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讓人面紅耳赤的嗚咽,讓長春宮守夜的小宮女一張臉紅得滴血,即便低着頭,眼睛還是不知道該往哪裏看。
皇帝似是嘗到了什麼別樣的滋味。
這幾日,簡直恨不得將林淳歡給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甚至將需要批覆的奏章,都讓人直接送到了長春宮來。
若不是女子不能進朝堂,林淳歡都覺得皇帝是不是想要將她抱着去上朝!
一連數日的折騰,結果便是,即便有那錦囊里的好東西加強了她的身體素質,每日起身時還是一陣腰酸背疼。
「今日攝政王回京述職,恐怕會耽誤些功夫。」一把抓住正在系扣子的小手,握在掌心中細細摩挲,好似握着什麼珍寶一般,皇帝輕聲嘆氣,「朕恐怕不能回來用午膳了。」
林淳歡抿着唇笑,用了點子力氣才讓自己沒有笑出聲。
不來好啊!
天知道她已經多少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當然,這事兒心裏高興就成,是萬不能表現出來一點兒的,「這樣啊」
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又像藏不住其中滿含的失落,「皇上是一國之君,當然得以國事為重,雖然」
「但是沒關係,能在這長春宮等着您來,臣妾已是滿心歡喜了。」
抬起頭,亮晶晶的眸子裏盛滿笑意。
這張臉雖然已經看過許多遍,但每次不經意間的一瞥,還是能讓皇帝呼吸微滯,恨不得將眼前人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感覺到某處的異動,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強制壓下。
攝政王不是個好對付的。
如今有了阿歡在宮中,那外面的世界,似乎也對皇帝沒有了那麼強烈的誘惑,甚至有時候他會隱隱有些不安。
若他不是皇帝了,那他的阿歡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一點兒苗頭,就被皇帝死死磨滅。
他連那些人看上阿歡一眼,都覺得難以忍受,又怎麼可能接受阿歡成為別人的人!
從前對皇位不大在意,如今倒是珍惜起這個身份來。
林淳歡只想着今日能補個覺,高興得很,完全沒有注意到這短短片刻皇帝的心理活動。
當然,她現在對皇帝的了解還很不夠,自然也不會料想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對於做不做皇帝這件事,來龍去脈,都只是因為女人。
從前是阿芙,如今是她。
雖然結果不一樣,但性質卻完全相同!
面前的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將自己治下的百姓當回事!
攝政王是心思狠辣,手段殘暴,可在這一點上,竟然比這個所謂的佛子皇帝強上千萬倍。
至少攝政王的確在兢兢業業做着實事,在為百姓謀福祉。
又溫存了好一會兒,皇帝才終於戀戀不捨的走出長春宮的大門。
「娘娘,奴婢伺候您再歇會兒吧?」
春雨走上前來,這段日子她已經將林淳歡的喜好摸得差不多,基本張嘴就能說到點子上。
更何況林淳歡實在是累壞了,也不知道皇帝怎麼就渾身使不完的牛勁兒,索性嗯了一聲就準備躺回去。
身上的困勁兒本就沒過,這會兒躺下沒多久意識便模糊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
突然砰的一聲響動,將林淳歡嚇了一個激靈,轉頭便看到了慌忙衝進來的梔子。
「梔子姐姐!貴妃娘娘還在歇息,你這般闖進來是什麼規矩!」春雨皺着眉,剛想讓人將梔子給帶下去。
等主子歇好了再處置。
可還沒等到那些人動手,梔子的眼淚就先流了下來,「娘娘,孫美人她投湖了!」
鏡月湖畔,烏泱泱的站了好些人。
林淳歡到的時候,皇帝和皇后已經到了,淑妃也已經滿眼嫌棄的捂着鼻子站在一旁。
湖裏有幾名侍衛撐着船正在打撈孫美人的屍首,前幾日還活生生的人,如今僵硬地飄在水面,長發散落,宛如水鬼!
只看了一眼,林淳歡便不適的移開了目光。
畢竟死的是宮妃,皇帝連早朝都沒去成就被叫了過來,出了這樣的晦氣事兒,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好看,氣氛更是格外凝重。
不過就算如此,該行的禮還是不能少。
不過都沒等林淳歡走到近前,皇帝就已經看到她,竟然主動迎了上去不說,還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阿歡莫看。」
「你本就膽小,擔心晚上再夢魘。」
她膽子小嗎?怎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珍貴妃可真是好福氣啊,能讓皇上這樣盡心寵着,這樣的福氣,咱們姐妹可是盼都盼不來呢,皇后娘娘,您說呢?」
皇后抬眸看向淑妃,不悅的皺起眉頭,「這是什麼場合?」
「死者為大,一個個還要拈酸吃醋,成何體統!」
淑妃臉色微變,雖然不情不願,還是應了聲,「是,臣妾知錯。」
雖然沒有在明面上維護誰,可駁了淑妃的臉面,這本身就是一種維護,就因為這麼一句話,皇帝讚賞的看了一眼皇后。
眼角餘光從林淳歡纖細的腰肢上划過,沒有片刻停留,皇后將自己眼底發狂的嫉妒收斂得很好。
多麼可笑,她到鏡月湖來站了這麼長時間,皇上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第一個眼神,卻只是因為她維護了那個女人!
「珍貴妃入宮日子尚短,還未曾適應,淑妃,你是宮裏的老人,理應多幫襯才是。」
皇帝微微點頭,「皇后處事向來公正,淑妃也多學學。」
一個個都將矛頭指到淑妃頭上,可那些開口說話的人,淑妃卻一個都不恨,怨毒的目光,偏偏落到了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的林淳歡身上。
人對目光的注視一向敏銳。
更何況淑妃根本沒有要避諱她的意思,林淳歡輕笑着將皇帝捂住她眼睛的手拿開,握在掌心中。
眼睛明明在看皇帝的掌紋,心底卻一陣茫然。
這後宮的女人啊何其可悲。
更可悲的是,她也是其中一員,為了爭寵用盡了手段,並不比其中任何一位高貴到哪裏去。
幾人說話的功夫,孫美人的屍首已經被打撈上來。
眉目已經被泡得變形扭曲,只能隱隱窺見從前的精緻面容,「皇上,鏡月湖旁有打滑的痕跡,周圍也只有孫美人一人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