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的美好生活 第24章頂包男朋友

    梅思思神魂不舍的回房，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怎麼樣？」梅萍問道，「外面的人趕跑了？」

    「走了。」

    「現在的人也真是，連這麼低級的騙局都想得出來。」梅萍搖頭感嘆道。

    「我怎麼覺得不像騙局。」梅思思若有所思的道。

    「怎麼，你真想有個哥哥？」梅萍笑道。

    梅思思回想起大憨看向她的眼神，充滿包容和溺愛。要是有這麼個哥哥也不錯。

    「喏，他留下這個就走了。」梅思思將玉佩遞給梅萍。

    一見到玉佩，梅萍如遭電擊，一下呆愣當場。半晌，她顫抖的接過玉佩，用手摩紗着。

    不錯，是那塊玉佩，真是那塊玉佩！

    梅萍的眼淚一下涌了出來。

    「媽、媽，你怎麼了？」梅思思驚呼道。

    「他……他在哪？他還說了什麼？」

    梅萍十分激動，泣不成聲。

    「他走了。他說什麼陰陽兩隔，什麼楊國威，我不懂。」

    「我這就去喊他回來。」

    梅思思飛奔到大門口。哪裏還有大憨的影子。

    「梁哥，剛才那人呢？」

    「走了。怎麼？他還使了什麼壞？就知道不是好人　。」梁哥狠狠的道。

    「他往哪個方向走了？」

    「沒注意。」梁哥道，「梅小姐，要不要報警？」

    梅思思失望的往回走。

    「不用，謝謝。他可能真是我哥。」

    「啊？！」梁哥和兩個保安目瞪口呆。

    回到房間，梅萍正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把玩手中的玉佩。

    「怎麼樣？找到人沒有。」一見到梅思思回來，梅萍趕忙起身問道。

    梅思思搖頭。

    梅萍失望的坐下，飽含淚水的眼裏儘是悔意。

    過來好久，梅萍才平靜下來。她拿着玉佩，陷入到回憶中。時而微笑，時而蹙眉。

    直到晚上，梅萍才恢復正常。

    「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爹的事。」

    梅思思點頭。

    「你爹的名字你今天聽到了，叫楊國威。據說是河北滄州人。」

    「我們八四年認識的。當時我還只有十八歲，啥都不懂。而你爹是名滿江湖的豪俠。」

    「啊！」梅思思很驚訝。名滿江湖？這是武俠片的節奏。自己生活在武俠世界？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梅萍不滿的瞪了梅思思一眼，「江湖自古有之，一般人感覺不到而已。」

    「我們度過了半年美好的時光。」

    「他很受人尊敬。連帶我也被人高看一眼。」

    「他的醫術很高明。你太外公的病就是他治好的。」

    「八四年底，我已經懷了你，正準備結婚，你爹突然不見了。」

    「我很傷心。多方打聽，才知道他被仇家追殺，後來就再也沒了消息。」

    「這塊玉佩是我送給你爹的定情信物。現在被人送回來，說明我和你爹的緣分已盡。」

    「誒，萬事隨緣吧！」

    梅萍說得平淡，卻不難想像其中的滋味。

    戀愛的美好、江湖的美妙、無盡的相思、世俗的壓力……還有隱隱的刀光劍影……

    梅思思聽得津津有味。這真的是自己的身世？就像拍武俠片一樣。

    「媽，你是說，爹的武功很好？」

    「那當然。」梅萍驕傲的道，「其實他最出名的是他的醫術。」

    「那……他兒子，也就是今天來的人，他的武功應該也很好吧？」

    「應該是吧。」梅萍有些遲疑的回到。

    「肯定是。」梅思思道，「小區的梁哥是個高手，尋常七八個人不是他的對手。可梁哥也不是今天那人的對手。」

    「他把小梁打倒了？」

    「沒有。他沒有還手，任憑梁哥攻擊。梁哥硬是拿他沒辦法。後來梁哥自認不是他的對手。」

    「他要真是我哥就好了。」

    大憨有些失落。

    他拎着蛇皮袋，漫無目的的走着。

    南城是個新發展的城鎮，規劃得很好。

    綠桂園所處的地方是高檔生活區。筆直的油砂路面、高樓林立的小區、成蔭的綠化樹、隨處可見的花叢、隱隱帶着鹹味的海風……都和贛南山區的風景不同。

    「歐叔，找到了，對。沒見到，真的。門衛沒讓進。」大憨給歐叔打了個電話。

    歐叔沉默半晌，道：「既然這樣，你就回來吧。我們的心意到了就行了。」

    「不，歐叔，我想在這邊看看。」大憨道，「行，我不去惹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忍無可忍時，下手一定要狠，不要留情。」歐叔交代道。「西毒」的混號可不是瞎得來的。

    暮色降臨，大憨不知不覺來到金州廣場。

    金州原本是個小漁村。大量資金的湧入，這片原本只有一兩百人的小村莊很快變成繁華的商業鬧市。

    各色各異的店鋪、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穿着廠服的打工族、造型奇特的殺馬特、衣着暴露濃妝艷抹的站街女、開着沒有消聲器的摩托招搖過市的非主流、坐在豪華小車裡冷眼看世人的富豪……

    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充斥着這個新興的城鎮，各色或貧窮或富有的人們混跡在這個城鎮，享受着燈紅酒綠的生活。

    大憨的肚子鳴叫得很厲害。

    還是早上的時候在廣州吃了幾碗麵條，大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離開綠桂園，大憨茫然的走到三江匯聚的河口。

    雖然不是大海，但寬廣的河面仍舊有了一絲大海的氣魄。遠處的景象影影綽綽，偶爾有船隻從河面開來，間或幾隻水鳥在水面上一掠而過……

    看着一眼望不到邊的水面，聽着細碎的波濤拍打堤岸的聲音，感受着江水迥異於大山巍峨矗立的寬廣和包容，大憨有種別樣的領悟。

    當然，大憨讀書不多，自然不會憑弔遠處的虎門炮台，也不能吟出「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的詩句。

    他只是覺得心胸開闊了許多，在綠桂園受的悶氣很自然的消散得無影無蹤。自身的武學有所精進，不是招數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有點類似於頓悟。

    大憨在河堤上發呆的時候，不時有成雙成對的情侶前來。看着高大健壯的拾荒者，似乎還有些猙獰，都不由自主的避開，生怕他凶性大發。

    大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太陽西下，成群的蚊子和飢餓的肚腸把他吵醒。

    他拎着行李，隨着人流車流，來到金州。

    繁華熱鬧的夜生活是大憨不曾見過的。他很驚奇，也有些不知所措。

    大憨穿着本就寒酸，加上擠了十來個小時的火車，吹了一天的河風，整個人愈發顯得邋遢。再加上拎着蛇皮袋，和拾荒者沒什麼兩樣。

    大憨壓根就不在乎陌生人的眼光。他只想找個地方填飽肚子。

    高檔的地方大憨捨不得去。他找了家路邊攤。推個小車，兩三張摺疊桌的那種。

    「老闆，來五個炒粉。」

    「要得，」老闆應道，「打包還是在這裏吃？」

    聽口音，老闆是四川人。

    聽到要在這裏吃，老闆不由得多看了大憨幾眼。

    老闆的手藝不錯，分量也足，辣椒和豆豉下得重，比早上味道清淡的腸粉更合大憨的胃口。

    兩三口就吃掉一份，大憨不顧老闆和旁邊顧客的驚異，幾下就將第二份炒粉吃下肚。

    「硬是要得，」老闆不由的讚嘆道。

    大憨的第三份還沒有開始炒。老闆沒想到大憨吃得那麼快。

    吃第三份時，大憨沒有那麼狼吞虎噎，放慢了速度。

    老闆的第三份也增大了分量，望向大憨目光里也有一絲憐惜，「這個大漢到底餓了多少天？」

    「權叔，來個炒粉，少放點辣椒，多放點花椒，加個蛋。」

    聲音清脆悅耳。

    「好呢，」老闆用同樣地道的四川話回道。

    大憨抬頭一看，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女坐在對面桌子旁，背對着大憨，正和老闆說着話。

    她的背影很好看。有些嬌小的身材，曲線玲瓏。披肩長發直直的披散着，看起來挺清純。

    掃了一眼，大憨繼續低頭吃炒粉。

    吃完五份炒粉，大憨有了四五分飽意。

    他拿出攜帶的礦泉水瓶，將桌上的茶水倒到塑料瓶中，仰天「咕嚕咕嚕」喝掉一瓶。喝完後又灌了一瓶，慢慢的品味。

    「紅妹，吃晚飯呢？怎麼吃這種東西？走，熊哥帶你去吃大餐。」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

    大憨一看，一個脖子上掛着粗大金鍊子、光着膀子、佈滿文身的男人坐到對桌的凳子上，嬉皮笑臉的同少女調笑。還有三四個非主流少年在一旁起鬨。

    「熊……熊哥，我吃飽了，這就去上班。再見。」少女有些慌張，炒粉也不吃了，拿着坤包，起身欲走。

    「別走，」熊哥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上班還早着呢，陪熊哥說會話。怕什麼，熊哥又不會吃了你……」說着肆無忌憚的笑起來。他的小弟也跟着狂笑起來。

    「熊哥，遲到會被雞哥罵的。」紅妹被拉着手腕，有些站立不穩，又無法掙脫，很是着急。

    聽到「雞哥」的名字，熊哥明顯有些遲疑。紅妹用力一掙，將手抽了出來。

    「雞哥還能管我們談戀愛？」熊哥明顯色厲內荏。看樣子他很怕那個雞哥。

    「熊哥，謝謝你的厚愛，我有男朋友的。」

    「說了好幾次，怎麼沒見過你男朋友。有男朋友還會讓你到ktv上班？別騙我了！」熊哥嘲諷道。

    「熊哥有什麼不好？本地戶口，不用幹活就有錢，每年房租都能收幾十萬。跟了我，包你衣食無憂，哪用到那種地方上班？」熊哥有些惱羞成怒，說話時眼睛都紅了。看樣子他是動了真心。

    「真的謝謝熊哥。」紅妹誠懇的道，「我真有男朋友。這不，他剛從老家來看我。我們過年就回去結婚。」紅妹指着大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