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的美好生活 第14章天才還是傻子

    「咕咕……」大憨的肚子開始鳴叫。他這才覺得無比的飢餓，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幸好歐叔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狼吞虎咽的吃下以前分量的飯菜，大憨仍然只有五分飽。他又下了兩斤麵條，切了一斤多肉，才堪堪吃個八分飽。

    歐叔看得直咋舌。窮一點的家庭還真養不起這樣的大肚漢。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面向東方，對着緩緩升起的太陽，並排站立，擺出三體式。

    站樁是個長期堅持不懈的過程。不僅能夠穩定下盤，增加耐力，更能增強氣感。是所有武學的基礎。

    這次大憨沒有入定，輕輕鬆鬆的站了兩個小時，又體會到那種全身暖洋洋，就像浸泡在溫泉中，全部心神放鬆的感覺。

    點上三根香，朝北方鞠躬，插到香爐中。

    歐叔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首，神情肅穆。

    「我和你爹情同手足，你也算是我的子侄，就不用行拜師禮了。不過，關於師門的來歷、練武的忌諱和規矩還是要告訴你的。」

    大憨表情嚴肅的聽着。

    「我們這一支師從民國武學大師孫祿堂。孫祖師精通太極、形意、八卦，晚年更是三種功夫合而為一，進階化勁。」

    「我練的是形意，你爹練的是太極。當年還有師兄弟練的是八卦。」

    「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一年打死人。這話是說太極是一門水磨功夫，要求使用者有很高深的武學功底。當然公園裏老頭老太練的太極不算。形意就不同。形意簡單直接，動作兇悍，出手不留情。而初學者更是收不住力道，容易出現學上個一兩年的形意門徒出手傷人、甚至取人性命的事情。」

    「你小子力氣大，更容易出事。所以……」歐叔神情一頓，嚴厲的道：「……以後不得隨意出手，更不能對不會武功的人出手。聽到沒有？」

    「啊？聽到了！」隨即，大憨有些委屈的道：「如果別人先出手，難道我只能被動挨打？」

    他又想起蘇瑤二哥把他暴揍一頓的場景。

    殊不知，蘇平清對被大憨一記肩撞給弄得吐血受傷更加懊惱不已。

    「凡事忍讓為先。」歐叔正色道，「當然，如果事情忍無可忍……」歐叔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下手就不要留情。第一時間要使對方喪失反抗能力。如果留有後患，那就要斬草除根……」說話間流露出昔日縱橫江湖睥睨眾生的梟雄氣息。

    也是，如果歐叔是個心慈手軟的主，也不可能獲得「西毒」的混號。

    「原本入門還有很多規矩。不過時過境遷，我們也不是在師門駐地，就不講究那麼多。你只要記住，不得恃強凌弱，不得隨意傷人，不得欺師滅祖。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辦。」

    歐叔嘮嘮叨叨說了一大通，大憨只記住了凡事忍讓為先。

    講完規矩，兩人來到後院空地上。

    歐叔站定，做了一個起手式，口中道：「形意形意，顧名思義，就是象形而重意。形意入門先學五行拳，是為形意母拳。學會五行拳後，再根據個人自身的情況，練習形意十二象形拳中的一種或幾種。」

    「你看好，這是劈拳。」

    歐叔右手從肩部向下快速擊出，同時右腳向前跨上一步。

    大憨聽得真切，歐叔出拳時，發出尖銳的劈空聲，整個周圍的空氣都在震動。大憨隔着三四米都能感覺到氣流擊打在臉上的感覺。

    「這是鑽拳。這是崩拳。這是炮拳。這是橫拳。」歐叔一邊解說，一邊虎虎有聲的示範着形意五行拳。

    打得興起，歐叔拿出看家本領，十二象形拳的虎形。

    一時間大憨感到周圍有些變暗，方圓幾十米以內全都被歐叔的氣勢所籠罩，四周寂靜得只能聽到歐叔虎嘯山林般的動靜。當歐叔的拳頭從眼前划過時，大憨能清晰的感覺到老虎的兇猛，聞到老虎的野獸氣息，更甚的是，大憨居然有種腥風血雨的感覺。

    歐叔當年的兇悍可見一斑。

    他雖然被病魔折磨了二十多年，但虎死不倒威。更何況歐叔現在不僅病痛已經好了，武功修為更進一層。

    當然，經過二十多年的磨礪，歐叔的尖銳之氣早就不如當年。但那種沉穩大氣之勢，那種蓄勢待發時的威脅，卻更容易讓他的對手崩潰。

    大憨初練三體式，能夠入定十幾個小時，讓歐叔驚為天人。但他學習拳法時，卻笨得不同常人。

    一個簡單的五行拳，學了近一個月，才將將學會簡單的分解動作，卻怎麼也打不出連貫套路。

    好在大憨毅力十足。雖然學得慢，畢竟每天能學進去一點點。大憨也很勤快，每天除了幹活，剩餘時間全用來練拳。

    一個簡單的動作，大憨能不停的練上成千上萬次，一點也不覺得枯燥。

    歐叔看着如此笨拙而勤勞的大憨，他不知道，在武學上，大憨到底是天才還是傻子，他也無從知曉大憨以後的成就。

    自從開始練武，大憨的食量增加了一倍。以前的食量本來就很驚人，現在只能說駭人聽聞了。

    日子就在吃吃喝喝、種菜放牛、練武站樁中很快過去。

    出了元宵，過年的氣氛就快消逝。走親訪友的人們結束交流，學生們紛紛開學，打工的年輕人陸陸續續提着行李出門，熱鬧的村落很快歸於平靜。

    大憨提着一條金聖，一瓶四特，拜訪了村支書賀衛東。

    支書堂客陳仙芝接過大憨的禮物，熱情的將大憨迎進門。

    「賀支書，上次和你說過，我想把豬圈擴大。現在來向你匯報一下。」大憨遞上香煙，拘謹的道。

    「這是好事嘛！」賀支書有些醉意，打着官腔，「村里應該大力支持。不過……」

    賀支書拿捏道：「現在國家不是提倡環保嗎？大憨呀，你以前養個三五頭豬，村里也就沒說什麼。現在你要擴大養殖規模，這個環保問題，你考慮過嗎？」

    「環保？」大憨有些傻眼。「賀支書，啥叫環保？」

    「環保就是環境保護。你想，你養那麼多豬，豬不要拉屎撒尿？不得打屁？不得破壞環境？」

    「豬屎不是肥料嗎？怎麼會破壞環境呢？我還嫌少了呢！」

    「破壞不破壞不是你說了算的。」賀支書滿臉不高興，「得政府說了算。我就代表政府。」

    見大憨還是一副傻樣，不知所措的樣子，賀支書只得明說。

    「有破壞就得有治理。」賀支書語重心長的道，「你光想着建豬圈，沒想過要處理豬糞吧？」

    大憨點頭。

    「看，我就知道。」賀支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給你介紹一家建築單位，可以將養豬場建設得很環保。」

    話說到這，大憨要還不明白，就是真傻了。賀支書是想承包大憨的養豬場工程。

    「行，支書你說了算。」

    正月十七，前來和大憨洽談養豬場建設的是賀支書的小舅子陳國慶。

    「大憨，你小子居然發財了，真沒有想到。」陳國慶叼着煙，有些居高臨下的和大憨寒暄。而且，他說的話真不討人喜歡。

    這小子仗着當支書的姐夫，一向橫行鄉里，無所顧忌。這幾年年紀大了，才有所收斂。他召集了幾個同樣是爛仔的昔日兄弟，成立了一個建築隊，專門在鄉下承建私人民宅，賺了不少錢。

    「你的事我姐夫都告訴我了。想要建個養豬場是吧？沒問題，這種小克斯，我不知道建過多少。」陳國慶牛氣哄哄的道：「你打算建個多大的養豬場？」

    「我沒打算建養豬場。」大憨道：「我只想把現有的豬圈擴大一些，養上三五十頭豬就行。養太多了一個人忙不過來。」

    陳國慶「噗嗤」一笑，「大憨，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一個人忙不過來不會請人呀？真是榆木腦袋！」陳國慶是真不把大憨當回事，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聽說你養豬很有兩下子，一頭豬可以賣上近萬塊。要是養上一兩百頭，不是一下就成百萬富翁？要是養上千頭，我的個乖乖，千萬富翁？」陳國慶搞怪的表情，學着佟掌柜那西安話。

    「到時候，大把的黃花閨女還不是任你挑？！」陳國慶擠眉弄眼的，一副「你懂的」的猥瑣表情。

    話糙理不糙。陳國慶說得難聽，但在理。石玉芳之所以變卦，還不是因為自己窮，沒有地位？大憨不由心頭大動。

    「那，養上兩百頭豬，需要建個多大的養豬場？」大憨問道。

    「這就要看你打算怎麼建了。」說到建養豬場，陳國慶頓時來了勁，「如果建一個全自動養豬場，包括自動投料、自動給水、控制溫度、濕度、遠程監控、自己配飼料……嗯，大概一百來萬吧。」

    大憨嚇得一哆嗦。把他賣了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再說，他連聽都聽得迷迷糊糊，更別提如何去「全自動」養豬。

    「陳兄弟，我文化低，聽不懂，也不懂如何自動化，我就想擴大一下豬圈。其他的以後再說。」

    「那……好吧，」陳國慶無奈的道，「你打算養幾頭母豬？」

    大憨搖頭道：「不養！」

    他搞不懂如何配種，如何產仔，只知道死命餵豬吃食。

    「不養母豬，那就不需要母豬欄、配種欄、保育欄，只需育肥欄就可以。」陳國慶計算着，「那，弄個十二米乘二十五米的豬圈，就能滿足要求。」

    「也不貴。三百個平米，包工包料，六萬塊。怎麼樣，陳哥夠意思吧？鄉里鄉親的，陳哥怎麼也不會坑你，你放心！」

    「陳兄弟，那……那個環保……怎麼解決？」大憨結結巴巴的問道。

    「環保？」陳國慶很奇怪，反問道，「鄉下養個豬還講環保？」

    「你有田吧？」

    大憨點頭。

    「你有地吧？」

    大憨仍然點頭。

    「那不就得了。你挖個大坑，將平時的豬尿水積到那裏，種地的時候挑到田地里去。既解決了豬尿水污染的問題，又增加了土地肥力，一舉兩得。你看，多環保！」陳國慶滿不在乎的說道。

    「啊？這樣也行？」大憨不禁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