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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裏突然就盛傳了梁氏跟上次設局的那家公司之間的種種恩怨。
有人說是梁雨生留下的因。
有人說是積累了十幾年的恩怨情仇。
靈溪很想弄清楚是因為什麼原因,
這段時間,許知夏早出晚歸,閉口不提結婚的事,靈溪不禁疑惑,他究竟怎麼了?
上次的事件過後,靈溪發現自己更對不起他,傍晚,靈溪得到消息,梁氏突然宣佈閉業,對外宣稱內部整頓,鋪天蓋地的新聞登臨各大娛樂媒體頭條,靈溪準備去找梁奕晨問清楚,春天的風有些涼,靈溪不禁緊了緊自己身上的風衣。
她拿出手機跟梁奕晨發微信【奕晨,你在哪裏?我找你有事!】
靈溪繼續向前走,一輛黑色的高級奔馳車突然停到面前,靈溪還來不及反應,從上面衝下來的幾個黑衣人就抓住了她。
「你們要幹什麼?」靈溪不停地掙扎着,妄想着掙脫他們的手。
對方的力量很大,靈溪的反抗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救……救命啊!」靈溪總算喊出了一聲,可是下一秒又被他們捂住了嘴巴。
「帶她走。」
靈溪的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只知道周圍有很多人。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一個四平八穩的聲音:「有人追上來了!」
「甩開他!」另一個人冷冷地回答。
是梁奕晨嗎?是他來救她了?
靈溪不禁想起出門前跟他說過自己來找他的事!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放開我!」靈溪緊張得只能大叫。
沒有人回答她,世界一片黑暗。
如果不是靈溪被這些人緊緊地擠着,她一定以為身旁沒有人。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靈溪只能大吼大叫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讓她閉嘴!」還是剛才那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靈溪身後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打中了。
恍惚中,她只能聽見一片強大的水流聲……
腦後的疼痛迫使靈溪睜開眼,周圍一片黑暗,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從門縫裏鑽進來的若有若無的光線。
靈溪的手被繩子緊緊綁在背後,疼得要命!
一種強大的恐懼感充斥着她的腦袋。
靈溪試着往旁邊移動一下,身體撞到一個有些柔軟的東西身上。
這種夾雜在泥土裏熟悉的梔子花味道和微弱的呼吸聲……難道自己的身邊還有人?
「喂,有人嗎?」靈溪忍不住對着黑暗大喊!
外面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身旁的人好像有了動靜。
「溪溪,是你嗎?」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奕晨?你怎麼也在這裏?」靈溪忍住眼淚,聲音沙啞着問。
「我看着你被人抓走,就開車跟了上來,後來,看着那些人把你帶到這個地方就放下來了。看着他們開車走了,我就想進來救你,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了!」梁奕晨的聲音顯得迷茫。
「可是他們把我們綁在這裏想幹什麼?奕晨,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靈溪說着,差點又要哭出來了。
四周除了強大的水流聲,什麼都聽不見。
「好了溪溪,不要怕,我在這裏,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出去的。對了,你手機呢?我們可以打電話!」梁奕晨冷靜地在一旁安慰她。
「手機?可是我們的手都被綁着啊!」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沒關係,我的手機放在外套口袋裏的,你試着靠過來點,看看能不能拿得到。」
「哦。」靈溪背對着他,試着用自己被綁在身後的手摸到他的手機,可是根本就夠不到。
「奕晨,我沒有辦法。」而且,誰又能保證手機真的在裏面呢?說不定那些人已經搶走了。
「溪溪,不要怕,我們不要失望,一定不會有事的。」梁奕晨依然用他的冷靜安慰着靈溪,可是她……仍然害怕!
眼淚肆意地流過,黑夜裏,誰也看不到她的絕望。
過了很久,門突然被推開,一群人涌了進來,他們全都拿着手電筒,靈溪猛然才看清這是一間毛草屋,四周堆滿了雜草,她和梁奕晨被他們扔在了雜草中間。現在,就算想逃都逃不了了吧?
「你們想幹什麼?」梁奕晨冷冷地問這些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黑衣人。
人群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上次在廢棄倉庫為首的那個男人。
他看着狼狽的梁奕晨和靈溪,眼睛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笑容。
居然是他!
梁奕晨表情震驚夾雜着一絲悔意,他怕這些人傷害靈溪,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讓他如此大費周章,輾轉反側。
他們這些人是跟他父親有多深的深仇大恨啊
「本來我的目標是你,不過現在看來你心心念念的是眼前這個女人,我只能抓住你的軟肋,這是你父親當年欠我的。」
男人露出兇狠的表情盯着梁奕晨,梁奕晨此刻非常後悔惹上這幫人,他真的很怕他們會傷害靈溪。
「你們放了她,我的命給你們。」
梁奕晨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本來我是打算只抓你一人,誰想到剛好命運把你最愛的女人送到了這裏,買一送一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你這個大混蛋,你到底想幹什麼?」靈溪歇斯底里地對着他大吼。
為首的男人不以為然的看着靈溪,聲音像是來自地獄一樣冷漠,「丫頭,你還是這麼囂張,上次讓你們逃了,這次就別想逃,今天誰也救不了你們。」他說着,點燃一支煙。
「老大,已經很晚了,快點動手吧!」他的一個手下說道。
「你放她走,我求你。」梁奕晨開始妥協,自己怎樣都沒關係,但他不允許他們傷害靈溪。
「不要奕晨,要走我跟你一起走。」
靈溪堅定的看着梁奕晨,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清醒過。
「什麼時候了?」為首的男人冷笑一聲,「還有心思你濃我濃?」
為首的男人再次冷漠的看了他們一眼,命令手下開始行動,他們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又拿了一桶汽油,倒在了地上。
靈溪眼睜睜看着汽油濕了那些雜草,散發着刺鼻的味道,卻無可奈何。
只是不安的望了梁奕晨一眼。
「溪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梁奕晨的聲音上下起伏,帶着濃厚的感情。
奇怪的是這一刻,靈溪居然沒有掉眼淚。
她從來只因為愛而掉淚,在恐懼面前,在自己最愛的人面前,淚都忘了流。
兩人看着彼此,靈溪對着他笑。
她不怪他連累了自己。
既然沒有辦法解救,那就看他最後一眼。
火已經開始蔓延,靈溪的世界裏只能看到梁奕晨被火光漸漸遮擋的臉,從清晰到模糊,生死面前,腦海里冒出無數個想法,如果她死了,見到了傳說中的孟婆,她一定不會喝那碗忘掉過去的湯。
一定要留着這一世的記憶再待來生。
一定不要選擇忘記他——
越來越大的濃煙瀰漫開來,她的喉嚨里開始不暢通,意識越來越不清晰,最後只能看到梁奕晨留在她記憶里那張憂傷的臉……
-
再次睜開眼,靈溪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她還活着。
病房裏眾人都在,見她甦醒,顧凡關切的問,「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姐姐你終於醒了。」風雨遙說。
「我怎麼在醫院?不是應該……」靈溪疑惑不解,「奕晨呢?他怎麼樣了?」
「我們接到通知的時候,你跟奕晨在火場外面昏迷不醒。」顧凡說:「是救護車把你們送到醫院的。」
「啊?」靈溪眉心擰起,那是誰救了他們?
「是誰這麼壞,居然要放火燒死你和梁總?」風雨遙坐在床邊很是不解道,風偉民也在。
「奕晨在隔壁病房,他沒事,他只是吸入了過量的二氧化碳,休息兩天就沒事了。」顧凡輕描淡寫的說着。
「是誰救了我們?我明明記得火勢越來越大之前,沒有人來現場啊。」
「不知道。」顧凡搖搖頭。
「你沒事就好了,嚇死爸爸了知不知道?」
風偉民關切的說。
無數個疑惑盤旋在靈溪腦海,她起身準備下床,「我想去看看奕晨。」顧凡連忙攔住她,「你雖然沒事也要好好休息的好不好?奕晨還沒醒,不過我說了,他真的沒事。」
「對啊姐姐,梁總真的沒事,你先好好休息要緊。」
靈溪還來不及說什麼。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響起,靈溪下意識看過去,映入眼帘的是兩道匆匆而來的身影。
葉凌和簡源。
一走近,葉凌的臉上寫滿了不滿,簡源的眼神里也有靈溪讀不懂的情緒在肆無忌憚的蔓延着。
就在靈溪一臉茫然的時候,葉凌給了她重重的一巴掌,眼裏同時乏着凌厲和怒氣。
「你幹什麼?」風雨遙一把推開葉凌,很是生氣的看葉凌,「你幹嘛打我姐姐?」
「你知不知道知夏為了救你和梁奕晨成了什麼樣子?」葉凌用手指着靈溪,臉上帶着痛苦的神色,「他在重症監護室躺了兩天了,全身百分之七十的燒傷。」
眾人被葉凌的話驚訝道,面面相覷。
靈溪眸光微閃,驚訝、痛苦、心痛佔據了整個腦海,她沒想到,解救她和梁奕晨出火海的是——
許知夏!
簡源當着眾人的面說:「醫生宣佈可能埃不過今晚。」靈溪徹底被征住,簡源的話像一枚炸彈丟在她腦海里爆炸開來。
他說許知夏要死了?
「怎麼會這樣?」風偉民是全場還唯一能冷靜下來的人,顧凡雖然不是燒傷科的醫生,但他也了解一些,百分之七十意味着有多嚴重。
靈溪任由自己的手被葉凌強帶出了病房。
風雨遙和風偉民都在後面無奈的跟着。
來到許知夏這裏,透着厚厚的玻璃窗,許知夏安靜的躺在那裏,全身上下都是纏好的繃帶,遠遠看去,像一個木乃伊一樣。
靈溪捂着嘴,呆呆的站在原地。
眼淚全部含在眼眶裏打轉,身上的病服被走廊里的風揚起來,涼涼的,可是心裏比身上更冷。
他再一次為了自己,變成了這樣。
這一生,她拿什麼報答?
風雨遙無奈的望了父親一眼,用眼神示意離開,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葉凌不像剛開始那麼生氣,平靜的臉上露出苦笑,「如果他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這次,在你心裏留下了根吧?」
靈溪默不作聲。
葉凌的淚伴隨着她說出來的話不停往外涌,「他護着你,就像護着自己一樣,救下你的同時,還能去救那個他從小恨之入骨的人,只因為……」
「他想把你愛的人留在你身邊。」
「把死亡留給自己來面對。」葉凌說到這裏已經哽咽,那許知夏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兩個女人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面。
一個淚流滿面,一個痛苦至極淚落不下來。
靈溪像被人抽了絲,在原地動彈不得。
是命嗎?
這麼多年,自己到底欠了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