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王府的平靜與各司其職,此時的林家算是炸開了鍋。
林初暖撲在生母王氏的肩膀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珠子不要錢一樣往下滾,弄得兩隻眼睛都不受控的紅腫起來。
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哪怕都哭成了這幅模樣,那也是美的。
只是林初暖的模樣,可將王氏給心疼壞了,一隻手扶着她的肩頭,一隻手不住的安撫輕拍着她的後背,「好暖暖,別哭了!」
「你這都哭了整整一日,再這麼哭下去,眼睛可怎麼受得了啊!」
「娘你今日可聽到那些人說的話了?現在京城裏人人都在傳,說她林淳歡才是這京城的第一美人。」
「不僅生得貌若天仙,如今更是高高在上的平陽王妃,據說平陽王正被聖上拉着喝酒,都喝得不省人事了也要趕回去與那賤人同房,寵愛之心,溢於言表,我,我你讓女兒怎能受得了這樣的折辱!」
「哭什麼哭!」
比起王氏的偏寵,林父的臉色卻難看了許多,聽到林初暖這些話後,當即就是一聲怒吼,「聖上原本就是給你賜的婚,你姐姐是替你嫁過去的。」
「是你自己說的不想嫁,現在還有臉哭!」
聽到這話,林初暖更是不依,頓時眼淚掉得更快,「爹!你怎麼能這樣說!」
「你不是也都看到了嗎?昨日花轎抬過去,那蕭今安連個面都沒露,到現在還不知道和那個醫女在哪裏廝混呢。」
「這樣一個人,若是女兒真的嫁過去,這不是逼着女兒去死嗎!」
說着,林初暖通紅的眼眶中閃過一抹怨毒,一把抹掉了自己臉上的淚珠子,「我又不是林淳歡那個沒臉沒皮的,兒子不來老子也行。」
「咱們整個雲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你還敢頂嘴!」林父被氣得不輕。
更沒有想到,自己才說了一句,自己這個女兒就有千句萬句在等着他,一時間手臂都抬了起來,差一點就落在了林初暖的臉頰上。
這一幕,顯然也將林初暖給嚇着了。
一時間連哭聲都弱了下去,只怯怯的躲在王氏的身側,「爹爹,您這是幹什麼呀。」
「難道為了一個林淳歡,您還想要打女兒不成?」
林父的手抬起來半晌,終究是沒能落下去,最終愁眉苦臉的長嘆了一口氣,「你看看你看看,這事兒弄得!」
「老爺。」王氏能從一個外室,做到如今正頭夫人的位置上,可見是有幾分手段的,至少林父的心思,被她死死拿捏着。
就這麼一會兒,她已經察覺到了林父的態度不對,安撫的拍了拍林初暖後立馬上前,「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今日上朝,聖上幾次三番誇了那丫頭,臨散朝又說我生了個好女兒,你說說這,聖上這分明是對咱們家換人這事兒不滿了呀!」
王氏也跟着愣住了。
好半晌才有些遲疑的發出聲音來,「不能吧太子殿下不是說」
「娘!」
沒等王氏的話說完,林初暖一聲焦急的輕喚,立馬讓王氏將沒說完的半截話茬咽了下去,左右看了幾眼才重新開口,「不是說已經知會過聖上,長女未出閣就嫁次女,不妥嗎。」
「爹爹何須想那麼多。」
興許是因為王氏提到了太子,林初暖的情緒和緩了許多,至少不再止不住的哭了,吸了吸鼻子滿嘴的不在意,「就算聖上不滿意,如今這親事也都成了,總沒有反悔的道理。」
「總不能讓姐妹二人嫁父子二人,這也太荒唐了。」
「聖上再不滿意,這事兒總歸怪不到咱家頭上來,要怪只能怪那個蕭今安,誰讓他」
「好了!」
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林父不滿的看了林初暖兩眼。
平日裏這個女兒在身邊嘰嘰喳喳,他中覺得高興得很,今日卻越聽越煩躁,巴不得把人趕得遠遠的才好。
「問題就出在王府身上!」
「之前那麼些年,你們母女如何對待阿歡,難道自己心裏沒點兒數嗎?」林父氣不打一處來,在屋內來回踱步,「如今平陽王如此寵愛阿歡,若是傳言也就罷了,若是真的。」
「往後可還有咱們林家的好果子吃!」
好似一直到現在,王氏和林初暖這對母女才想起來,林淳歡嫁的人,不是隔了一層的平陽王世子。
而是真正有實權在手,得了當今聖上無盡信任的平陽王,蕭岑!
蕭岑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說得不誇張些,他想要誰死,甚至都不需要理由,聖上就能立馬判上一個斬立決!
這樣一個人物,若真的想要整治一個林家,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王氏雙唇哆嗦着,顯然也很清楚蕭岑的本事。
但眼神中還是抱着一點兒希冀,「不能吧?」
「那丫頭也才剛過門一日而已,平陽王多年不曾娶妻,本就是個不近女色的,想來娶那丫頭,也只是為了給世子擦屁股而已,未必就有什麼感情。」
「想來,不會為她出頭?」
聽着王氏語氣里的試探,林父冷哼了一聲,「沒聽到你寶貝女兒剛才說的話嗎?蕭岑可是推了聖上的宴也要與那丫頭同房,這是沒什麼感情?」
林父這話一出,母女兩人的臉色更差了些。
不過林初暖還是硬着頭皮不肯低頭,「怕什麼,平陽王仔厲害,那也只是個外姓王,有太爺護着,他不敢怎麼樣!」
「太子爺?」
不知是個什麼心態,林父的眼神中閃過些戲謔,「我且問問你,都這麼長時間了,你可曾從太子那裏要到一句承諾?」
「他可曾說過何時迎娶你?」
林初暖張了張嘴,想要說出些什麼,可在回想中,太子曾說過心悅於她,說過一切的山盟海誓,就是就來沒提過要何時娶她。
更沒有說過,要讓她當太子妃。
「今日早朝,聖上已經提起要為太子選妃一事,各方大臣蠢蠢欲動,你,好自為之吧。」
」不!「林初暖一把抓住了林父的衣角,抬起頭一副眼淚婆娑的模樣,」爹爹,您是最疼女兒的,您不能管我呀!「
」女兒什麼都給太子爺了,他不能不要我的,爹爹,您給女兒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