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半生，歸來我是霸霸 第1章 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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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耳在後來的重瞳中發現了一些從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為什麼母親會早逝？

    母親從小就體寒，她知道自己不能吃寒性食物，若無引子，為什麼會復發寒毒症？

    狐粟走得早，重耳已經很難將記憶里的母親形象完整地回憶出來了。

    可是每當遇到了難處，帶着悲傷入夢，重耳總能見到她。

    她的慈愛寬容一切，容納了自己的所有負面情緒，而後再讓他好好地醒來面對現實中的生活。

    母親於自己，是最為神聖的存在。

    如果母親是自己憂鬱過度，寒毒復發，她的離開是遺憾。

    他雖難過，可是也無法怨怪他人。

    可是母親更像是是被人設計毒殺。

    重耳從過去的景象中看到了幾許不尋常。

    狐陽給狐粟送完餐品後，眼見狐粟吃掉才走，她幾乎在每一次轉身離開時帶着奸計得逞的笑。

    是那眼底的狠毒都遮掩不住，讓重耳開始對她起了疑心，所以專程窺視了狐陽的過去。

    重耳才發現不僅僅如此，狐陽的嫉妒和不甘寫在臉上，從幼年生活開始，直到狐陽死去。

    甚至是狐粟死的那一天，狐陽惺惺作態地在告別時擠出了幾滴眼淚，後來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時，肆意狂笑。

    她關上房門，趁所有人都在為狐粟的死忙上忙下時，對着房屋裏的陳設吐露着心聲。

    「你終於死了，不枉我這麼久以來在你面前陪着笑臉哄騙着你吃下那麼多東西。」

    「你可真難殺啊。為了不讓別人發現，我每次都只敢加一點點。」

    「廣樂欠我恩情，太子申生與我兒交好，我與我兒都會有安好的前途，而你卻只是一副白骨，你的兒子無依無靠，往後都只能任我拿捏。」

    「狐粟，就算你擁有父兄的愛又如何，你最後的結局也不過是淒涼一死。」

    「你們全都看不起我，可你們終究都要活在我的腳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狐陽肆無忌憚地笑着，笑聲迴蕩在她的住處。

    於此處稍遠的狐粟的長眠處，幼小的重耳正哭得叫人揪心。

    重耳看到了狐陽自言自語時說出的那些話，才徹底明白，原來狐陽不是簡單地不喜歡自己，而是恨他的母親，恨到一心只想讓她死。

    狐陽被關在宮內的一個僻靜之處。

    重耳忙了一整日，放狐偃回去之後，拖着疲憊而沉重的身體往關押那處行去。

    推開門，狐陽正縮在屋裏的角落處。

    重耳將她從曲沃捉回來之後，只讓人把她反鎖在屋裏，別的什麼都沒吩咐。

    因此也沒人給她準備吃食。

    狐陽又餓又渴，見到門開，還被嚇了一跳。

    重耳站在門口處，欣長的身影在月光下襯得像個索命的鬼差。

    「你還能想起她來嗎？陽姨。」重耳開口，語氣森然。

    狐陽站起身來給自己壯膽，「你...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搶走了我孫子的國公之位，你不過是個篡位的。」

    重耳：「你殺了她的這些年過得安穩嗎？夜裏睡得着覺嗎？」

    狐陽眼神躲閃，內心已經開始崩潰，「你不能...我為長者...你難道還想殺我不成......」

    重耳：「她對你如同親妹妹一般，將你視作異國他鄉唯一的牽掛，而你是如何待她的？」

    狐陽覺得自己不該想起，可偏偏她又想起了狐粟對她的好。

    是的，捫心自問，狐粟對她其實是好的。

    只是那麼多年，狐粟所得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蒙住了狐陽的眼，讓她只有滿腔不甘。

    「對不住......」

    狐陽捂着眼睛開始痛哭，是的，狐粟死後她總是做噩夢，她自請到曲沃就是只想逃離這有狐粟影子的絳城王宮。

    「想起來了是嗎？」重耳紅着眼睛，舉起藏在袖子裏的短劍，狠狠插入了狐陽的心臟。「知道錯了，就去給她當面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