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細雨朦朧,山色一新。
高澤坐在孟冬雅車內副駕駛位上,注視着手機里龐華檔案上的文字,眸光一點點明亮。
檔案記錄了龐華個人身份詳情資料,家庭狀況,遇害被殺地點,還有當時警方排查龐華關係網,篩選查找可疑人員的過程。
從這些僅有資料線索來看。
高澤對於當年殺死殺死龐華的兇手,僅僅只是有些隱約推測,談不上實質性的判斷。
但是將龐華卷宗資料,放到阮美慧案件,還有徐占海死亡案件,卻是給高澤提供了一個新線索。
那就是龐華身份。
他是青年陽光書院的業務經理兼總教頭。
當年龐華入獄,並不是徐少軍所說,學生無法承受壓力自殺擔責,而是因過失殺人還有故意傷人,被判刑十一年。
後龐華在獄中表現良好,遭遇多次減刑,服刑七年出獄。
當時青年陽光公司,名字還是青年陽光書院,業務是幫助各類少年學生進行管理和約束,改變輟學,叛逆,網癮,早戀等各種問題。
龐華遇害被捅死。
兇手身份在高澤看來,有可能是徐占海,兩人存在不為人知過節。
也有可能是龐華當年失手殺死的問題學生父母。
還有可能是那些成長起來的問題學生。
要說哪一類嫌疑最大。
高澤覺得還是第三種——那些遭受龐華體罰的問題學生。
當年青年陽光書院,經歷學生死亡事件,按理徐占海身為校長也逃脫不了問責,但龐華將責任全擔了。
即便是徐占海和龐華有過節矛盾,出獄後就殺龐華,可能性很小。
當年死在青年陽光書院的問題學生父母,他們已經接受了徐占海,龐華等多方面數百萬賠償,還想殺死龐華,就不應該接受高額賠償,對龐華刑罰簽下諒解書。
「如果當時捅死龐華的人,是當年青年陽光書院那批問題學生。
那殺死徐占海的兇手,會不會也是那批問題學生中的人員?」
垂眸看着卷宗上面龐華腹部糜爛,血跡斑斑的傷勢圖片,再想到今天徐占海全身上下被鐵棍敲爛,血肉模糊的畫面,高澤心裏瞬間就有了答案。
只要是殺過人的都知道。
單純想殺一個人,完成自己意圖,往往動手都會幹淨利落,儘量減少自身留下的痕跡。
但兇手心中不平,埋藏憤怒,奔着殺人的同時,往往還會在屍體身上宣洩自己的憤怒。
就像是金三順,因女兒金娜娜在手術台死亡,仇恨李仁華醫生,捅死李仁華醫生時,還要往他腹部捅入數刀。
徐占海和龐華身上傷勢,都是兇手在宣洩自己憤怒。
殺死他們的人,應該就是那批曾經進入青年陽光書院的問題學生。
但是,為什麼這兩起案件相隔兩年之久後才發生?
還有,阮美慧和徐占海是出軌偷情關係,阮美慧的死亡遇害,會和徐占海案件有關嗎?
如果兩起案件不相關,那麼就是獨立案件,需要獨立偵查。
如果兩起案件相關,那麼殺死阮美慧的兇手,也是曾經就讀過青年陽光書院的那批問題學生。
按理來說,阮美慧不會像龐華,徐占海那樣,直接和就讀青年陽光學院的學生接觸,除非兇手他是.....
項博!
一道電光像是晴天霹靂一樣,在高澤腦海炸響。
呼吸微微急促,他眉頭緊緊皺起,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竟然是他!」
無數道思緒飛舞,越是思考,高澤就越發確信。
同時他明白了自身有一個疏忽。
那就是從一開始,見到孟冬雅身邊的項博,見到跪在阮美慧屍體身邊哭泣的項博,壓根就沒有產生懷疑,也沒有特地去詢問項博不在場證明。
他調查重點,都放在項江濤,龔明蘭,還有龔明蘭丈夫,以及阮美慧出軌偷情的情夫上面。
「高處,你找到了阮美慧案件和徐占海案件什麼突破口?」
「還有,你剛剛說是他,什麼是他?」
孟冬雅看着身邊副駕位面部表情凝重深沉的高澤,心裏面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我知道殺死阮美慧,徐占海的兇手了。」
「啊嘞~」
孟冬雅始料未及,瞪大了雙眼。
剛剛高處對於兩起案件,還沒有找到重大線索和眉目,現在就知道了兇手身份?
一瞬千里,破案也太快了吧!
「殺死他們的兇手是誰?」孟冬雅忍不住好奇。
「項博!」高澤心中隱隱不安,有個不滿預感,沒有對孟冬雅賣關子。
「誰?」孟冬雅秀手捂着微張檀口,整張白皙臉蛋都是不可思議:「為什麼會是他?」
「等會我給你解釋!」
「現在我有問題想要問你,孟秘書,你對項博知道多少,他和他爸媽關係怎麼樣?」
「我和他們家是鄰居,了解些他們家情況。」
孟冬雅不假思索道:
「項博對他爸媽都很孝順,經常都會和他爸媽問好,每周還會回來給他們做飯,對我們鄰居也很有禮貌,見到誰都會打招呼。」
「沒有更細緻一點的信息嗎?」
高澤目光一凝,孟冬雅說的這些消息刑警支隊都打探到了。
「比如他和他爸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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