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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成仙
天裕關
盧悅被劫後,流煙仙子在城外已經巡了五遍,她再沒掩飾自己的殺氣,也不再想什麼低調,十分力只出七分了。此時的她,只想救人,哪怕暴露盧悅身份,把天蝠惹到三千城,也無所謂了。
可惜……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盧悅她找不回來,天蝠也一個不見。
她只能把範圍不停地往外面延展,懇求老天讓她抓一個金仙級的天蝠,換回她想要的人。
遠遠地,飛淵站在城牆上,冷眼看某幾個人不停地折騰。
盧悅好好的消息,他準備壓一夜,給這些大人物澆澆冷水,免得他們老雲淡風輕地拽高人樣。
若不是他們放鬆了警惕,又顧着天裕關的面子,那個摸到客棧的東西,也不會那般無恙地逃了。
若不是他們放鬆了警惕,盧悅更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擄走。
飛淵的怨念很大,天蝠幾次所展現的實力,或許還讓這些各據一方的大人物全起了忌憚之心。
天音囑不通,傳送陣不通,他們好像都怕惹急了天蝠,趁他們不在的時候,端了老家。
可恨!
就是因為他們的這些私心,才會被天蝠困在天裕關。
此時的他完全忘了,前幾天,他還在慶幸被困,高興能與家人多處一段時間。
&淵!」
身後楚家奇走了過來,「你對空間波動應該很敏感,與我一起出去轉轉吧!」
啥?
飛淵一愕,盧悅好好的,他去轉個什麼?
&這什麼表情?」楚家奇獨眼微眯,他對以前師弟很了解,現在的師弟……,「還是你知道了什麼?」
「……」
師兄是個精明人。
在他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獨眼下,飛淵心中打鼓,很不情願地摸出如意紅錦,「你看吧!」
楚家奇一條條地看去,半晌放下時,抬腿就給了師弟狠狠的一腳,「沒收了。」
啊?
飛淵一個踉蹌,要不是剛剛的動靜,已經引起城牆守衛的注意,他都想跳起來,搶回對他至關重要的如意如錦。
&咳!那個……借你看一下行,回頭一定要還的。」
他忍着腿疼,一本正經。
楚家奇瞥他一眼,拿着如意紅錦頭也不回地走人。
飛淵撫額,他也是氣昏了頭,忘了師兄師姐還有那位畫扇前輩,也在為盧悅着急,早知道說一下,也不會挨這一腳。
也不知道蘇師姐看了如意紅錦後會如何選擇,是馬上把盧悅平安的消息,告訴流煙仙子,還是如他一樣秘着,急他們一段時間。
……
還在巨石孔洞中藏着的盧悅,沒想過,天裕關還有這一出。
外面,哪怕普安長老不時搗亂,她也可以想像,那個同樣厲害的殷詠能透過種種痕跡查到什麼。
殷晰死了,他再也不可能冒出來,除非,她讓青塵也死了,否則,他們最後肯定還會懷疑到她的。
可是她能讓青塵死了嗎?
天殘燈是個好東西,她以後都不用了嗎?
還有,如果青塵死了,一向厲害的拂梧師父,肯定要被某些人笑話,她……恐怕也會有一點點的傷心。
盧悅頭疼,因為功德修士的身份,她就是個災難體質,如果今天讓青塵死了,將來肯定一發不可收拾,會有一個個名字死了的。
慈航齋拂梧大師的唯一弟子,哪怕是俗家的,憑那天師父的鄭重介紹,以青塵之名,行走江湖,她也會很好過。
唉!
想了半天后,盧悅一邊嘆氣,一邊在自己身上拍了一張木符,借着凹洞裏唯一一顆小草的光,把隱身斗篷收了。
找來吧!
找來她就光明正大地帶着天殘燈,仗着拂梧師父的名,跟普安長老走。
這裏似乎沒有其他金仙級的天蝠,普安長老身為仙盟的執守長老,應該會看在同是人族,看在師父和佛門的面上,關照她吧?
盧悅小心地讓天殘燈的燈火泄出一點。
正要百里範圍里折騰的殷馬上感應到了什麼,捏着一條空間崩塌時扯落的碎衣,迅速回頭。
嗯?
普安長老當然也不比他慢。
他也弄到了兩片不同的法衣碎片,一個帶着蟲味,一個……法衣片應該是袖口或是衣擺什麼的,還繡着梵文,似乎是慈航齋的法衣。
慈航齋這次有不少人在天裕關,是哪位道友在這嗎?
只是那道深深的劍痕,他看得清楚,似乎是青陽宗林安的七絕劍氣。
兩人直撲感應魂力的地方。
嗤!
眼見殷佔着蟲翅之利,要比普安更快地找來,盧悅想也未想地甩出長老第一次送的玉符。
殷沒想到,的爪子會當頭襲來,避身不及下,被爪影一把扯個正着,不僅帶走大片法衣,還在他身上抓了幾條很深的血印。
&麼人?藏頭露尾?」
好在不是親至,這爪子看樣子只是他練給小孩子們保命的東西,不及他真正出手時一半的威力。
連拍數掌,把符爪中的靈力消耗盡,普安已擋在了他的前面。
&
普安面上一笑,心裏可惜他沒抓到那電光火石的機會,給這傢伙來一劍,「看到你這樣子,我怎麼這麼高興呢?藏起來的小友,出來吧,普安在此,他不能怎麼樣。」
藏起來的人,他心裏已經有了大概人選。
慈航齋在天裕關比較有名的小輩,是拂梧大師的徒弟。憑大師的名號,小丫頭有林安的劍符,有的爪符,倒是挺正常。
&航齋青塵拜見前輩!」
一切按着計劃來,盧悅很老實地出來拜見,當然,為示厲害,天殘燈就被她掛在腰間。
&塵?!」
殷驚怒,「殷晰呢?」
他收到那邊的傳訊,明明是殷晰抓了青塵,要逼問神秘人下落的,現在……
他的眼睛,在她腰間的天殘燈和木符上轉,神識也掃到那顆借着洞中殘土,長得挺漂亮的野草。
&來他叫殷晰啊?」盧悅裝傻,「你是他同夥?叫……殷吧?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回頭定然告訴我師父。」
拂梧師父的修為高名頭大,行事不羈,不用像其他人那般前怕狼後怕虎,反正死在她手上的已經有一個金仙級天蝠了,盧悅不怕給她惹麻煩。
&殷額上的青筋在跳動,指着天殘燈,「你用天殘燈裝了殷晰?」
&來閣下也知道天殘燈?」盧悅在普安身後,把天殘燈拎到手上,冷聲道:「這樣說來,你們的聯繫很緊密啊!這燈里,先是裝了陰尊,再是裝了殷晰,倒真像我師父說的,是寶貝。」
裝了陰尊?
普安眼睛一亮,尤其看到殷那有些忌憚的樣,「哈哈!哈哈哈……,青塵,那陰尊現在呢?」
&果他沒在在外面另布暗手,應該會再沉睡一段時間,因為他跟殷晰一樣,在天殘燈里做了燈芯,燒沒了。」
盧悅有前輩高人在前面,可不怕這個睚眥欲裂的殷,「前輩您看,殷晰也要燒沒了。」
可不是,那燈芯比才見到時,又弱了好多。
普安防着殷怒極出手,用眼角餘光瞟了瞟後,有些胖的臉上滿是喜意。
&可能>
殷簡直不敢相信,殷晰何等修為,怎麼可能被她裝到天殘燈里去的?
&陰尊,是因為拂梧抓他在前,你……你有什麼本事裝殷晰?」
他們最近接二連三地倒大霉,可霉再大,他也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為了抓她,他們費了多少力氣?
明明應該是虐殺她,再搜魂找出神秘人下落,找到天母的……
&本事啊?」
盧悅冷笑,「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不就是我師父殺了你們的人,又殺了與你們合作的那個老霉鬼陰尊,所以,你們想抓我,要脅她老人家,甚至當着她的面,虐殺我,讓她傷心嗎?
反正是死路一條,你們以為……我就得束手待斃?」
這……
想到空間崩塌的感應,殷哪能沒點猜測?
一定是空間崩塌,殷晰要護她……
他的臉,在一瞬間,顯出一種極其痛苦的表情。
&最近很弄了一些前輩們送的好東西。」盧悅上前一步,還站在安全地帶,「前輩,您要不要也試試啊?」
啊?
殷迅速退了一步。
連的爪子都來了,憑拂梧的威名,所有在天裕關,如申屠尉、流煙那些人,怎麼可能不送她禮物?
更何況,天殘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們還沒查到,但是它能在裝了陰尊之後,又裝了殷晰,定然不會是一般的法寶。
&
讓普安想笑的是,盧悅狐假虎威的本事,「怕就滾遠點。」
「……」
滾遠點嗎?
殷大怒,他的面子呢?
更何況這死丫頭關係到能不能找到天母,「小丫頭,你是想讓你師父,白髮人送黑髮人吧?普安,躍馬河西岸都是我的人,你別想帶她走。」
&呵!那就試試!」普安腳步微移,又擋在了盧悅前面。
拂梧的徒弟,關係得不僅是她個人,還關係到佛門。他這個仙盟長老,無論如何,也不能看着小丫頭在自救了之後,再被天蝠抓去。
而且……
天裕關戒備何等森嚴?
殷晰抓到她,卻沒馬上殺,反而花力氣傳送,這怎麼看都有問題。
普安又不傻,他在殷執着盧悅的態度上,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
&我不敢試?」
殷抬手就是一枚深黃煙花,那顏色在藍色天空上經久不散,「小丫頭,這裏離平魯道有多遠你知道嗎?你老實回答我的話,我讓你走,否則……,天涯海角,你走到哪,我們殺到哪。」
威脅?
盧悅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看樣子,我知道的某些事,於你們很重要很重要。不過……,我從小就吃軟不吃硬,走到哪,你們殺到哪又如何?你們殺得人還少嗎?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想搜我的魂……,也要看你們有沒有機會。」
她反手就是一個鎖魂印,『啪』的一聲,按在自己的腦門上,血紅的好像網狀的流光一閃,瞬沒進去,「看清楚了,從現在開始,誰敢想碰我的識海,我就『嘭』的一聲炸給他看。」
這東西,她早想給自己一個了,只是一直沒機會。
現在讓這個殷看到正好,她還省事了呢。
「……」
殷沒想到,這死丫頭,這般……這般……
鎖魂印一旦被觸,識海炸開,哪怕大羅神仙,也別想投胎轉世。
他氣得呼呼喘氣,拂梧那個混蛋,不能以常理度之,她這徒弟,也不是個好蛋,居然抓着他們的死穴,擺明了拿她自己賭命。
&好好,你想要什麼?」
事到如今,哪怕傾盡全力,殺了普安,他也只能受她威脅,「仙寶?丹藥?材料?還是仙石?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想要什麼,我給什麼。」
&還喊打喊殺,現在就跟我來軟的,你們當我也是蟲,缺心眼兒啊?」盧悅橫眉,「給我滾遠點,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
「……」
殷咽下一口氣,抬手就是大塊大塊的仙石浮在一邊,「這些……差不多是百萬仙石,現在……它是你的了,能不能讓你的心情好點?」
「……」
「……」
普安和盧悅都是一愕,旋即兩人的表情一樣凝重起來。
這殷如此能屈能伸,怪不得能獨守這一邊,其在天蝠那邊的地位,只怕非常不簡單。
&塵小友可放心,只要你能真實回答我的問題,殷今日就可做下承諾,十萬年內,我天蝠一族,絕不冒犯於你,甚至不會動慈航齋半分。」
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殷當機立斷給出承諾。
反正事到如今,他們的宏圖大計,已如東流逝水,再不可迴轉。
再培育一個變異天母,族人也需要強大的時間,所以,十萬年必不可少。
韜光養晦時,正好也能分離佛門插手圍攻他們的可能。
身為天蝠的四大長老之一,殷的腦子很足。
不過,他的腦子足,盧悅更不是笨人,她都沒用普安長老說話,就冷笑了一聲,「百萬仙石,我可以看到你的誠意,不過……你後面的話,是想再次把我當二傻子吧?什麼十萬年內?人妖兩族已經結盟,你們現在就是喪家之犬!」
她賣她自己也不是第一回了。
更何況,對着天蝠說謊,哪怕發毒逝說謊,她也沒什麼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