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一個女人,趕盡殺絕就算了,還要用那樣侮辱人的方式。
直到林淳歡聽到了關於巴雅爾的事,再看看剛才還想要來鬧事的恩和,一瞬間,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明了清晰。
上輩子的烏倫珠日格只是巴雅爾手中的一把刀而已,所有惡毒的事情,都有別人去做,她自己卻可以摘得乾乾淨淨。
這一次珠日格還沒有嫁進來,所以巴雅爾手中的刀是恩和。
甚至恩和未必不知道自己是巴雅爾的刀,否則剛才就不會露出那樣的反應,只是恩和的身份註定了,她不得不聽巴雅爾的話。
才會將心不甘情不願的事情,做得那樣敷衍,只是被諷刺了幾句就真的離開了。
真心含着一股火氣要來鬧事的人,怎麼可能連手都不動,甚至連東西都不曾打砸一件就走了?
只是和烏勒吉一樣,林淳歡也有些想不明白,巴雅爾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和阿日斯蘭可是親兄妹,總不至於
想到了那個可能性,林淳歡既震驚又覺得可笑不得,坐在原地愣了好半晌,一直到阿日斯蘭回來,才將自己從不可思議中拉出來。
「阿歡。」
剛進門,阿日斯蘭的模樣就將林淳歡嚇了一跳,背上血淋淋的全是鞭痕,臉色蒼白得仿佛白紙一般。
那些傷雖然已經被處理過,但連身上的衣衫都破破爛爛,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得出來,這是受了重罰!
林淳歡快步上前,還沒站定,阿日斯蘭已經整個撲在她身上,要不是實在沒有力氣,哪怕是顧及着她肚子裏的孩子,這個男人也不會這樣重重的壓着她。
感覺到脖頸間沉重的呼吸,林淳歡張着嘴,呼吸逐漸急促,然後慢慢染上哭腔,「你你不是去見可汗了嗎?怎麼會傷成這樣!」
「烏勒吉,你快來!」
聽到喊聲的烏勒吉一路小跑着進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阿日斯蘭背上的傷,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現在沒有給她驚訝的時間,林淳歡吸了吸鼻子,用盡了力氣才沒讓阿日斯蘭倒在地上,「快來搭把手,把少主放在床上。」
「讓守在外面的侍衛跑一趟,請巫醫來,動作要快!」
烏勒吉應了一聲,不過等她出去的時候,侍衛早都已經去叫人了。
剛將人放下,林淳歡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維持着自己的雙手不要抖,她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院子裏也沒有伺候的人,只想着快去打盆熱水來。
只是,還沒等她轉身,手腕已經被床上的男人緊緊拽住。
「少主,你醒了!」看到阿日斯蘭睜開的眼睛,林淳歡長長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的瞬間,一直掛在眼眶裏的淚珠子,也瞬間掉了下來。
察覺到阿日斯蘭好似有話要說,吸了吸鼻子,才在床邊坐下。
「少主,妾身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您別着急。」
「您想說什麼,我聽着。」
阿日斯蘭的手背上,還有未完全擦拭乾淨的血跡,與林淳歡瑩白的手握在一起,對比格外強烈,也格外讓人揪心。
「阿歡,父王他同意了。」
說出這句話後,阿日斯蘭笑了,笑得一臉輕鬆,好似對身上那些密密麻麻,卻每一道都格外猙獰的傷毫不在意。
而林淳歡,身子僵住,張着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阿日斯蘭說得沒頭沒尾,但她聽懂了。
阿日斯蘭受這樣一頓打,竟然只是為了讓可汗,承認她大閼氏的身份嗎?
為什麼會這樣啊?
她不過是一個戰俘而已,除了一個孩子之外,她本身並沒有任何用處,阿日斯蘭他又不知道自己不能有孩子。
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啊?
無數的疑惑,不解,在林淳歡的心裏生根發芽,她根本想不明白,男人不是從來都把女人當成貨品,玩物嗎?
阿日斯蘭,為什麼要對一個完全沒有價值的她,這麼好啊?
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身子僵硬着,林淳歡一動不動,甚至感覺自己二十年來一直秉承着的觀念正在崩塌,這種虛無,讓她恐慌。
兩個人相顧無言時,一群人呼啦啦沖了進來,第一個就是才希雅勒,站在床邊,氣得全身都在發抖。
她一直都知道那個男人不愛她,更不愛從她肚子裏生下來的孩子,要不是因為阿日斯蘭在軍事上的能力實在過於出眾
,恐怕連如今這個少主的位置都爭不到。
可她總想着,畢竟是自己的骨血,總該有幾分疼惜。
現在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面前,才希雅勒感覺自己的脖頸如同被禁錮,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明白了。
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有在意過阿日斯蘭的死活。
緩了好一會兒,才希雅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巫醫來了嗎?快把少主身上的紗布解開。」
「用於刑罰的鞭子上都有倒刺,一鞭子下去就能帶起來一大塊血肉,那些刺還會扎進皮肉里,要是不挑出來,用再好的藥都沒用,快,來幫幫我。」
林淳歡聞言立馬上前,她不怕那些淋漓的鮮血和可怖的傷口,腦子裏還是一片混沌,只想着,自己能做些什麼。
現在聽到才希雅勒的話,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然而還沒等她走到床邊,身後一股大力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都扯得往後退了兩步。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臉上,林淳歡根本連眼前人是誰都沒有看清,臉頰已經又漲又麻,疼得人心裏發癢。
看得出動手的人絲毫沒有留手。
抬起頭時,林淳歡看清面前的人,緩緩站直身子,「巴雅爾公主,您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
巴雅爾冷笑了一聲,看向林淳歡的眼神中全是不屑與仇視,「你都把三哥害成了這樣,居然還好意思問我要解釋?」
「所以,這就是公主對我動手的理由嗎?」
在場的其他人似乎都沒有想到,巴雅爾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鬧起來,一時間都有些不知所措,只有才希雅勒強壓着怒氣應了一句,「公主,這是阿日斯蘭自己的選擇,和賽音贊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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