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更笑,忍俊不禁。「對,回頭朕教你,朕自會走就在騎馬了,可別墮了朕的威名。若是墮了……」康熙帝頓了頓,故意留足了懸念,沁柔等着他的下半句,皇帝道:「出去別跟別人說,是朕教的你,朕丟人。」
文成武功,樣樣俱全,不然康熙皇帝後來也不能教養出那麼多厲害的皇阿哥,九子奪嫡也不會那麼慘烈。
皆因為有一個過於優秀的父親,又用要求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兒子,於是無論是太子、還是皇阿哥,都教養得那麼優秀。太子壓制不住,皇阿哥們也自認優秀,個個都生了野心。於是亂鬥與內鬥就開始了。
在後世時,每逢看到清王朝的九子奪嫡,沁柔都會懷疑,是不是康熙帝王把清朝的每一任帝王都預先誕生了。
以至於後期的清朝日漸沒落,而中華民族的百年屈辱,也由清王朝始。僅僅是站起來,就用了逆轉歷史的運氣。
沁柔只當自己是陌路人。歷史之所以沉重,原因在於非一人之力可更改。
皇帝寵愛她麼?宮裏庶妃、奴才都說是的;或許也是真有寵愛的,但這份寵愛深厚麼?那一定是有太多的假話。
康熙首先是一個皇帝,還是因為先帝早逝、鰲拜弄權而被迫作了八年傀儡皇帝的皇帝,而後才是一個男人。
他對於權欲的控制心,超乎旁人的想像。說不得就是,誰觸之誰死的逆鱗。
一個一觸即爆的炸彈,她着實不敢也沒有膽子去碰觸。
大概到底是她膽小。
沁柔抿嘴笑,「嗯,那一定不說是皇上教的,就說是師傅教的。」皇上哪兒心力教她啊!肯定是奴才們不好,才叫她也學得不好。
康熙帝愣了一下,而後大笑起來,「那不是換湯不換藥,朕教了你,宮裏誰不知道是朕教的你,說是師傅教的,說到底還不是朕教的。」
這不是明擺着敷衍他!不過,不得不說,皇帝很開懷。
沁柔尋機起身,朝康熙行了一禮,禮不可廢的道理,她比誰都明白。今日小事、明日災殃的道理,她更是清楚。尤其是在行禮上。
康熙帝瞧着她,無奈,「非得給朕行這一禮嗎?」
「是啊!」沁柔毫不猶豫地回道:「不敢不行禮。」規矩擺着,眼睛們也盯着。沁柔道:「萬一不行禮,習慣了怎麼辦。」
她用玩笑的語氣。
皇帝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道:「你這殿裏,清淨了些。」清淨到整個殿裏,唯有她一人。
奴才們,在康熙帝的眼裏,自然算不得『人』的。那都是伺候人的。
「清淨了好,」沁柔就道:「奴才就喜清淨,與姐妹們每日裏晨昏定省見一見,就已經非常、非常、非常好了,若是每日每時每刻相處着,尤其奴才性子不耐,看着就兩廂生厭。」所以千萬別想不開,往她這個貞順齋里,再塞些庶妃什麼的。
那她寧願不活着。簡直就是十大恐怖事件之首。
「脾氣好的也不行,奴才脾性不好,哪怕好脾氣地在跟前杵着,奴才也厭她這軟包子的性子。只會更生厭。」沁柔忙補充道。
她生怕自己的言語有了漏洞,叫皇帝塞一個人來。
康熙帝無言以對,啞然,無語。「朕才說這麼一句。」他有要往貞順齋里塞人的意思嗎?
這反應這麼激烈。
就想了那麼多。
沁柔望他,皇帝是只說一句,但他的行動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強。這秒才起心思,下秒就能讓心思成真。關鍵人家有這個能力,於皇帝而言,不過下道旨的事兒。
「這不是宮中好幾個配殿裏,都住了兩位庶妃嗎?」沁柔沒隱瞞自己的小心思,坦白,「奴才的小心思,實在不耐與人打交道,住進來擾了清淨。」
人本來就是很複雜的生物,你狠狠壓制着的,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何況時差不多地位的人。她或許起不來,但她內心裏,一定樂於拉你下去。
尤其的敵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都十分興奮。所以說,更寧願防患於未然,將一切斬斷在未萌芽狀態最好。
沁柔提起來是真煩。
「對了,外面雪那麼大,皇上怎麼過來了。」沁柔忙不迭轉移話題道。皇帝說起來應該很忙才對,大風雪的範圍,以及其帶來後續的良好與不良好反應,皇帝要與心腹大臣們議一議,或是與朝臣們議一議才對。
皇帝那麼閒嗎?
「外面雪已經停了。」康熙帝道:「朕吩咐內務府給你備了幾身衣裳和大氅,正巧呈上來,朕也順便給你帶過來。」
朝事也處理好了,周日裏的突然大雪,康熙帝心裏有些煩亂,也就還剩些不重要的朝事,便也來後宮走走。
也想着,親自給她送了衣裳來。
沁柔下意識朝窗外看了一眼,鵝毛大雪確實已經停了,天空中也不再有霧霾,晴空透亮。
沁柔就問了一句,雪什麼時候停的,她不清楚;皇上什麼時候來的,她也不清楚;是雪停的時候來的嗎?「皇上來的時候也停雪了嗎?」
「自然,朕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許多。」皇帝安撫道。
沁柔忽然就想,她為什麼要做人,為什麼要有心,一個人待她好,她為什麼要覺得對不住。心安理得地接受不好嗎?
哪怕這個人是帝王。可能他給出來的,都是帝王權衡過願意給的。
「風雪裏走,很冷吧!」沁柔道。
「朕正值壯年,火力旺盛,愛妃難道不知道嗎?」康熙帝就道。他身子正好,倒也不覺得多冷。
「衣裳不是已經送完了嗎?」沁柔就笑了笑,高興又喜極而泣的樣子,「還以為皇上上次,已經賞賜完了。」
原來還有!
女人真是好感動。
康熙帝雖則毫不在意,又漫不經心開口道:「朕又命奴才們另做的。」
上次的沒有了,這自然是另外的。
沁柔懂了,笑容明媚嫣然,「皇上真好。」
康熙帝不答話,含笑看着她!
一旁伺候的奴才低眉順眼,李德全不用說提,他最是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福順與蒼子,兩個小透明人,與皇帝隔了千萬里,就更是不敢說一句兩句。
他們不傻,他們伺候皇帝,就是用命去伺候,伺候得不如意,皇帝可不會在意他們一條賤命一條。
就算心裏有心眼子,也不敢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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