乖回去睡覺了,臨走前,還不忘記把蕭九玥的床鋪了,窗戶關上。
「這丫頭,真是事事做的周到。」蕭九玥躺在床上,心裏沒有了困擾,沒多大一會就入睡了。
翌日清早,蕭九玥就開始搗鼓着她的妝匣子了。
「小姐,您找什麼?」蓮心忙將妝匣子搬了出來,和曾經幾箱子的首飾相比,如今就是兩個妝匣子,還裝不滿,就顯得格外寒酸了。
「今天幫我梳個盛京流行的髮髻,怎麼富貴怎麼來!」蕭九玥說着,蓮心瞬間就高興了,道:「小姐,你終於要好好打扮了,我今天給您梳個回心髻好呢,還是燕尾髻好呢?」
落葵剛端着燉的百合粥進屋,就聽着蓮心要給蕭九玥梳頭了,她興奮的說道:「我覺得雙平髻好看!」
蓮心和落葵兩個人熱烈的討論了起來,蕭九玥抬手道:「等會,就梳個平日的髮髻就行,至於這些首飾……」蕭九玥纖長的手指在匣子的首飾里看了起來,最後,挑了最常用的一套玉簪。
「小姐,這個不顯富貴,要不,還是用這套金飾吧?你看這牡丹做的多好看。」蓮心努力的勸說着。
蕭九玥堅決的搖頭道:「不必了,就用玉簪,搭配一下就行。」
本來蕭九玥想着先敬羅衣後敬人的,但轉念一想,蕭家的處境,太過美貌可不是什麼好事,於是,她又改主意了,道:「衣裳就拿那一身湖水藍的裙子!」
程府。
蕭家的作坊已經被封兩日了,蕭九玥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程硯文先坐不住了,他找上程夫人道:「娘,你不是說,封蕭家的作坊,就是想蕭家服軟嗎?」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剛納貴妾,就算要娶妻,也不能急在這一時半刻的,不然,豈不是讓人笑話?」程夫人打趣的笑着道:「硯文,娘今日就準備去蕭家。」
「娘去提親?」程硯文的眼睛一亮,喜滋滋的說道:「娘,我從庫房挑了不少東西,正好適合提親,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委屈了她。」
程夫人垂下眸子,道:「書院裏馬上就要考試了,若是考砸了,這事……」
「娘放心,我現在就去書院,一定好好考!」
程硯文快步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娘,就拜託你了。」
程夫人微笑的說:「你是我兒子,我還能害你不成?」
「謝謝娘。」程硯文說着,立刻就跑走了。
「娘,大哥要是知道真相,怕是……」程芳嬌都有點同情親大哥了,娘去蕭家,可不是提親的。
程夫人睨了她一眼:「怎麼,我是他親娘,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若蕭家識趣還好,若是不識趣……」程夫人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陰狠。
蕭九玥早早的出門,先見了賀長青,最後,她的馬車,才停在縣衙的門口。
「小姐,縣衙到了。」金總管的聲音是響起,蕭九玥掀開帘子,『蘭滄府署』四個大字,正懸掛在衙門前,門口的兩尊石獅,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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