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盧悅回來了?」
蘇淡水盯着方成緒,根本不敢相信,「還從靈界回歸藏了?」
&種事,我能開玩笑嗎?」方成緒覺得自己挺冤的,「儀衡前輩看守在傳送陣那裏,真的親眼看到盧師妹跟一個女修,從靈界回來。」
蘇淡水蹙了蹙眉,「多長時間了?」
&不多十天。」方成緒嘆口氣,「臭丫頭回來這麼長時間,都沒回逍遙,也不知道跑哪了。」
跑哪了?
能咆哪?
自然是去西南大峽谷。
蘇淡水心間怦怦跳,那裏可是絕靈之地,就算知道大人的神魂被封印在那裏又能怎樣?
找到封印地,可大人的神魂卻不是大力,就能毀了的。
一小會的工夫,蘇淡水已經在丹房轉了三個圈,西南大峽谷太長太深,沒有神識,沒有靈力,想找到隱藏極深的封印地,也不知道多難,若不然,她怎麼會幹看着,不去動一點手腳?
&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方成緒堵到她跟前,「這幾年,你和夏瑜都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你們果然知道封印大人神魂的所在?」
蘇淡水心下一頓,看着好像打聽八卦的師弟,非常沒好氣,「滾滾滾,不是你該知道的事,亂打聽什麼?」
&前不能打聽,現在也不行嗎?」方成緒摸摸鼻子,「盧悅已經平安回來了,她是不是去毀大人封印的神魂了?」
蘇淡水目光猛然一厲。
連蠢師弟都知道師妹可能去幹什麼了,大人能不知道嗎?
一旦讓他摸到蛛絲馬跡,那可慘了。
&盧師妹一起回來的是什麼人,是化神修士嗎?」
&不知道。」狐狸師姐要殺人的樣子,讓方成緒嚇了一跳,「我真不知道啊,儀衡前輩沒說。」
&能幹什麼?」蘇淡水一腳踢開他,火燒眉毛地跑到渡仙峰打聽。
……
沿着西南大峽谷轉了兩圈的離夢,雖然詫異曾經劈出這一劍的修士戰力,可更心疼昔日強大的族人,憋屈地生洛在這個破地方。
絕靈之地啊!
也就是不管族中有沒有天才出現,大家都不能修煉,只能坐等七十者稀。
在轉圈的路上,她一次又一次地嘆息出聲。
哪怕再弱的族群,這麼多年,總會出幾個不世天才,可憐他們一個個的全都這樣蹉跎了。
盧悅還沒從世世六指的打擊中回過神來,根本不想理任何人,所以不管她怎麼嘆息,她都抿着嘴,一句安慰話都沒有。
「……行了,回你的逍遙門吧!」
離夢看她一眼,把一直擺弄的羅盤收起來,「我需要準備一些材料,以應付下面的絕靈氣息。若是在逍遙門集不齊,恐怕你還得出力,請歸藏界的各宗各世家一齊湊上才成。」
盧悅默默把飛舟往魔門那邊轉,禍水東引去。
大人太厲害,能把古巫的十一位聖女和那麼多長老一齊打下去,只一個離夢,在沒確定她真的能拿下封印的神魂,她可不放心把這裏暴露出來。
&片的靈氣,實在是太差了。」
直到把那裏甩出老遠,離夢還在回看大峽谷方向,「這兩天,連個鍊氣小修士我都沒見着,那上面,生活的也全是凡人吧?」
盧悅:「……」
&你夠了沒?」離夢算是被她弄敗了,「老這樣不陰不陽的算什麼?我是算卦的,又不是萬能解卦的。」
&懶得說話,你也不用理我。」
盧悅把飛舟的速度一提再提,在下面修士還沒反應過來時,就一掠老遠。
離夢翻了個大白眼,她好心好意給她算卦,結果卦像不好,她還怪上她了。
這真是沒地方講理。
做為聖女,離夢也是個有脾氣的,她不理她,她也懶得理她了。
兩人連着四天,都一路沉默着,直到跟着她進到月蝕門的勢力範圍。
魔門四宗,煉魂煉屍二宗早被滅門,現在只有血寶門和月蝕門分駐魔門的一東一西。
不過剛入坊市,盧悅就覺得,她被什麼人盯上了。
&走吧,要不然,一會就來麻煩了。」離夢身為化神修士,對殺氣尤其的敏感,「傳送陣在那邊,快點!」
盧悅定住身體,慢慢轉頭。
她在魔門只有仇人,這麼多年沒回來,仇人都讓管妮的天空之城,收拾得差不多了,現在難得在這裏遇到可能是仇人的人,怎麼能放過?
&們還有很多事要做的。」離夢感受到她的殺氣,無奈只能催她快點。
路邊擺攤的幾個修士,終於被兩邊的無聲殺氣激得呆不下去,一個個的,把自己的攤子,慢慢往邊上挪,沒一會工夫,白鬍子老頭那裏,只剩他一個了。
&是誰?」
盧悅看了半天,面容她不認識,氣息也不認識,「知道我是誰嗎?」
左右聽到的修士,一個個的面容古怪。
不知道是誰,你們相互互放殺氣幹嘛啊?
&星盧悅,果然貴人多忘事。」混蛋老魔原本佝僂的身體,慢慢在她面前直起來,「可笑,我居然在這裏,等了你一百多年。」
煉魂宗被滅門,有她一大半的原因。
原以為,她才築基,就跑到灑水國陰唐家,一定也不會放過月蝕門和唐家,可這麼多年,卻只有葉晨陽一個人上蹦下跳,在這裏找不痛快。
她只在外面玩她功成名就,回歸藏的時間少得可憐,難得能回來,也從來沒想過,曾經滅了灑水國的唐家和月蝕門。
混蛋老魔都要以為,他會老死在這裏的時候,卻沒想到,這丫頭居然出現了。
盧悅盯向他掛在腰間一閃一閃似玉非玉的東西,倒是有些明白了。
&呵!不知是煉魂宗哪位道友?」
混蛋慢慢揭下臉上的假皮,「現在你認識了嗎?」
&來……你還沒死?」
盧悅目中稍有複雜,這老頭一副老邁樣子,顯然是壽元將到了。
&等着你殺我呢。」混蛋冷笑,「怎麼?在外面殺大魚殺慣了,已經看不了我這個小蝦米了?」
當初這臭丫頭,才是小蝦米。
是他伸手就能捻死的人,可是現在……
哪怕再不願相信,混蛋也不能不承認,他現在變成了小蝦米,是人家想殺,便能殺的蝦米。
「……閣下好好的在這裏擺攤不好嗎?」
盧悅心中升起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我當沒看到你,你也當沒看到我。」
&哈!哈哈哈……」
混蛋悲憤大笑,「你果然是看不上我這個小蝦米,連殺都不屑殺了嗎?」
臭丫頭當年多狠啊,天空之城立城的擂台,全由她一個人闖下,害得他親手了結自家弟子,現在是元嬰了,難不成反而悲天憫人了?
混蛋心中怒火高漲,「老子再背,也輪不到你這個死丫頭來可憐!」
說話間,七面陰魂幡一下子把盧悅團團圍住,明朗的坊市,飛沙走石間,鬼哭陣陣,「滅宗之恨,你就拿命來背吧!」
數隻大陰鬼呼嘯着衝出陰魂幡,沒驚着盧悅,倒是驚到了離夢。
她正要出手拿一隻陰鬼看看,就聽『叮』的一聲高亢劍鳴,盧悅腳步微移,一把捲住七面陰魂幡,微微一抖間,所有還沒反應過來的陰鬼,維持着嚇死人的樣子,一個個全都呆呆的回頭曾經的主人。
混蛋輕輕低頭,他能看到胸部以下的血線。
原以來七面陰魂幡同出,怎麼樣也能陰盧悅一下>
一招,只是一招。
這怎麼可能?
混蛋不敢相信,「你……你怎麼敢強奪我的陰魂幡?」
&啪!』
盧悅手上現出一團雷絲,「本來還想留你一條命的,可你……居然還敢拿陰魂幡到我面前現,現在看到了,你可以死了嗎?」
&
混蛋再也頂不住,身體和元嬰一分兩半間,大量的鮮血和嬰氣流出。
盧悅手中的旗子晃了兩晃,收回所有幡鬼,「走吧!」
離夢抬手吸下混蛋的兩個儲物袋,「元嬰修士這麼窮,連一個儲物戒指都沒有嗎?」
盧悅:「……」
她殺人,她拿戰力品,還嫌棄戰力品太少,這算怎麼回事?
&嫌髒,你就去摸摸他懷裏……」
讓盧悅沒想到的是,這位聖女大人,居然真的去了,把人家的儲物戒指摸出來不算,還把他攤上的東西,打出淨塵術,全都一把收了。
&旗子也拿給我看看。」
看到自自然然伸過來的手,盧悅默默把陰魂幡收進自己的儲物戒指里,「別的你可以拿,這東西我有用。」
&看你小氣的。」離夢鄙視她一句,「別帶面紗了,瞅瞅還有什麼仇人沒。」
盧悅無語,這傢伙是想把旦夷人帶出峽谷,重整巫族嗎?
「……有些事,在做之前,你最好想好。」
現在的歸藏界,各個地盤早就固定了,旦夷人就算從峽谷出來,有她這個化神後期的老祖,也絕不可能佔多大便宜。
各宗各勢力傾扎,到時也不知會死多少人。
&們在那裏生活得挺好,彼此聯絡有親,守望相助,沒有殺戮,沒有陰謀,沒有……」
&
離夢打住盧悅的所謂勸誡,「我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什麼都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盧悅看了她一眼,心下微微嘆息!
把旦夷人的由來,告訴這位聖女大人,不知會種下什麼果。
那些破因破果,簡直不能想,一想就讓她頭痛不已。
就好像今天的混蛋老魔,分明壽元將盡,他是找她特意尋死的。
老魔頭,當年殺自己門下弟子,眼都不眨一下,這樣死在她手,盧悅其實一點也不痛快。
他們具體來說,是沒仇的,若不是鬼面幡,若不是曾經在鬼面幡中呆了三百多年,她又怎麼會惹當時勢大的煉魂宗?
&個東西叫魂幡吧?」
離夢追上她的腳步,對坊市里,一個個的避着盧悅的行人,心下感覺很好笑,「你是道門修士能有什麼用?那可是魔器,我幫你把裏面的幡鬼解決了,旗子給我行不行?」
盧悅輕吁一口氣,「你要旗子幹什麼?」
&果我跟你說出來,你是不是能幫我多弄一些?」
離夢望着她,「剛剛我聽好些人偷偷說,煉魂宗就是因你滅門,他們家的旗子,逍遙應該有幾杆吧?」
&也知道它是魔器。」
盧悅在傳送陣前付下傳送的靈石,站到上面,「給我一個好理由,我可以幫你多弄一些。」
&麼說呢,它也是空間的一種。」
離夢在傳送的間隙時間,朝她傳音,「可以幫忙擴大獵場。」
想到那個還在獵場的大人,盧悅心中微頓,「行!回頭我幫你多問幾家。」
兩人連着轉了五次,終於在逍遙的坊市,現出身形來。
&直接帶你去找申生師伯,材料只怕不能由逍遙一家出,具體的……你把東西列出來,讓我師伯幫忙找。」
&不能管嗎?」
離夢已經完全知道盧悅在歸藏界的影響力,「我把材料清單列給你>
&沒管過事!」盧悅拒絕,「毀掉封印中的大人神魂,是整個修仙界的大事,大家都得參與。」
離夢:「……」
&管歸藏界在你心目中是什麼?這些年來,都是各宗一起治理的。」
盧悅嘆口氣,「高層前輩們,雖然會有某些私心,可他們一致對外的心,從來沒變過,這一點,你跟天地門的北辰師叔,談了那麼久,應該也知道了。」
&呵!」
離夢一笑,她知道這丫頭話里的意思了,「盧悅,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在某些事上,你很傻氣?」
盧悅:「……」
&們連名字都改了,旦夷旦夷……」離夢微嘆,「我是十二個人中最笨的一個,再怎麼也不會更改她們的某些決定,所以你不用老擔心,我會改變歸藏界現有的格局。」
這是定心丸嗎?
盧悅的眼睛柔和了些,「我申生師伯很難乾的,把事情交給他辦,保證妥妥噹噹,我帶你……帶你殘劍峰,我家可是有很多靈酒的,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哈!成交!」
離夢一掌拍到她手上,「你自己說的,可反悔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