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虞音?餵你醒醒啊,你這怎麼總是倒頭就睡?這習慣不好啊!」
「閉,嘴!」
我一把拍開眼前的人,等睜開眼時,才看清面前的是錢多多。
他捂着臉,十分委屈地說:「哇,你下手也太重了!」
我一愣,看了眼四周,這裏正是我跟錢多多分開的地方。
「我怎麼會在這裏?」
山神呢?我低頭,手裏握着一個銅鈴。
說明我的確見到了山神,小盒子也還在,裏面胖乎乎的東西也在。
那是?
「你還說,你剛剛搖着鈴鐺,晃晃悠悠的就出來了。娘的跟個殭屍似的,我都差點以為你被弄死了。結果一喊你,你就倒下去了。」
錢多多擦着眼角說:「你別說,老子差點被你嚇得是滾下山去。結果你還給我一巴掌!」
聽到他的控訴,我輕咳一聲:「不好意思,有點激動了。」
錢多多沒好氣翻了個白眼:「你到底咋回事啊?怎麼忽然就,就那樣了?」
「嗯,遇到一點小情況。不過不礙事。」
「那現在我們下山?」
我點頭,「下山,我估計結界要破了,趕緊下去。」
不僅如此,黑袍人,估計要來了。
就在我跟着錢多多一起下山時,伍龍市市區一家酒店內。
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睜開眼,眸子裏閃過一抹猩紅:「終於,終於動了!」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一邊穿衣一邊打電話:「我,陳實。天巷村那邊有動靜了,讓老大趕緊帶着人過來!」
他掛斷電話,背上包就往就天巷村趕來。
下了山,到老村長家與眾人會和後,我把遇到山神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以及我怎麼回來的,但隱瞞了銅鈴的事。
錢多多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
「看來山神是真的存在。那我們現在先出去?」吳老說道,「如果結界真的打開了,那就可以去看看宋之宏那邊有沒有得到什麼消息。」
「應該,用不着了。」我感覺到什麼,轉頭看向對面的那座山。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傳來。
「什麼聲音?」
「沒注意,又爆炸了?」
「不像,等——結界開了?」
院子裏的眾人抬起頭,看到了院子上空一層薄薄的、透明的東西在慢慢打開。
「這個,就是結界?」錢多多小聲問道,「這麼大,山神有那麼厲害嗎?」
「人好歹也是個神,別說得人什麼都不會似的。」
朦朧的景象隨着那道結界一起消失,剩下的,才是真正的天巷村現在的模樣。
從老村長家的院子裏,看不到村子的模樣。
「老村長,我們——」我轉頭想跟老村長說讓他跟我們一起下去,可轉頭時,只看到跟結界一樣,化為點點星辰慢慢消散的老村長。
「村長?」
黃老大喊了聲,忽然愣住:「老村長,五年前就死咯。」
「是,那剛剛……」黃老二說到一半也停住了。
「所以,老村長也是山神留下來的嗎?」錢多多問道,「就是專門來給我們指路的?」
我點頭,又看向錢多多:「可見,帶着你還是很有好處的。」
錢多多:「……你說得我像一個很好用的工具。」
「怎麼會。」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是吉祥物!」
「呵,你看我信不信。」
「嘖,做人不能這樣,當然要相信。」
「走了。」霍七打斷了我跟錢多多的話,「現在出去,應該還能遇到村子裏的宋之宏。」
「嗯。」
一行人下山,走到拐角處,我從後視鏡去看老村長原來的屋子時,那地方連個屋子都沒有了,只剩下一棵挺立的青松,遠遠地望着前方。
我微微一怔,收回視線,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滋味。
老村長守護了村子幾十年,應該是唯一能跟山神交流的人。
他應當也跟新村長說過,但新村長很明顯從未去過。
沒有信仰力的神,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
我忽然想起了鼠頭,那本來就是個歪門邪道,不過是因為相信的人多,才能有那般本事。
邪神都能如此強大,正統的卻只能等着人們徹底遺忘後,逐漸消散。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錢多多關上車門問道,「剛才就看到你一臉深沉,出事了?」
我搖頭,下了車:「沒,只是想到了一點東西。我們現在——」
「虞音?!」
宋之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回頭,宋之宏身後跟着十來個人,快步朝着我們的方向走過來。
「可算是見到你們了,他們都不相信,還說是我自己一個人來的。」
宋之宏一臉不滿,「你趕緊過來跟他們說說,我們可是一起過來的。」
我:「……你這一副找家長告狀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姑奶奶,我都被人誤會半天了,還不允許我告狀?」宋之宏說着,小聲道,「他們是真的不相信,也不配合。我剛跟着下去走了一圈,一問三不知。」
他說着,還癟了癟嘴,滿是不滿。
偏生人的聲音放低了,又沒完全放低,對方是一句都沒漏掉。
伍龍市特處所的所長聞言連忙道:「宋所這話說的,我們也是怕您出意外。之前的人來了也是這麼說的,可,我們的確是什麼都沒看見吶。」
宋之宏哼笑一聲:「那現在看到了?我撒謊了嗎?」
所長連忙搖頭是:「沒有沒有,現在看到人了,我們心裏也踏實了不是。」
「伍龍市特處所所長?」霍七忽然開口,「我怎麼沒見過你?」
所長聞言解釋道:「我剛上任,您是?」
「我也是所長。」霍七淺笑道,「只是看您挺面生的,所以才問問。您別多心。」
對方笑着道:「不會不會,我叫岑包,山今岑,包拯的包。」
「這名字好啊。」我笑着說,「岑所這肯定能跟咱們包青天一樣,是百姓人人稱讚的好所長!」
岑包輕咳一聲,臉上的笑容卻是半點不收斂:「過獎過獎,您就是虞音虞小姐吧?」
「是的是的。」我問:「不知道岑所有沒有發現什麼?你也知道,我們一進來就被困住了,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說着,我嘆了口氣:「現在還是得靠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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