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仁這邊大戰,與此同時,黑蛟河旁,正有一批人暗暗靠近。
「就是這塊石碑。」
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趕來,看着樹立在黑蛟河旁的石碑。
領頭的漢子目中浮現出幾分不忍之色,和老者不同,他自幼生長在豫章,對這塊土地有着不同的感情。
若非沒得選擇,真心不想放出這水下的蛟龍。
蛟龍一出,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這豫章都毀了。
不過,為了司馬家,只能如此了。
領頭人眼中浮現一抹堅定之色,旋即手中靈力流轉,便要直接拍下,拍碎這鎮壓着黑蛟的鎮蛟石碑。
關鍵時刻,突然之間,一股強大的氣息浮現,籠罩十方,剎那間,時空凝固。
天王?
領頭的漢子腦海之中猛然間浮現這兩個字來,下一刻就想逃跑。
但天王領域既然形成,又哪裏是想逃便能逃的?
蔡念一襲青衣從天而降,優雅知性,但此刻溫柔的面龐上滿是寒霜,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人來破壞。
雖然只有幾個地侯,不能真正破壞封印,但也足夠讓人厭惡了。
「蔡大家!」
領頭漢子面色慘白,竟然是她?
她怎麼會留在這裏?
紀仁都要大戰了,竟然留着這麼一個天王在這裏,就不怕豫章出事嗎?
「跪。」
蔡念惜字如金,言出法隨,口中真言說出,裹挾浩瀚天地靈氣,好似神明開口,霸道的力量降臨而下,所有人都想反抗,但任憑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下跪,膝蓋狠狠地撞在地上,直跪得鮮血淋漓。
依照蔡念的想法,這些人都殺了才最乾脆。
但這些人只不過是刀罷了,更值得追究的是操刀鬼。
而要找到操刀鬼,則必須要通過他們。
一群人跪在地上,鮮血淋漓,無法起身。
然而就在這時候,空間之中,猛然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手印,迅疾無比地朝着鎮蛟石碑打去。
詭異而霸道,竟硬生生地插入蔡念的領域之中,似無視時間和空間的阻隔,直接一掌拍碎了那塊鎮壓蛟龍的鎮蛟石碑。
剎那之間,河水翻湧,水脈之中的蛟龍也猛然間醒了過來,怒聲咆哮,掀起滔天巨浪。
只是不等他脫困,河水之下,又有無數的金色鎖鏈虛影浮現,鎖住蛟龍四肢,令他動彈不得,無法脫離束縛。
緊接着河水翻湧,一股滄桑古老的偉岸力量流轉而出,似是要尋覓動手破壞封印的人。
「是誰?」
蔡念面色倏忽一變,有人來偷襲就已經很讓她震驚,萬不曾想竟然還真有天王插手,這些人做事情,難道真的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了嗎?
「拜月宮超然物外,蔡大家何必要插手呢?」
一聲輕嘆響起,蔡念視線之中猛然間出現一個身着紫衣的中年人,中年人衣着華麗,舉止優雅,一舉一動帶着世家貴族的氣息,尤為引人注意的是那一雙眼睛,好似充滿着故事,帶着歲月的滄桑。
「你是誰?」
蔡念瞳孔猛地一縮,這人不是飛過來的,而是憑空出現,好像穿梭空間過來的一樣。
要知道這裏可是她的領域,這中年人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這實力,怕是不亞於拜月宮宮主月神。
但月神是什麼人啊?
超凡之下,整個大齊能和她比肩的,只有丞相諸葛清嵐和溫國公呂奉。
這人到底什麼來歷?
「你不需要知道,把這些人留下,走。看在月神的份上,我還能饒你一命。」中年人淡淡道,姿態隨意,竟全然不將蔡念這個七重天王放在眼中。
「你若要帶這些人走,可以。但要破壞封印,除非踏過我的屍體,否則,絕無可能。」蔡念瞳孔緊縮道。
眼前這人實力深不可測,加上水中蛟龍一旦破封而出,到時別說紀仁謀劃失敗,就連豫章這數百萬百姓恐怕都要滅亡。
「何必求死呢?」中年人微微嘆氣,不見他動作,只見他周身散發出一陣陣霞光,霸道的威壓輪轉,恐怖的壓力直直壓迫在蔡念心頭。
蔡念心神搖曳,心知對方實力了得,自己怕不是對手,但此戰不容退卻。
一念至此,蔡念周身一道道青光涌動,一尊七千丈高的女子法相浮現,一襲長裙,優雅得體,如瀑長發自然垂落至腰間,面前一把焦尾琴虛影浮現。
而蔡念周身靈力洶湧,也有一把造型古樸,尾部略有焦黑的七弦長琴浮現在面前,纖細的手指輕輕彈動,一聲琴響,四方空寂。
又有無邊靈力嗡嗡作響,化作洪流朝着中年人衝去。
中年人見狀,在心中微微嘆氣,他不願意動手,若是顯現法相的話,想要勝過乃至殺了蔡念都不難,但他的法相太過特殊了,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顯露出來,哪怕如今他是易容出來的,但若是不顯現法相的話,蔡念也是天王,還是天王七重的修為,想要戰而勝之,不容易。
只是既然蔡念要戰,他也只能一戰,抬起頭來,仰望着面前的高大法相,目光銳利,好似獵鷹的目光一般,抬起手來,猛地一掌拍出,驟然間蒼穹之上無數虛影蒼狼虛影浮現,狼群奔馳,浩浩蕩蕩,好似萬妖呼嘯,聲勢浩大,四周黑蛟河更是翻騰,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蔡念雪白的纖指連連撥動琴弦,無邊琴音從指尖而出,一個個玄妙的符文憑空出現在天地之間,引發天地之力,一念成陣。
以蔡念為中心,方圓千丈之內,風吹雨落,皆由她心意,蘊含恐怖靈力,彈指間即可誅殺千軍。
琴音、蒼狼激烈交鋒,恐怖力量不斷外泄,直震得黑蛟河河水震盪翻滾,堤壩隱隱有破裂之象。
因為中年人一直沒有顯現出法相的緣故,一時之間,竟也鬥了個不分勝負。
只是即便如此,蔡念提着的心半刻不敢鬆懈,因為她清楚對方一旦運用法相的話,自己必敗無疑。
蔡念和中年人大戰,七千丈法相顯露,南昌城外,正在激戰的紀仁,當即有所感應,知曉內情的人無不震驚。
能逼得蔡念出法相,而且一時半會兒還沒有結束戰鬥,說明對方很強。
「該死!」
紀仁面色更是陰沉,手中三尖兩刃刀揮動得越發迅疾,凌厲的刀光頻頻發出,無數軍將領斃命。
感受到主人的心意,踏雪是加快速度,疾速奔馳,快若奔雷,一路斬殺,紀仁又一刀去,硬生生斬斷整個大軍的聯繫,破解軍陣。
軍陣上下惶恐。
縱然是皇甫雄堅眼中也不由得露出驚恐的神情,他的軍陣竟然被破了?
陸賢昭頓時大喜過望,無數命令發出,軍陣迸發出強大威力,無數士兵沖入皇甫雄堅軍陣之中,摧枯拉朽地搗毀着這軍陣。
眾多士兵惶恐,竟出現了許多逃兵。
感受着身上力量的流逝,皇甫雄堅當即明白,自己這一戰已經敗了,當機立斷地就要帶着漢獻帝子孫逃跑。
但現在,哪裏是他想走,就可以走的。
戰到現在,方才破了皇甫雄堅軍陣,此刻若是不斬了皇甫雄堅,等他們回頭去解決蛟龍的麻煩的時刻,皇甫雄堅只需要稍稍衝鋒,死的就是他們!
皇甫雄堅,必須死!
踏雪飛奔,紀仁身影暴進,手中三尖兩刃刀斬出,刀鋒霸道,一條蛟龍虛影飛出,貫穿萬物,撕裂穹蒼。
皇甫雄堅頭也不回地揮手一掌,一道恐怖的雷霆發出。
縱然敗陣,但他也還是一位巔峰天王!
而紀仁再突破,他也不是天王。
當年齊帝親征,重重包圍下,他依舊逃了。
今日同樣如此。
「輕語。」
紀仁猛然間一聲大喝響起。
喬輕語當即會意,無暇的面容上浮現淡淡霞光,恍若神人下凡,嬌軀之中猛然間飛出一把鑲嵌滿珍珠的翠傘,五光十色。
「裝載乾坤。」
喬輕語心中一聲輕喝,混元傘當即爆發出一陣璀璨奪目的光輝,好似一個黑洞一般,一股恐怖的吸引力爆發而出,輕而易舉地便將皇甫雄堅打出的雷霆吸納,還要將皇甫雄堅吸入其中。
皇甫雄堅面露震驚之色,萬不曾想喬輕語竟然還有這樣的底牌,當即催動法相,法相巍峨霸道,神光涌動,混元傘雖威力強大,但如今殘破,而喬輕語修為也不足,如何能動搖得了皇甫雄堅?
這還是皇甫雄堅軍陣被破的情況下,不然的話,喬輕語這傘都撐不開。
但縱然混元傘無法吸收皇甫雄堅,卻也讓皇甫雄堅不得不停下腳步,也就是在這一刻,紀仁暴動,快若奔雷,速度之快,幾乎無法以肉眼看清,借着軍陣之威,陸賢昭之力,紀仁一刀斬下,連同奔雷豹在內,皇甫雄堅身軀直接被劈成兩半。
八千丈的巍峨法相轟然碎裂而去。
軍陣徹底告破。
陸賢昭更有如神助,大手壓下,滔天火焰落下,叛軍更是狼狽惶恐。
黑蛟河旁的中年人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不悅,對皇甫雄堅的不滿到達了極點,欺世盜名的老廢物,再看眼前的蔡念,心知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
一念至此,中年人目光陡然轉利,好似兩柄利劍一般,緊接着無邊黑氣涌動,一股霸道的力量涌動,緊接着一尊近乎萬丈的法相從他身上升起,法相模糊,看不真切,蔡念只是依稀感覺到這法相有些狼視鷹顧,讓人毛骨悚然。
下一刻,法相發威,一擊落下,蔡念法相震顫,身軀晃蕩,卻是不敵。
緊接着,中年人驟然出手,又一掌落下,打在湖中,無數靈力爆發,直接打碎束縛着水下黑蛟的五條鎖鏈。
被束縛了數百年的黑蛟終於獲得自由,一聲長嘯,黑蛟河劇烈顫抖,滔滔河水滾出,直接衝垮堤壩。
中年人見目的達成,不再戀戰,單手抓起地上還跪着的幾個人,便飛快離開。
而蔡念已經無暇追擊了,因為蛟龍出世了。
一聲充斥着仇恨和怒火的咆哮聲響起,一條數千丈的黑蛟飛出,遮天蔽日,浩浩蕩蕩的妖氣瀰漫蒼穹,天地風雲變色,原本的萬里晴空驟然間烏雲蓋頂,下起了瓢潑大雨。
已經用最快速度趕來的紀仁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面色還是忍不住地一變。
還是遲了,而黑蛟也感應到了紀仁的存在,碩大的金色瞳孔看着紀仁,很快露出猙獰的神情。
這個讓他害怕的人,似乎不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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