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棚戶區破舊房子。
只有一個姓宋的皮膚黝黑少女。
高澤一早見過她,跟她聊了大半個小時,知道了女孩姓名,年齡,學校等等信息。
還從她那裏找到的熔成鐵疙瘩的中型砍刀兇器。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聽到西崗棚戶區115號房,魏遠榮反應比先前所有都要大,身板挺直想要站起,引起座椅嘩啦的響動。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這個位置!」
「我已經知道了,還見到了那個皮膚黝黑的少女。」
「女孩跟我說她叫宋思婷,今年十五歲,就讀於南城第二十三中學,她有個缺了左臂胳膊的父親,叫做宋向榮,是紅陽鋼材廠工人。」
嘩啦。
魏遠榮雙拳緊握,眼神憤怒盯着高澤,座椅中爆發越來越恐怖的響動。
孟冬雅和鍾文景齊齊一震,高澤破案能力真是強的有些離譜。
連魏遠榮女兒都挖出來了,還有魏遠榮真名是宋向榮。
孟冬雅目光一凝,根據她查到的資料,當年死在爆炸事件中的北方龍城礦業公司老闆就是姓宋,魏遠榮身份已經確鑿無疑。
「我已經將那個小女孩帶到市局來了,現在安排她在督察處吃小蛋糕,你需要我將她帶過來嗎?」
「不用了。」
魏遠榮深吸口氣,冷笑道:「既然高警官你都到了那裏,又找到了什麼證據呢?」
「不妨拿出來給我看看,讓我認罪啊!」
「你女兒我們都找到了,到了這個地步你還不認罪?」孟冬雅又氣又怒,根本無法理解。
高澤擺了擺手,拿出一塊燒黑的鐵疙瘩放到桌面:
「我知道,你殺害劉長軍夫婦後,是將兇器砍刀丟出鋼材廠外,交給你女兒宋思婷銷毀處理。」
「你恐怕認為,哪怕我見到你女兒,也找不出完整具有確鑿證據的證據。
你想的確實沒錯,在那個房間裏,你女兒試圖阻止我找尋證據,我最終也只是在小型火爐裏面找到已經被熔成鐵疙瘩的砍刀,還有燒成黑炭的手機。」
「但是我想,你殺完人後應該還有其他證據!」
「嚯,是什麼?」魏遠榮壓根不信,嘴角恣意發笑。
高澤沒有立刻出聲,視線看向魏遠榮桌底的腳下,穿着一雙灰色網布運動鞋,不是系統情報公佈的棕色皮鞋。
「那件證據,我昨天看到你你穿過,應該是那雙棕牛皮鞋!」
真是見鬼了。
魏遠榮瞳孔猶如針尖般極速縮小。
前天晚上殺死劉長軍夫婦的時候,他身上衣服都做好了防護,但腳下那雙棕色牛皮鞋沾上了砍刀上面滴落的血跡。
這是他殺完劉長軍夫婦後才發現的。
事後回到家,他第一時間就進行了清洗。
但做夢沒想到,高澤竟然能夠發現,怎麼發現的?
孟冬雅和鍾文景倒沒有奇怪,以高澤能力,應該是從魏遠榮穿戴皮鞋露出的不自然反應或是嗅覺味道找到了破綻。
「現在我已經讓警員前往你在鋼材廠房間,找尋那雙棕色皮鞋,不久後就會有結果。」
「你還要否認,堅持不是兇手?」
「不堅持了,認了,我是殺害劉長軍夫婦的兇手!」
魏遠榮面色複雜的點頭,神態比起很多兇手招供認罪時,湧出更多蕭索寂寥,還有一絲絲自嘲。
「你為什麼要殺劉長軍夫婦?」
高澤深深看了一眼魏遠榮,心裏面不對勁感覺越來越重。
通常來說,大多數兇手在面對孟冬雅大量線索指控時,都會承受不住壓力認罪,只有少數求生欲極強的罪犯,才會抵死不認,非要見到定罪鐵證。
魏遠榮有個十來歲的女兒宋思婷,不想挨罰判死能說得通。
但是高澤隱隱感覺沒有那麼簡單。
而且魏遠榮和宋思婷這對父女關係,也有些奇怪。
按理,魏遠榮身為宋思婷父親,不會總是讓女兒宋思婷就讀於寄宿學校,經常一個人生活在棚戶區破舊潮濕的房子裏面。
哪個父親捨得讓獨生女過那樣苦日子?
「高處,你怎麼這麼問?」
孟冬雅眼神一震,魏遠榮真實身份不是已經查出,乃是當年大難不死的北方龍城礦業公司老闆宋向榮。
其礦場產業被劉長軍夫婦販賣,公司被搞吞併,最慘還是家破人亡,連妻子兒女都相繼莫名死亡,宋向榮怎麼不會向劉長軍夫婦復仇?
「我要是回答了。」
真是可怕的直覺,魏遠榮看了眼高澤,高澤應該是察覺到了問題不對勁。
「你們能向我保證,讓我女兒讀完高中,完成教育嗎?」
「可以保證!」
高澤腦海已經浮現了一條驚人推測,但他還是應下,無論魏遠榮究竟怎麼樣,小女孩宋思婷才十五,沒有應對生活能力,是無辜者。
「好,我相信你,也可以告訴你。」
魏遠榮點了點頭,露出一道笑容:
「我殺死劉長軍夫婦原因是復仇,但我不是給北方龍城礦業的宋老闆復仇,我是在給我和我老婆復仇!」
「什麼!」
孟冬雅瞬間瞪大眼睛,詫異驚聲:「你不是北方龍城礦業公司的老闆?」
「我不是,那位宋老闆早就死於十五年前礦洞中爆炸事件!」
「那你是誰?」
「我是宋向榮,當年是北方龍城礦業公司員工,也是魏友山上司,和劉長軍夫婦是朋友關係。」
「除此之外,十五年前,我們龍城礦業公司的那場中型煤礦發生的爆炸事件,是我和劉長軍策劃導致。」
轟隆!
孟冬雅身體像是被一道突如其來雷電擊中,輕輕顫抖着,她一隻手不自覺地捂住了嘴,似想阻止自己發出驚訝的聲音。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桌面上的資料,指節用力發白。
魏遠榮是礦洞爆炸事件策劃者,導致計九人死亡,十二人受傷的元兇之二。
高澤眼神震動,魏遠榮的回答同樣讓他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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