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行瑟……也隕了。」
陰風峽谷,四長老無滔在七角大殿的偏殿門前,聲音異常低沉。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它們承受了數萬年來,最大的失敗。
六、七兩位長老不明不白地隕在三千城,試練百靈戰場有望更進一步的行瑟三個,連個名都未傳,就無聲無息地隕落。
這是奇恥大辱!
三千城有流煙等人,他們與饞風一族打的交道最多,六、七兩位兄弟,被他們有心算無心下隕落,尚在可接受範圍。
行瑟三個……
無滔面現痛苦,自古以來,在百靈試練的風主被發現後,雖然逃不過修士與荒獸的聯手,可每一個都死得轟轟烈烈!
誰向它們三啊?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連個水花都沒響。
「我已經知道了。」絕輔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它們三……已經盡力,功德修士立意以陰謀詭計對人的話,不要說它們,就是我們,也只有隕落一途!」
「可是……絕影大人的魂牌,與她進百靈的時間不對,反而與天蝠天沁主上的死對上了時間。」
「那是因為還有一個洛夕兒。」
一枚玉簡從偏殿的門縫中飛出,「當場試練百靈的時候,絕影——在我之上。」絕輔的聲音有些暗沉,「流煙、昌意等人,也不是功德修士,也沒有光明法寶,可是他們同樣,能在各種配合下,反殺我們。」
「……」
四長老天滔動了動了嘴,發現無從反駁。
難道三千城出了一個盧悅還不夠,還要再出一個不落於她的人嗎?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盧悅要盯,洛夕兒也要盯,她二人應是同一等級,否則人人都想要的魂丹,她也不可能為她那麼輕易地許出去。」
說到這裏,絕輔深嘆一口氣,「絕影在三千界域應該很有一番作為,可惜私心過重,孤掌難鳴,千挑萬選下去的天沁死得太快。」
「……」
「……」
無涯等長老一齊在殿門前抿嘴。
絕影大人若不是私心過重,它們無論誰下去,都不可能像天沁那樣蠢!
更何況,因為天沁,才引來了功德修士的盧悅。
「天道飄渺,是非成敗,誰也說不得啊!」絕輔閉了閉眼,「步了死路的三千城,因為一個人走活了,這些年飛升上來的三千界域修士,無高於其他界域,你們……再遇到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萬不可與之硬碰硬。」
「……是!」諸長老心有戚戚,那個明明是妖族的寤夢,不去妖域,呆在三千城,陰~陰尊的時候,把它們家的小子,也順便拿下了。
「三千城的崛起,暫時……勢不可擋,誰先擋在前面,誰先倒霉!」
想到他最新看到的某些絕密資料,絕輔聲音轉冷,「你們記住,會有人比我們更不想他們強大,當牆倒眾人推的時候,我們只需要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即可。」
「可是大人……,」大長老無涯還要臉觀,「我才在昌意那裏放過話,盧悅一出百靈……。」
「盧悅是例外!」
絕輔萬般無奈,他不是不想試,可是百靈谷早被妖緣控制,行玗三個死得那樣快,百靈戰場裏,也一定是鐵板一塊,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化神於她應該是板上釘釘,好在我們還有三百多年的時間,慢慢收集她的所有,找出破綻,一擊擊破!」
「是!」無涯終於放心,只要大人不放過她就好。
「還有那個洛夕兒……」
絕輔的話音里,聚集了更多殺氣,「絕影既然因她而亡,我們該報的仇,還是要報。」
……
「阿嚏!」
洛夕兒揉了一次又一閃的鼻子,「我一定是被那個行瑟詛咒了。」
那個臭風應該也早聽盧悅之名,一直躲着她,左突右沖的時候,卻幾次從她身邊過,那種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的樣子,讓她想忘也忘不了。
而且……
「盧悅,你說,它怎麼那麼恨我,反而不朝你使勁?」
明明她和這丫頭在一起的時候,所有的壞蛋,都沒關注她,怎麼這個行瑟這般不同呢?
「……」盧悅的眉頭蹙了蹙,「我一直都覺得,三個試練風主,行瑟才是主腦,而且你看它的神核,也確實最多。」
「你……什麼意思?」
「若晚所猜不錯的話,它是因為大人而盯你。」
啥?
洛夕兒臉上有些變色。
如果行瑟是試練風主的主腦,它對她這樣,是不是代表了,仙界的域外饞風高層對她的態度?
如果那樣……
「天蝠還沒出來,可是你因大人而上界,為了面子……」盧悅的眼睛裏有些同情,「百靈之後,殺我和殺你,應該同等重要。」
「……」洛夕兒心無可戀。
她怎麼就成了殺大人的人呢?
那混蛋分明是被逍遙幾代人算計死的。
「你上次說,能幫我把火獄劍升級,快說來聽聽。」無法可想下,洛夕兒當機立斷,「你來說,我自己加練。」
盧悅的煉器水平不行,她行啊!
既然那些混蛋就是盯上了她,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光明法寶就光明法寶,她還不怕了呢。
「再等等吧!」盧悅仰躺在寶塔的地板上,「暮百不是說,海霸換來的東西里,還會有暴風海的風晶嗎?到時一起加煉上去,以後逃——也能快些。」
「……你這是長別人的志氣,滅我的威風。」洛夕兒雖然知道她是好意,可是她本來就有些害怕,「退路多了,萬一以後,我不敢拼了怎麼辦?」
「你會不敢拼嗎?」盧悅撇她一眼,行瑟之所以死得那樣果決,除了海霸和她給它絕望外,也有洛夕兒的一點責任,火獄劍的火氣太烈,它沒一點傷人的可能,「看到它們的時候,你就能拼得動了。」
這丫頭一直認為大人不是她殺的,所以,她三位爺爺的仇,一直沒報完全。
「那……你說,給我加煉的是什麼?」
「功德之光!」
「……」
洛夕兒無語,那東西也可以煉製到法寶里嗎?
「火獄劍在炎生絕域加煉了那麼長時間,其實已經算半件光明之寶了。」盧悅接過她遞來的紅劍,「當年你們家給你煉製本命寶的時候,奔得就是上品和極品法寶,現在……加風晶加那隻十二階火蜥骨,再加一點功德之光,升級完全沒問題。」
光明法寶完全沒問題了,只是不知道最後會成哪一級的寶貝。
靈寶、通天靈寶或是仙寶都有可能。
「我還要再加一樣東西。」洛夕兒收回自己的劍,望向塔門,「你跟泡泡說,我還要他的淚晶。」
「你們又不是不熟,自己說吧!」盧悅閉上眼睛,暮百似乎喜歡那隻水母,泡泡為了它不被美人迷了眼,自告奮勇去看着它,她不能不醉得慌。
「唐舒那邊有消息過來的時候,再喊我。」
陣眼一齊啟動,才能升級地脈,「我先眯一會。」
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算計完這個又要算計那個,她真的有些累,恨不得一夢千年才好。
「行!你放心睡吧!唐舒有消息過來,我去啟動下方的地脈。」
盧悅的呼吸漸漸悠長了起來。
洛夕兒拿着自己的劍,把她腰上的萬里傳訊符掖到自己的腰間,走向控制珠。不遠的地方,泡泡似乎與那個海霸也熟悉了起來,小臉上滿是笑意。
真好!
洛夕兒在心裏輕輕一嘆,越熟~海霸應該越不會在背地裏陰他們,只是也不知它用來交易的風晶,個頭有多大。
暮百在那麼多仙草中,加這麼一個煉器材料,想來都是好的。
……
「活幹完了?這麼快?」
全面戒備的百靈谷,妖緣收到唐舒的傳訊時,幾乎當場跳起來。
三個試練風主啊!
果然,功德修士就是不一樣嗎?
「前輩,域外饞風,基本都是盧悅打下來的。」唐舒組織措詞,「這些年暴風海的天氣越來越惡劣,靈氣下行,盧悅提出,用打下來的神核升級暴風海的地脈,我同意了,並且跟大家開會研究決定,她的神核,算是我們聯盟借的。」
「……」
妖緣一時呆住,升級暴風海的地脈啊,這是多大的事?這些孩子……
「那些神核夠嗎?」
孩子們能有這份超前意識,他當然要支持,妖緣相信,不管仙盟內部怎麼傾扎,在這件事上,最後都會達成一致意見。
「三位風主的神核,加在一起,早就超過了一百,再加上它們各帶的十五親衛,盧悅說,只有多的,沒有少的,升級暴風海,絕對夠了。」
唐舒沒想到這位前輩這般支持,心中底氣大增,「我們已經開始佈陣,要不了七天,大陣可成。」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前輩……,如果您那邊還能支撐,七天之後,再把升級地脈的事報上去行嗎?」
「呵呵!好!」
妖緣有些心酸,這些孩子們在干如此大事的時候,還能想到他要面臨的壓力,還能未雨綢繆,行先斬後奏之事,實是可愛之極,「我這邊當然能支撐,而且你說的七天,還在兩個月的時間之內。
一會,你把參與圍殺域外饞風和升級地脈的人名,全都報上來,將來你們出來的時候,我一個一個地,給你們慶功。」
「是!」
唐舒大喜。
……
升級地脈的大陣,在海霸的全程見證下,終於成形。
看到那些它一向不喜的修士,把神核埋進陣眼的時候,它忍不住看了一眼暮百。
這隻大狗又蠢又笨,可能因為種性的不同,天生就對人族有一種寬容,也許在某些方面,人族的『人』性比起只有本性的荒獸,確實更好些。
「地脈升級,正好我的東西也到了。」
它笑着用觸手,捲起泡泡烤好的一隻三角羊羊腿,「你還別說,人族的花樣真多,這東西加了佐料,再烤熟了,吃起來真有滋味,真帶勁。」
「那我給你多烤幾隻羊,你也給我一些仙草吧!」數天下來,泡泡早就跟它混熟,笑嘻嘻地道:「我立志吃盡天下美味,沒錢就只能幹看着了。你的仙草,應該也值點錢。」
「什麼叫也值點錢?分明就是很值錢。」海霸鄙視完小傢伙,又把炮火對準暮百,「這么小的東西,都知道存錢,你別告訴我,將來出去後,你要喝西北風。」
「……」
暮百把狗頭垂下。
沒靈力啊沒靈力,沒靈力的人最可憐。
衝擊十六階的時候,它用盡了身上的所有東西。
早知道當初狩獵的時候,就不只認妖丹,把那些傢伙的皮毛骨全收起來,出去也能是一大筆錢。
「泡泡,你看…它這麼蠢,我都沒嫌棄,你以後,可不能嫌棄它。」海霸甜美的聲音才剛落,就有兩個儲物戒指飛到了暮百面前,「裏面的東西,可以賣點錢,你小心收着。」
本來它還有不少,只是這次跟盧悅換了這麼一大筆妖丹,它衝擊十六階的希望大增,暮百的前車之鑑太恐怖,它不能不防着,給自己留一點。
「啊?給……給我的?」驚喜來得太突然,暮百一時都不敢相信。
「你不要?那……」
「要!當然要!」暮百忙一把咬住,收進洞天,「海霸,你別說,這還真是一條財路,我跟大家都轉轉,讓它們一人給我點怎麼樣?」
泡泡轉過小臉,不忍看它。
「呵呵!」海霸哪怕板起臉,聲音也是一樣的甜美,「只要你敢幹,我打賭,某些傢伙,會把你的靈力引出來,讓百靈把你提早踢出去。」
「……」
暮百咽了一口吐沫,閉上嘴巴。
「笨蛋,」海霸真是拿它沒辦法,「你不是還要跟盧悅混個幾百年嗎?算着點時間,下一次,看誰狩獵的時候,它挖妖丹,你在背後偷着收材料就是。」
咦?
這真是一個好辦法。
暮百的眼睛一亮,大妖狩獵的時候,沒有妖,也沒有修士敢同行,正常都是幾天之後,誰運氣先碰到,誰先得。
「那……那你下一次什麼時候狩獵?」
「……」
海霸翻了個漂亮的白眼,「我~你就別想了,我在水裏動,你敢進水嗎?」
「……」
暮百忙忙低頭啃骨頭,它果然又蠢了。
「噗!」泡泡實在忍不住了,小肩膀抖得不成樣子,「暮百,你應該這樣問海霸,知不知道誰的狩獵時間。」
「……」
真蠢!
暮百自己都想鄙視自己了,明明它沒那麼蠢,可是每次都在海霸面前,蠢得無可救藥。
「好吧!海霸,你知道誰的狩獵時間嗎?我現在不方便問他們,你幫我問問可行?」
這還像句人話。
海霸點點頭,「行啊!我幫你留意着。」
塔門轟然而開,洛夕兒已經收到唐舒傳來的消息,從他們身邊過的時候,輕拱了手,狂飈遠走後,跳進暴風海。
「成了嗎?」
暮百忙問海霸。
「成了!泡泡,你家盧悅怎麼不親自動手?」海霸點頭的時候,忍不住好奇地問泡泡,這種涮天道好感的事,那個丫頭怎麼躲了起來?
「噢!她最近很累。」
泡泡望了望塔門,沒有喊人的打算,「你以為把域外饞風一網打盡,不要用腦子啊?還要跟你這個十五階大妖做交易,在沒真正確定之前,連我的心裏都沒底呢,更何況她?」
「……」海霸一時無語。
它聽大獒暮百說了,當初那小丫頭救它的時候,還怕它反水,一巴掌把她拍死呢。
可是連暮百都怕的她,居然在它剛給洛夕兒一個威脅眼神的時候,就開口讓它把注意力轉移走。
那時候,她腰背挺得那樣直,其實也是怕的吧?
「暴風海的地脈升級,天道或許……」
它才抬起頭,就見這夜晚的天空,漫天的星子,突然之間,大亮了一下。
「嗚呼呼……」
一直不停歇的風哨,在這一刻,似乎都有了些停頓。
這是……開始了?
暮百顧不得說話,長長的觸手伸在暴風海里,感應所有。
洛夕兒在海底的深處,把刻錄無數符文的玉石,也埋進了裝着七顆神核的陣眼裏。
轟——
她似乎感應到什麼東西一震,待要細細再查的時候,那份感應,卻再不可觸。
這裏雖然被海霸穩住了,不再水流翻湧,可深海海底的壓力,對她而言還是有些重,洛夕兒把壓陣的鎮海石放好後,忙用靈力把它與陣眼煉在一起。
只有這樣,暴風海的水流和荒獸,才不能輕易撼動。
三十六處陣眼,其實只有她這裏是一個人,其他陣眼處,最少也有三個人。
哪怕在深海,翻湧的水流也異常的急,各個陣眼處的修士,阻水的修士,只急煉陣的修士,不能更快一些。
轟隆隆!
休息了幾天,正在打坐的盧悅,似乎感應到了地動,可是再感應的時候,那地動,似乎又從來不曾來過一般。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升級地脈成功,這裏的海獸,大概不會再往通淵海跑了,幾千年或者數萬年後,要是也能出個十五階大妖,再來試練的風主,應該不敢再盯這裏。
轟隆隆……
盧悅似乎又感應到了地動,正要用神識細查的時候,腦間突然一黑!
再清明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無數修士,他們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含了某種法則之力,在爭吵的時候相互碰撞,所有不幸被波及到的石桌石椅,全都在一息之間,化為飛灰!
好恐怖!
盧悅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落到他們中間,她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只能看到他們此時正是火大的時候,就差一言不和,親自動手了。
眼見數道好像舌劍一般的玄光,在無意中也要朝她絞來的時候,盧悅嚇得心跳都差點停止,她忙往後跳,那玄光在她身上一閃而逝,與另幾道擊在一處的時候,大殿內的一石柱,被當場消融。
沒打到她?
盧悅低頭看自己的身體,居然不是實的?
她伸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默默後退,希望能退出這座就要被吵散架的大殿。
「呵呵!」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大有深意的笑,離她三步遠,坐在最外圍一直閉目聽大家吵的老者,突然睜開一雙星目,似乎透過無盡虛空,看到了她。
「原來又多了一個。」
什麼意思?
不是說她吧?盧悅接着往後退。
「可惜啊!」
老者嘆了一口氣,「不過既然進了這裏,總是你我的緣份!」
他輕輕一指,點了過來。
那似慢實快的指頭,盧悅都不知道,怎麼就那麼精準地按到了她的眉頭。
啊!
腦間大痛!
「小丫頭,想要不死,就好好看着,千萬千萬,不要忘了。」
腦中的痛苦,在他的柔聲中,退得非常快,盧悅似乎重新陷進了黑暗裏。
她不知道,這老頭要她看什麼,不要忘什麼。
「……為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昏沉的盧悅,突然聽到姐姐谷令則悲憤欲絕的聲音,「為什麼你要死啊?我用九百年時間衝進仙位,為什麼你還要讓我看着你死?」
看着她死?是說她嗎?
盧悅努力地睜眼,想要看到她,可是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到。
「你說要改變命運,就是這般改變的嗎?」
姐姐泣不成聲的聲音,讓盧悅心中大痛,她沒改成命運嗎?她還是死了嗎?死在什麼時候?怎麼死的?
「求求你,進我識海吧!」
谷令則的顫聲里,滿是祈求,「我是你,你是我,你的仇,你親手報不行嗎?」
她果然死了?
「盧悅,你放心,我們的轉世的魔咒,早在離開三千界域的時候,就不存在了,這一次我們一定不會像以前那樣。」
谷令則似乎在勸她,「等到我死的時候,我們的轉世,就不會捆在一起,你再不會是六指兒,我……我也不會再是你姐姐。
現在,我可以借你身體,我們一起去報仇好不好,你等等我。」
報仇?到底是誰殺了她?
「盧悅,不要走,走了你就輸了,你甘心嗎?」
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
她拼到現在,不要這樣不明不白地死。
九百年,姐姐就是仙位,她是不是也應該從百靈戰場出去了?
是在剛出百靈戰場便死的嗎?
「盧悅,你怎麼能這麼慫?你不是一直要跟我比嗎?我都是天仙了,你跟我比一比吧,我帶你進三千城,帶你看你一直想看,沒看到的仙界風光,求求你,進我識海吧!」
谷令則的口不擇言,終於讓盧悅聽出,她是在什麼地方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