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雨後,空氣中還帶着些許水分,湛藍色的天空分外明朗。
大道上,一支龐大的車隊緩緩行駛而來,好似一條長龍,一眼看不到盡頭。
經過江南,再往下,便是大宋的疆土。
只是進入大宋之後,就接連下了幾日的雨,甚是煩悶。
如今雨水終於停了,眾人才多了幾分歡喜。
車隊前行,很快就到達大宋帝都東京開封府外圍的最後一個驛站。
莫說是張景壽、呂尚這樣不安分的,便是紀仁、周寬都有些躁動,想要好好活動下身子。
驛站中,早有禮部和鴻臚寺的官員在等候,看到使團車隊緩緩而來,各自整理着裝,便恭敬地迎了上去。
通常這等情況,是正使前去交涉,但諸葛清嵐什麼身份,現在整個大宋唯一能和他平等交流的,就是那一位超凡朱夫子,所以將紀仁、諸葛浩推了上去。
紀仁是鎮國公,身份夠,諸葛浩未來是要接他班的,這些東西需要熟悉。
當下,兩人率眾而出。
大宋官員看着是兩個年輕人走出,心中略有不滿,但齊強宋弱,尤其是這一次來的時候,諸葛清嵐調了信國公高義和他的陷陣營,更是震懾,所以一群人再是不悅,也不敢發作出來,反而滿是恭維讚嘆,尤其是知曉兩人的身份後,吹捧之語更是不絕於耳。
不過,哪怕紀仁功績更高,但他們稱讚的更多的卻是諸葛浩。
畢竟諸葛浩乃是文臣,而紀仁是武將。
怕你是怕你,但要我們真心稱頌那也是不可以的。
紀仁倒也懶得理會,實在是一群垃圾對他是讚美還是厭惡,他都不在意。
「諸位遠來辛勞,舟車勞頓,在這驛站歇息一日,明日便能入京。」
大宋官員中,地位最高的韓嵩滿臉微笑地看着諸葛浩道。
「明日入京?眼下距離京城不過幾里地,我們一行今日便能入京,緣何要等到明日?」諸葛浩皺眉道。
「諸位遠來辛勞,我朝唯恐照顧不周,所以休息一日,養精蓄銳。」韓嵩笑道。
「唯恐照顧不周,那就進京啊,這小小驛站如何能補給?都說宋國東京繁華,正好讓我們見見啊。」紀仁察覺不對勁,開口道。
見紀仁開口要進京,四周不少官員露出為難之色。
「還有,大宋官袍都有制度,除了韓大人以外,其餘幾位的官職似乎都不高。」諸葛浩瞥了眼周圍的官員道,迎接大齊使團,按照道理來說禮部尚書、鴻臚寺卿都應該到,但現在來的除了韓嵩之外,都不算什麼高官。
只不過有韓嵩這個天王在,撐撐場面,諸葛浩也不計較。
但現在不給他們進京,那麼細究起來,問題就大了。
聽到諸葛浩的話,宋國官員面色更是為難,韓嵩面色一陣變化,道:「小諸葛大人,實不相瞞,非是我有心刁難,而是還有使團也進京了。」
「誰?」諸葛浩問道。
「大漢。」韓嵩道。
六國之中,第一強國。
「呵。原來如此,是大漢的使團來了,就要讓我們大齊的停一日。你們大宋就是這麼安排的?」紀仁道。
「都是意外,本來大漢是後日才到的,但他們的霍驃騎快馬加鞭,這才耽誤了。」韓嵩面帶歉意道
「哦,所以是人家大漢的過錯,卻要我們大齊的人來承擔?」紀仁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
「實在抱歉,非是我大宋有心刁難,實是大漢強勢,仗勢欺人啊。」韓嵩面上歉意更盛,「不過這驛站,我們早做了安排,定然能讓諸位滿意。」
「所以韓大人是覺得我們今天就要住在這兒了?」紀仁看着韓嵩道。
「鎮國公,那是大漢。若是真的起了衝突,恐怕鎮國公也無法擔待,還是讓貴國使團諸葛丞相做主。」韓嵩面上客氣,實則倨傲道。
小娃娃,你是有些本事,但這裏你說了不算。
對面是大漢,六國第一強國,你有不服,不滿,又怎樣?
就在這裏住下吧。
「做主?」
紀仁眉頭一挑,然後毫無徵兆地一腳踹了出去,快如閃電,韓嵩萬萬沒有想到紀仁會出手,連忙運轉靈力,在體外形成一道淡藍色的靈力護罩。
只是方才形成,便被紀仁霸道的一腳強勢撕裂,狠狠的一腳踹在了韓嵩的肚子上,一腳將其踹飛。
韓嵩身影倒飛而出,強大力量涌動,撞在驛站房屋上,一路倒飛,整個驛站淪為廢墟。
四周官員見狀駭然,萬不曾想紀仁竟然說動手就動手,當下面色憤怒,四周士兵紛紛亮出刀劍
紀仁見狀,卻只是冷哼一聲,聲若雷霆,蘊含天威,眾人聽在耳中,頓時身軀一顫,腦袋嗡嗡作響,幾乎炸裂,一時站立不能。
「紀仁,你要在這時挑起國戰嗎?」
廢墟之中,韓嵩吐了口鮮血,從廢墟之中站了起來道。
到底是個天王,紀仁沒動真格的,不至於一腳踹死。
「你也配?我就算是殺了伱,你以為大宋能為你掀起國戰?無非就是來年歲幣給的少一些嘛。或者,我們直接來拿。」紀仁聞言不屑道。
大宋官員聞言無不憤怒,卻一個敢反駁的都沒有。
「還有,韓嵩你們是不是真覺得自己很聰明嗎?大漢那邊快馬加鞭,加速了兩天,不是一下子快起來的,當他們提速的時候,你們這邊沒有收到消息嗎?不會做出應對嗎?實在不行,你讓接待我大齊的驛站,往後拖延下時間,也行。但都沒有,這一路上的驛站一切照常,而你們直到了這最後一個驛站才說,你們是想做什麼?是故意讓我們和大漢的車隊撞在一起,然後看我們反應。若是不讓,面衝撞六國第一強國,若是讓了,比斗還沒有開始,我大齊武者就先矮了他大漢武者一頭?誰給你勇氣了?是當年那輛驢車?」紀仁放肆嘲諷道。
聽到紀仁口中那輛驢車,韓嵩面色頓時青紅交加,先皇當年差點被大齊信國公活捉,全靠驢車逃生,這事情堪稱大宋的奇恥大辱,而如今就這麼被當眾提起。
當即無視紀仁,韓嵩朝着馬車喊道:「諸葛丞相,這便是大齊的態度嗎?要和大漢爭鋒?」
然而諸葛清嵐卻完全沒有搭理他,搭理他的是護送使團的信國公。
只見信國公目光轉動,身旁八百銳士目光凜冽,煞氣沖霄而起,直動九霄,一股霸道的領域籠罩住整個驛站,無數文官身軀發抖,好似墜入無間地獄,有進無出。
「此事全由鎮國公做主,至於國戰?你們若想要打,無妨。」信國公面色不屑。
大宋的文官很強,不然的話,大宋也不能存在。
但大宋打仗?
狄青法相被大漢武帝直接搶走,就連岳飛法相都在不久之前被大明太祖搶走。
大宋的武將?
「你」韓嵩聽到這裏,立時暴跳如雷。
「好了,你大宋遇到事情只能龜縮,無能狂怒,所謂夏竦何曾聳,韓琦未足奇,我也不奇怪。但我大齊不是你們這幫只能在東華門外唱名的廢物。」紀仁說罷,轉身離開。
諸國來比。
還沒有開打,大齊就先乖乖地讓大漢先進去,那等真的開打了,人家嘲諷一句,這不是給他們乖乖讓路的嗎?
連回嘴都回不了。
不管是意外,還是怎樣,但大漢的問題,他大齊不擔着。
要鬧,就鬧大啊。
諸葛浩緊隨其後,誰先進城,看似是小事,但卻關係到了大齊榮譽。
大家來這裏,爭的不就是這麼個東西嗎?
如何能罷休?
韓嵩面色青紅交加,最後噴出一口血來,他凝聚的法相便是那未足奇的韓琦,一生堅持的也是東華門外唱名的方才是好男兒,而軍中將士,不過丘八。
拼命是應該的,畏戰不前,該殺!
如今被紀仁貼臉開大,卻無可奈何。
其餘人見狀,匆匆前去報信。
兩個使團這是要堵在一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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