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殷靈吃完飯正打算在涼亭下睡一覺,只是還沒來得及合眼,卻發現蘇景塵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
看着他妖冶魅惑的笑臉,殷靈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又來了。」
蘇景塵捂着胸口故作受傷:「幾日不見,對你甚是想念,我特意推了通告來看你,你卻這麼嫌棄我,我好難過。」
殷靈輕掀眼帘上下打量蘇景塵,清澈的眸底毫無波動。
蘇景塵帶着淺笑走到殷靈身邊,俯身湊近了她:「你怎麼不給點反應。」
殷靈揚起臉與他對視,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
片刻後,殷靈鄭重其事地問:「蘇景塵,你不會把我替身了吧?」
蘇景塵愣了一瞬,但很快反應過來:「你們是同一個人,怎麼能說是替身。」
「但救你的那個人已經死了,經歷過輪迴轉世,我只是我,我叫殷靈,我對你,沒有救命之恩。」
蘇景塵神色一滯,收起了笑臉:「可你的記憶正在慢慢甦醒,等你想起一切,或許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殷靈思索了片刻,轉而說道:「說起來,我還沒問你,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阿黎,黎明的黎。」
「阿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是怎麼死的?」
蘇景塵垂下眼眸,像是陷入了沉思,然後他慢慢走到旁邊的藤椅上坐了下來。
「具體我也不清楚,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只是個小女孩,等我修成人形再去找她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在人世,說是殺孽太深,被天道所滅,魂飛魄散。」
殷靈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魂飛魄散?那豈不是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按道理來說,是這樣的。」蘇景塵回道。
而且後來他還聽說,阿黎是被降下天罰,絕對沒有輪迴的可能......
「既然如此,你憑什麼覺得我們還是同一個人?」殷靈好奇地問。
蘇景塵默默將視線轉到了殷靈的手腕:「因為赤翎朱雀是她的法器,不會認其他人為主,再加上你看到的那些畫面,我覺得你就是她。」
「但我不明白你的魂魄是怎麼重新凝聚,又是怎麼躲過天道投胎為人的,甚至......」
殷靈接着蘇景塵的話說:「甚至成了道士,在『天道』眼皮子底下招搖過市?」
蘇景塵點了點頭:「對,所以我覺得,這背後應該有人在暗箱操作。」
聽到這殷靈忽然笑了笑:「照這麼看來,那人給了我重新做人的機會,貌似是好事一樁。」
「你就不怕他有什麼陰謀?」蘇景塵擔心地問。
「怕什麼,我現在是我,他要是想擺佈我的人生,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殷靈雲淡風輕的說道。
蘇景塵苦笑着說:「你還真樂觀。」
殷靈打了個哈欠,開始下逐客令:「你要沒別的事就走吧,以後也別隨隨便便往我這跑,不管我跟你口中的阿黎有什麼聯繫,現在,我只是殷靈,你別報錯了恩。」
「你是在怪我把你當成了她?」蘇景塵問。
殷靈緩緩合上了雙眼:「你理解能力有問題。」
眼見殷靈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蘇景塵也識相地閉了嘴。
片刻過後,他又輕飄飄地說:「其實我來,還有別的事。」
殷靈睜開了雙眼:「什麼事?」
「我們劇里的一個女演員,好像不太對勁。」
「怎麼說?」
蘇景塵雙手環胸,漫不經心的說道:「她長相平平,在娛樂圈裏沒什麼特點,又沒有一技之長,所以一直沒什麼名氣。」
「劇組這次找她來,本來是演一個戲份不多的女三號,可是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粉絲量突然暴漲,人氣也居高不下。」
「原本第二集就該下線的人物,劇方硬是給她留到了現在,戲份加得比女一號都多。」
殷靈聽完後沒什麼表情:「娛樂圈加戲刪戲不是挺常見的,她火了,劇方看中她的價值,讓她多活幾集情有可原吧。」
蘇景塵「嗯」了一聲:「是很常見,但我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殷靈覺得奇怪。
蘇景塵一臉委屈:「當然跟我有關,我辛辛苦苦拍的戲,因為她被改得面目全非,現在編劇竟然還要加上我和她的感情線。」
「不光是感情線,還有吻戲,床戲......」
蘇景塵說着說着忽然變得羞澀起來:「靈靈,你別看我長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人家還是很純情的,入行多年也沒拍過吻戲,我可不想一世英名毀在她身上。」
殷靈:「......」
見氣氛安靜的可怕,蘇景塵深情款款地問:「你怎麼不說話。」
殷靈一臉茫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能這樣用嗎?」
蘇景塵頓感無奈:「這不是重點。」
殷靈眨了眨眼:「既然你不想拍,那就拒絕,以你的人氣,應該很有話語權。」
「中途罷演,要賠付巨額違約金。」
「你缺錢?」
「倒是不缺。」
「那不就得了。」
蘇景塵忽然反應過來:「重點不在於錢,而是在那個女演員,如果她真的使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可能會害人害己。」
殷靈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道理,但她還是有些疑惑。
「你為什麼不自己解決?」
蘇景塵輕輕嘆了口氣:「規矩太多,我不好隨便出手,再說,這不是給你提供一個賺錢的機會嘛。」
「你幫她付錢?」殷靈狐疑地問。
「可以啊。」蘇景塵答應得爽快,「只要你能保住哥哥的清白,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而且,如果你真的能撥亂反正,也算是拯救了這部劇,劇組和製片方也會感謝你的。」
殷靈思考一陣,隨後同意了下來:「行,明天有時間我過去看看。」
「好,一言為定。」
蘇景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看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
事情談完後蘇景塵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賴在道觀里玩了很久,甚至還把昏昏欲睡的殷靈拉起來練劍。
殷靈無奈至極,忍不住罵道:「你是不是閒的。」
蘇景塵提起竹劍率先向殷靈刺了過去:「我看是你太懶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勤加鍛煉,你的道行才會越來越高。」
殷靈飛身而起,一邊應付蘇景塵的攻擊一邊抱怨:「你怎麼跟我師父一樣囉嗦。」
「我這是為你好。」蘇景塵微笑着回道。
殷靈眸光一凜,緊接着騰空而起,抬起右腳以極快的速度踹向蘇景塵的胸口。
「你知不知道,當代年輕人很討厭這句話。」
蘇景塵收起笑容一個後撤步躲開了殷靈的攻勢。
「為什麼?」
殷靈落回地面輕哼了一聲:「自以為是。」
既然蘇景塵想玩,殷靈也開始認真起來。
她不再拘泥於用劍,而是布符畫咒,把看家本領全使了出來。
一時間,電光火石,電閃雷鳴充斥着整座道觀。
漸漸地,一直處在下風的殷靈也慢慢縮短了和蘇景塵之間的差距,兩人打得有來有回。
坐在牆頭的餘歡連連嘆息:「這什麼情況,怎麼又打起來了?」
南星:「誰知道呢。」
餘歡若有所思:「這個蘇景塵最近來的有點頻繁,不對勁。」
南星提醒道:「好像也就兩次。」
「那也算。」
「你去問問他有什麼目的?」南星提議道。
餘歡將視線轉向了南星:「你怎麼不問?」
南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敢。」
餘歡想了想說:「回頭問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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