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烈士陵園外。
雪飄人間,一片肅殺之意。
寧宴面向那莊嚴肅穆的陵園,負手而立。
晦長明站在身旁,不解地問道:「老寧,你怎麼把集合地點,選在了這裏?」
寧宴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蕭千慈,問道:「你覺得呢?」
蕭千慈極目遠眺,掃過那一個個被積雪覆蓋的紅色墓碑,略作思考後,回道:「讓先輩們送咱們出征!」
「讓為了大夏拋頭顱灑熱血的先輩們,看看他們拼死保護的後輩,沒有軟骨頭!」
晦長明若有所思。
他大概理解到了寧宴的心中所想。
在先烈的面前,重走他們的曾經走過的路,還有比這更好的誓師之地嘛?
這大概就是傳承吧!
話音落下。
烈士陵園的上空,東南西北各個方向,接連不斷,飛來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龍虎山,張亦初,奉命前來報道!」
「武當山,樓銜月,奉命前來報道!」
「青城山,應夕闕,奉命前來報道!」
「峨眉山,梅稚雪,奉命前來報道!」
「三清山,塗山清,奉命前來報道!」
「老君山,任乘風,奉命前來報道!」
「終南山,謝瀾夜,奉命前來報道!」
「齊雲山,王彧真,奉命前來報道!」
一眾十五境年輕大修,落在了寧宴的身後,躬身抱拳。
緊接着,又是數十道流光划過。
「寧家寧徹,林家林知妄,唐家唐儉,李家李襄,花捻枝,宿檀玉,夏蟬歌....奉命前來報道!」
京城世家天資卓絕的後輩,無一遺漏,盡數響應了動員令。
在那之後,又來了十幾道流光,落在了烈士陵園之中。
「陳家陳南陳北,奉命前來報道!」
「溫家溫醇,奉命前來報道!」
「謝家謝尋,奉命前來報道!」
「魏家魏以朗,奉命前來報道!」
「劉家劉溪午,奉命前來報道!」
......
當初與寧宴聯手,裏應外合,覆滅古武世家的功臣們,分列在寧宴的左右。
「人來得倒還真是齊全啊!」
寧宴轉過身來,淡然一笑,面向那黑壓壓的人群。
大夏年輕一代的頂尖戰力,從未來得如此整齊過。
「保家衛國,義不容辭!」
「我大夏兒郎,就沒有貪生怕死之徒!」
眾人聞言,齊聲道。
「諸位,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
寧宴抬手,指向烈士陵園高懸的牌匾,沉聲道:「為什麼他們是英雄?」
「因為他們躺在那裏!」
「為什麼要緬懷先烈?」
「因為我們站在這裏!」
「為什麼我們站在這裏?」
「因為他們躺在那裏!」
「為什麼他們躺在那裏?」
「因為他們要讓我們站在這裏!」
得到這些回答,寧宴滿意地點點頭,當即轉身,大踏步地走入烈士陵園之中,朗聲道:「諸君,願阻敵於國門之外者,請隨我上前!」
沒有任何的道德綁架,選擇權交給了他們。
強迫來的戰力沒有任何作用,寧某人要的是自願的。
蕭千慈與晦長明相視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緊隨其後。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張亦初聞言,長嘆一聲,口中忽吟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張亦初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着回去!」
在那動員令上,寧宴除了集合的時間地點之外....
還清楚地寫明了,此行的危險性!
任何人都有極大的可能性,會隕落在詭異王座的手裏。
但張亦初在來之前,就已經將後事安排好了....
盛世封山苦心修,亂世下山寄蒼生。
倒也不枉修道一場!
「未惜頭顱新故國,甘將熱血沃中華!」
「哈哈哈哈!」
陳家兄弟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仰天大笑,走進了烈士陵園。
這話出自英烈趙一曼的《濱江抒懷》。
當初他兄弟二人,跟着寧宴傾覆古武世家,不僅是為了自救,也是為了國家大義。
如今亦是如此。
作為生在紅旗下,新時代的年輕人,不惜此頭!
溫醇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猶豫,與劉溪午等人一同踏入了烈士陵園,「沒有退路了,我們的身後即是祖國!」
「世人說我孔家世修降表,今日我孔令建就要洗了這污名!」孔令建戴上儒冠,理了理衣衫,昂首而入。
家族千年來的恥辱,他孔家後人當一力清之。
日後世人再提及孔家之時,首先想到的是,孔令建為國為家力戰而死,絕不是什麼世修降表!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我武當山一眾就是衝着玩命來的!」
樓銜月手持真武劍,大笑道。
但凡要是怕,就不會來了....
既然都到這裏了,那就要麼是詭異王座,要麼就是他死,再無第三種可能。
「苟以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林知妄笑了笑,義無反顧地踏入了烈士陵園,說道:「林知妄生是大夏人,死是大夏鬼,該為大夏戰至生命最後一刻!」
身為林家子弟,林克功的長子,林知妄從未想過退卻。
只有站着死,沒有跪着生....
「能葬在烈士陵園,是我梅稚雪畢生夙願!」
最後的梅稚雪輕甩道袍,走到寧宴的面前,沉聲道:「老寧,下命令吧,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眼眸之中,只有視死如歸。
讓後人享受我們前人披荊斬棘的幸福吧!
就如當初那些前輩一樣....
「你們把腦袋別在腰上,無懼生死,跟我去拼命....」
「我自然要對你們的性命負責!」
寧宴的目光,在這些年輕的臉龐上,從左到右的掃過,淡然一笑,開口道。
說着,沖晦長明打了個手勢,又繼續道:「老晦,分發到對應的人手裏....」
「好。」
晦長明應了一聲,取出一大袋烙有在場之人姓名的錦囊。
隨即,依次遞到了各自的手中。
「老寧,你這是玩得哪兒一出?」
張亦初不明所以,把玩着手中錦囊,並未立即拆開,調侃道:「模仿孔明先生,玩上錦囊妙計了?」
「到時候你就懂了....」
寧宴雙手抱在胸前,挑了挑眉,玩味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接下來就按各自錦囊的內容,依令行事吧!」
「遵命!」眾人抱拳,齊聲應道。
寧宴北望,似笑非笑,心中暗道:「戰場不在國境之上,那就沒有任何顧忌,可以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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