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投降!」
蔚藍蒼穹之下,碧綠草原之上,一群胡人惶恐地逃亡着。
但任憑他們如何奔走,終究無法逃過身後的騎兵。
蒼穹的蔚藍,草原的碧綠此刻都抵不過鮮血的紅。
涼州胡漢混居,胡人成分也複雜,羌人、氐人、匈奴、鮮卑等等,但現在他們的身份都只有一個,那就是獵物。
殘民者,誅,作亂者,誅。
漢王和魏王分別出征,漢王清剿涼州各郡與董操勾結的豪族,魏王則剿滅諸胡。
涼州胡人剽悍,但在魏王軍隊面前,遠遠不夠看的。
先前有董操麾下張涼支持,讓魏王一時間吃不下來,如今氐王、張涼先後被生擒,剩下來的更是不堪一擊。
加上漢王軍的協助,胡人便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紀仁率領草頭軍沖在前方,長刀鋒銳,馬蹄踐踏,諸胡如羔羊。
至於他們投降的話,紀仁自然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整個西涼的胡人在李詡的毒計之下,紛紛作亂,殘害百姓。
之前,叫得響亮,如今殺完人,說一句投降,就想輕飄飄過去,想得倒是美。
尤其是羌、氐、鮮卑三族蠻王的部落,更是一個都別想逃。
安撫,懷柔,這是謀士文臣乾的活,現在紀仁要做的是給死去的百姓報仇。
跟這一群畏威而不懷德的東西,談什麼仁義那都是不必要的。
駿馬飛奔,刀光森寒。
諸胡高聲吶喊,但紀仁只充耳不聞。
馬踏千軍,如入無人之境。
看得魏王忍不住感嘆道:「年紀輕輕,便如此殺伐果斷,有孤少年時的風範。」
「少什麼年啊?勸一勸,別這麼殺啊,這些胡人俘虜了之後都可以去賣的呀。這些都是錢啊。」一旁曹廉一臉心疼道。
奴隸都是可以賣錢的啊。
這麼殺下去,要少很多收入的。
「錢重要,但立我漢家兒郎的威風更重要,紀仁此舉當喝彩。」魏王道。
曹廉還想說,一旁的郭浪、程立德幾個微微搖頭,這傢伙還真的是沒有眼力勁,現在就算是紀仁放個屁,魏王都會說這是香的,這時候,你跟魏王唱反調,閒的。
駿馬飛馳,許久之後,當初作亂的羌、氐、鮮卑三族蠻王部落盡被覆滅。
倖存的胡人,也不敢再有半點野心,紛紛跪伏於地,主動投降。
漢王、魏王手下負責善後。
紀仁稍稍喘了口粗氣,但神態並沒有輕鬆多少,因為他的天眼看到了西涼的風水格局破了,那份氣運也要散去。
這也就意味着,魏王和漢王的任務完成了,那接下來,就要回去。
也就意味着真正的決戰到來。
西涼魔王董操,西涼毒士李詡。
禍亂大齊這麼多年的兩大魔頭。
天王巔峰的強者,西涼鐵騎飛熊軍,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風采。
紀仁雙眼凌厲,自從殺戮開始,他體內的鮮血熱了起來之後,就沒那麼容易下去。
涼州只是開始,他要戰遍大齊,橫穿六國。
「伯義英勇,回去之後,定要向父皇為伯義請功。」漢王策馬而來道。
「這是自然,伯義之才,便是用麒麟之才形容也是不足,父皇唯才是舉,必然會給伯義機會。此番回去,伯義怕還要做先鋒。」魏王隨即而來。
看着左右新的護法,紀仁心中一陣無奈,他在這裏做先鋒,是因為他喜歡做先鋒嗎?
顯然不是嘛。
這是哪吒的活,楊戩的活是押糧官。
他做先鋒,主要是因為嫌棄身邊這兩個沒皮沒臉的,老往上面湊。
不過,他也沒反駁兩王的話,主要是反駁沒用,另外,紀仁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皇位的話,他身邊這兩個人真的會是好兄弟。
稍稍整理一番,魏王、漢王再度整軍,飛馳而去。
一日後,眾人趕到了目的地界嶺。
尚未靠近,紀仁等人遠遠地便瞧見界嶺上空,兩尊巍峨法相凝聚,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祇,無邊神光蕩漾,靈力霸道,撕裂風雲。
法相之下,又有兩人遙遙對峙,靈力激盪,似以廣闊天地為棋盤,萬千兵將為子。
隨着兩人靈力的撥動,界嶺之上,無數士兵廝殺,慘叫聲,喊殺聲交織在一處,此起彼伏,鮮血橫飛。
雖然尚且有段距離,但風中傳來的那股血腥味卻讓所有人繃緊了臉。
那裏廝殺的慘烈定然超出了他們的預想。
又有兩聲怒吼傳來,蒼穹之上,又有兩頭異獸咆哮。
一頭通體赤紅,好似由鮮血凝聚而成的貔貅,在李詡身旁咆哮,身軀之上奇怪符文閃耀,化四方天地之力為己用,又有滾滾血煞翻騰,落於董操身上。
身軀高大的董操立時雙眼圓瞪,裹挾無邊煞氣,自身法相越發高大巍峨,重重血煞涌動,好似地獄魔王復甦,重重煞氣涌動,鐵騎踐踏萬物,山河震盪。
一頭通體雪白,純潔無瑕,好似蒼穹白雲所化,在荀方身旁奔走,身軀之上儘是儒家古文,每一字廢除,便有源源不斷的浩然之氣爆發而出,落於肅國公身上。
在西涼軍的衝擊之下,齊帝軍營震盪,肅國公手中弓弦鳴響不止,無數流光激射而出。
真真切切,弓如霹靂弦驚。
「荀令君竟然也來了,這就是父皇最大的倚仗?」
魏王看到這一幕,雙眼一亮,旋即加快速度,策馬飛馳,動力比之前,還要來的猛烈。
荀方,曹魏第一謀臣荀彧之後。
魏王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卻完全沒有機會的謀士,眼下就在這裏,若是此戰立功,無疑能大大拉近關係。
孤的子房啊,等孤。
魏王飛奔,漢王自然也不會落後,當然要說跑的最快的是誰,那既不是魏王也不是漢王,而是紀仁。
一來,紀仁嫌棄這兩個傢伙,二來,甄雅還在裏面,雖然按理來說,甄雅是安全的。
畢竟,奶媽這種後勤醫療人物,通常都是最後死的。
何況還有華濟民幫襯。
但沒有親眼看到,總還是有些不放心。
眾人策馬疾馳,紀仁目光更如電,一眼看出貔貅結界和軍陣破綻所在,直接撕開一個口子,衝殺進去。
正在進攻的西涼軍猝不及防,吃了大虧。
蒼穹之上,看到這一幕的荀方面上也露出一絲笑容,總算都來了,這一戰,可大獲全勝。
要說實力,西涼軍的實力遠不如齊軍,哪怕是不算魏王、漢王,大齊此間,強者不在少數,論數量大大超過了西涼。
只是比較尷尬的是,此間天王巔峰的武將,王超、童戰沒有統兵之能,擅單打獨鬥,面對千軍萬馬,僅能自保,他們在軍陣之中所能發揮的力量,還不如對面至多天王六重的徐墨,而最會統兵最能打的肅國公本身只有天王七重。
因此,大齊只能被動挨打。
不過現在不同了,威國公張翼,魏國公夏侯讓都來了,這一戰,便沒有懸念了。
「李詡,你若是現在就束手就擒的話,我還能留你全屍。」荀方目光直視李詡道。
「沒有懸念?」李詡聞言大笑,「荀方,是什麼讓伱產生這樣的錯覺,若是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你以為你能看到我在這裏?」
「那你還有什麼法子?在風水局被破的時刻,你們除了攻破營寨之外,便沒有別的生路。」荀方面容冰冷道。
他也想過這個問題,有他在,西涼大軍難以建功,在相持了一段時間之後,按理來說,西涼軍是該退走的,但是他們半點退走的意識都沒有,李詡還主動設了貔貅結界,有進無出,這些都不合理。
這段時間,他在等援軍,李詡在等什麼?
但後來,他又代入李詡和董操的身份,自覺若是不逃的話,那麼唯一想要獲勝的方法,就是攻破營寨。
這是他們唯一反敗為勝的方法,不然的話,就算是現在逃走了,糧草都被斷了,再也無法維持大軍,只能剩下兩個天王狼狽逃竄,這對董操來說,和死也差不多。
「正常來說,的確如此。但我又豈非常人?你在等人,難道我就不在等了嗎?你道我為何開啟貔貅結界?」李詡大笑一聲,手中猛地升起一團烈焰,緊接着另一隻手出現一隻雪白的狐狸尾巴。
荀方立刻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就要出手阻攔,但咫尺之間,他又如何能阻攔得了修為不在他之下的李詡呢?
烈火熊熊,那條狐狸尾巴徑直燃燒,只是出乎意料的,那尾巴不曾燒焦,而是直接化作一道赤煙,然後在頃刻之間,瀰漫整個界嶺,貔貅結界之內,一片赤紅煙霧瀰漫,縱是天王竟也不能看穿這層煙霧。
眾人尚在疑惑之中,大腦忽然一顫,有些人仿佛看到了無數的仙女飛舞,冰肌雪膚,有些人則好似看到了無數凶神惡煞的魔鬼,舉起刀來便要斬殺
眾生不同,所見幻象亦不同。
但相同的是,此刻,貔貅結界之內,所有人都陷入了危險之中。
那些陷入殺戮幻境的,不分敵我地斬殺,許多陷在幻境當中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便一命嗚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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