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遍地走,元嬰多如狗的上古修仙界,誰不嚮往?
除了嚮往那時的天地靈氣,世人更嚮往……嚮往那時的遍地靈粹!
就像現在……
盧悅看着那個飄來的綠色世界,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那顆捆在枯死樹的藤蔓閃着點點的綠色星光,實在太過耀眼,讓她忍不住,抖着手翻看玉簡,希望能馬上確定下來。
只要確定下來,那上面掛得橙紅色果實就可以確定下來。
玉簡中的藤蔓少了些星光,可是樣子,還是能對得上的。
望仙藤:木系極品材料,其身千年一星,待到滿布綠色星光時,可為仙品級,結三顆望仙果。
盧悅咽了一口吐沫,她沒木系靈根,望仙藤與她沒什麼用,可望仙果……
望仙望仙,之所以叫望仙,典籍記載,其果可增三千之壽。
三千啊?
哪怕增壽三百呢,都可以讓無數沒希望進階的人,再進一步。
怪不得,上古之時,化神遍地走,元嬰多如狗呢。
這麼好的東西,上古的那些個大能,怎麼就能把它們全都玩絕跡的?
想到絕跡,盧悅的心神,終於回復了些。
望仙藤,其實並沒有真正的絕跡,一些幾百千年一出的秘地之中,有這東西,好像天地門春潮師叔的春潮劍,就是用它煉就。
可是,他的劍,據說採下時,只有八星。
現在的修仙界,已經很多很多年,沒人見到十星以上的望仙藤了。
人壽有窮,能用上手的,才是自己的,沒人能等得了它結果。
三千界,除了天地門,好像她就沒聽說有從上古傳下的宗門。
可哪怕天地門呢,也是幾經磨難,起伏不斷。
這代人捨不得取,妄想它能結果,可下代人下下代人,誰能保證,一直能保持前輩傳下的真正意圖?就算有,誰又能保證,宗門能一直強盛,不被周圍虎狼窺視搶摘?
盧悅輕輕嘆了一口氣,強逼着自己放下望仙果,把眼睛放到其他靈植上。
咦?
居然全是她不認識的,這好像綠色稻穀一樣的東西,真是太奇怪了。因為見降龍木而不識,錯失大機緣,她後來可是下了很多苦功,把靈草靈物什麼的,全都記下了,這個……
盧悅再次翻看玉簡,一連翻了二十多個,元嬰修士的神識,被她用到極致,半晌之後,終於從一枚灰突突的雜談玉簡里,找了出來。
居然真是稻穀。
她忍不住咧嘴,認了那麼多靈值,那麼多靈物,她還真沒在意過稻穀,這可真是……
不過,仙品木系靈值伴生的長春谷,其實也不差普通靈草吧?
盧悅好笑,修仙真是處處皆學問,一絲馬虎也不能有。
此物稟承乙木仙氣,不僅有極好的養顏美顏之用,還能壯大氣血,甚至服用之後,對修士的內傷外傷,都有非常好的加成作用。
現在的修仙界沒有仙品級的木系靈值,後人不知它的蹤影,倒是毫不奇怪。
兩邊的世界因為溶漿的流動,離得越來越近了,盧悅估算其面積,比她這邊大不少,應該畝把地的樣。
長春谷可能長得時間太久,所以一個挨着一個,擠得密密麻麻,真要割的話,憑其長長的穗子,至少可以收穫千斤。
這可真是太好了。
她把神識放出,觀察周圍沒異樣後,手中法決連出。
最開始進這邊空間的時候,因為沒經驗,讓岩漿也進了些許。
那邊全是長春稻,哪怕一顆,她也不想毀了。
一條小小的,只能容一人的通道,在兩個世界間搭起,盧悅迅速衝過。
元嬰和金丹,好像在同一時間,深吸了一口氣。
盧悅顧不得採摘靈物,第一時間坐下來,她的第二丹田靈力,因為乙木的仙靈之氣,運轉得飛快,好像要進一小階了。
既然來到這個地底的溶漿世界,這裏又有如此跡遇,當然要好好把握。
……
隨着時間的推移,宛中地域,已經完完全全地,變成了飛天金屍的天下。趕到吉安縣避禍的修仙者,越來越多。
霍玉秀天天都捏着把汗,她早不清楚,那位大能有沒有離開吉安,如果離開,飛天金屍再來的話,他們沒一個能逃過。
一道又一道的飛劍傳書,被她放出去,求救的語氣,也越來越卑微。
半個月後,各宗各門,組成的滅屍團,才在兩個化神修士的帶領下,姍姍來遲。
&師妹,火玉蓮子和火井這麼重要的事,你都送人了,可曾想過宗門?」
霍玉秀沒想到,她還沒拜見老祖,就被刑堂的劉師兄問責了。
&祖,墨家全家都被滅門,弟子……弟子修為弱小,當時,除了那個辦法,實不知,還有其他生路。」
雲霄宗唐老祖微闔着眼皮,半天才抬開一條縫,「你可知道,後來那人去了何處?」
&子只知道,她幫着滅盡吉安大火,就去了火井處。」霍玉秀伏倒在地,不敢抬頭,細細稟過那日滅火之事,又把盧悅送她的紫玉缽拿出來,「她是元嬰,我為結丹,弟子不敢……不敢時時監視。」
&祖,霍師妹這樣……」
唐老祖擺手,仔細看了紫玉缽,接着問霍玉秀,「不錯,此物的妙用,你可研究好了?」
&老祖的話,此物雖為佛家之物,只要用物得當,卻可攻可守。」
唐老祖點頭,「你可知其人姓名?」
隨手就是上品法寶,懸關界不要說元嬰了,哪怕他這個化神修士,也做不到這般大方。這樣的人,他實在想見識見識。
霍玉秀頓了一下,「弟子本意也是想為她揚名,可……可她好像對其名很有顧忌。」
「……也罷!」
沉吟一會後,唐家老祖的眼皮全然抬開,「她即要你坐鎮吉安三年,就好生把此地弄好。」
&
&們幾個,」唐老祖看着門下,「這件事,入得你們耳,卻不能出得你們的口。人家雖得了我們一粒火玉蓮子,卻又以一件上品法寶為贈,實是我雲霄宗賺了。」
&
有化神修士相幫,哪怕刑堂劉師兄再不滿,也不敢說個不字。
火玉蓮子,雖然可以助結丹修士沖關元嬰,真比起價值來,到底是上品法寶更為貴重些。
霍玉秀退出來時,悄悄抹了把汗,她總覺得自家老祖可能猜到那人是誰了,若不然……
這些天,她也猜了很多,那個呼之欲出的名字,她卻死死地咬在喉嚨里,不敢冒出一丁半點來。
懸關界也有魔門中人,他們的某些異動,雲霄宗同樣關心,做為外門長老,常年在外,她其實也得宗門傳訊,密切觀察。
魔門十數個元嬰,分佈各個火山口的事,實在太明顯了。
&玉秀。」
&玉秀拜見余長老。」
余常登點點頭,「你再跟我說說,碰到那人的事,還有,她現在的樣子,也幫我記下來。」
看到遞到面前的玉簡,霍玉秀當然不敢說個不字。
而且,她也知道,這位余長老,已經在東南的火山地域,跟魔門兩個元嬰,幹了好幾架,甚至把那火山的千里之地,變成了雲霄宗的外圍。
&子那日所見,俱記於玉簡。」
余常登看過之後,真沒在那個冷然的女修身上,看到盧悅的一點痕跡,「那****說雲霄宗的時候,她也叫你滾?」
&
霍玉秀的頭低得低低的,「不過……」
&過什麼?」
&子認為,能把上品法寶這樣送人的人,應該也不在意一顆火玉蓮子。」
這倒也是。
余常登給了她一個笑臉,「你很不錯,這粒光核,就送與你沖關吧!」
啊?
看到白白胖胖像米粒一樣的小東西,霍玉秀實在驚喜,「謝余長老。」
&哈哈!」
余常登大笑着走出。
身為朋友,他一直擔心盧悅被道門那般捨棄後的心性問題,沒想到,現在倒還是有些意外之喜。
天地門坊市發生的事,他們這些人無能幫到她,心裏何償不難受?
魔門那邊對她勢在必行,連修真聯盟,都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損失,選擇對她視而不見。
他們……
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看住自家這邊,儘可能地,不讓她收集光之靈氣的時候,被魔門的人打攪到。
其實,現在某人的情況,已經是他們好些人,暗中模擬過的最好處境。
由明轉暗,積蓄力量,只要她能等得,總有翻身的那一日。
已經把第二丹田推到結丹中期後階的盧悅,沒想到,余常登僅憑一丁點的蛛絲馬跡,就猜到她進了天子山底收集光之靈氣,更沒想到,雲霄宗她根本不認識的唐老祖,也會幫着打馬虎眼。
收割完長春谷,她也只把三枚望仙果采了下來,望仙藤在這裏,一時之間,她是真的不想動。
這個地底世界,難得存在這麼久,她總不能如蝗蟲過境般,走過之後,一片荒蕪吧?
待又看了兩個長着靈草的空間,從眼前飄過的美景後,她終於下定決心,當起了農夫,把地重新整了一遍,就着種子,種上長春谷……
有一就有二,盧悅追逐在地底的各個空間裏,採摘靈藥,種植靈草,連此行的最主要目標,都快忘了。
也根本不知道,遠遠地,一直有個咕嚕冒着泡的小東西,在跟着她。
它看着她採藥,看着她整地,甚至看着她,把原本沒有靈草的空間,都埋下籽,澆好水。
咕嚕咕嚕……
它在溶漿中眨巴着眼睛,越來越好奇這個人。
天子山雖無靈氣,可這麼多年下來,其實也有誤入的修仙者。
它曾親眼看到,一個小小的鍊氣期小修士掉進來。
那個人……
咕嚕咕嚕,它的泡冒得更急了些。
它其實一個人呆在這裏,很寂寞的。難得碰到一個人,非常喜歡,救下他後,它其實想跟着他,一齊見識外面的世界。
可惜……
這裏的好些空白空間,其實原本也有靈植的,只是……只是全被人采走了。
它親眼看着他,從小小的鍊氣修士,變成築基修士,變成結丹修士……
直到有一天,他拿住自己,想要把自己煉成法寶,才……才發怒,動了死手。
咕嚕咕嚕,它小小地嘆了一口氣,後來,每次它甦醒的時候,都會進一個人,那些人,無一例外地貪婪。
原本綠油油的空間,在它的世界飄過來飄過去,它很喜歡的。
可是後來,空白空間越來越多,而且,不管它多注意,也越來越小,那些人,根本不在意其他,心裏眼裏,只有靈草,從沒人想過,採過之後,要不要幫着重新栽上。
咕嚕咕嚕……
壞了,這個再飄來的空間裏,有第一個進來,最後想把它煉成法寶之人的屍骨。這麼多年,它一直沒捨得毀,是因為,它寂寞,還想讓自己記住那個教訓。
這個東西,它自己留作記念就行了,萬一被這個女修看到,好像不太好。
咕嚕咕嚕,雖然它一直跟着盧悅,卻下意識地不敢真的被她發現,總覺得,人這個東西,太恐怖太恐怖。
岩漿的流動,突然之間,變得亂了起來。
盧悅直起腰時,邊捶邊看。
觀察一會後,發現不管外面怎麼亂,這裏始終如一,沒有一絲異動的時候,總算放了點心。
忙了這些天,她可真不想,從上古就存下來的空間,因為她,最後被岩漿淹沒。
&
地動山搖間,岩漿沸騰起來。
盧悅駭然望向岩漿流轉和方向,生怕它們噴出後,最後這下面的東西,被人所覺。
被魔門修士追殺,她認了。
可若是被道門修士追殺……
盧悅覺得,她可能真的會吐血。
煉血老妖的詛咒,很有些靈驗,他說她會六親無靠,好像真的。詛咒她被天下人追殺,詛咒她道魔不容,這個問題很大很大。
盧悅瞪視着發出轟鳴聲地方,好在,外面的響動,越來越遠,岩漿的沸騰也只是一小會。
咕嚕咕嚕……
岩漿中的小東西,其實比某人更急,它飄在缺口的最中央,隨時等着把掉下來的人,一口吞了,連骨頭,都化成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