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辭穿上浴袍,漫不經心笑道:「沒多大事,醫生總喜歡按最壞的情況說,那一點血就花生米大小,打針吃藥要不了多久就散了。」
許靜安死死地盯着郁辭,聲音顫抖得厲害:「你不該瞞着我,你以為我不知道會心安,可我討厭被人蒙在鼓裏,非常非常討厭!」
像外婆一樣,瞞着她和小舅舅那麼久,都來不及好好告別。
她的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變得沙啞。
郁辭走到許靜安身邊,坐下,捧起她的臉。
她眼裏,亮閃閃的晶瑩一閃一閃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掉下來。
許靜安吸了吸鼻子,她從來不是這麼沒出息的人,碰到多大的事情她也不愛掉眼淚。
可她怕郁辭某天出大事了,瞞着她什麼都不說。
「沒事,拳擊的一記ko比這個都嚴重,不告訴你是因為」郁辭笑了笑,在她臉上捏了捏,「沒多嚴重,我以前練散打,比這個傷的更嚴重的都有。」
許靜安夾着手指在郁辭腰間的軟肉上狠狠捏着,「叫你瞞着我!郁辭疼不疼?」
郁辭緊緊咬着後槽牙,下手這麼重,這女人是真挺生氣的。
「不不疼,你可以下手再重一點。」
許靜安鬆開他,定定地看着他:「你要是再幹這種欺瞞的事,我會生氣,再不理你!」
「知道了,以後絕對不瞞着你!」
許靜安起身去浴室拿出吹風機,插上電,跪在床上幫他吹乾頭髮。
「你這次出來用的什麼藉口?」
郁辭低笑,「治病,我要在醫院住幾天,靜園在他眼皮子底下,辦事不方便。」
要是去璽園,郁歸文監視不到,他會想法太多。
「別的事都先放放,先把腦袋裏的血塊弄乾淨,我久久剛找到你,你別嘎了。」
許靜安一邊說着,將吹風機拿進浴室。
郁辭打開電腦,翻着電腦里久久的照片,從一顆小豆芽到肚子裏的三維彩超照片,出生時皺巴巴的,後來小小萌萌的一小隻,再後來越長越像許靜安。
懷孕、生產她都是一個人,她才二十歲,全都是一個人面對,那時她還要想辦法籌錢給蘇墨白治傷。
那些獨自面對的艱難時刻,真不知道許靜安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抬頭,黑眸異常認真地看着許靜安,「對不起,小滿,我讓你受苦了。」
許靜安笑道:「孩子我是給自己生的,我當時想的是去父留子。」
她的直接,讓郁辭一時語塞。
許靜安將電腦拿過去,點下關機鍵,放到床頭柜上。
「別看了,你該多睡覺,晚上還回醫院嗎?」
郁辭抱着她滾到床上,在她脖頸間啃了啃,「陪我睡到五點,我五點回醫院。」
許靜安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我去那邊睡,小舅舅在家,被他知道像什麼話!」
郁辭悶悶地笑着,「我記得和你舅舅的約定,不動你,就睡覺,我頭上有傷,想動你也不行。」怕許靜安拒絕,郁辭又說:「你在我身邊,我會睡得安心點。」
他這麼一說,許靜安就心軟了,見郁辭拿起相冊還要看,她俏臉一沉,道:「都快十二點了,你腦子還想不想好?」
「我就翻一下。」
他從許靜安小時候一直往後翻,仿佛看到那個努力的小女孩,一直堅定地走着,一點點蛻變,越變越美,越變越優秀。
他的目光在許靜安十二三歲時的照片上久久停留。
這些天以來,郁辭幾乎每天都看着許靜安的照片入睡,頭疼的時候,他看一看她,似乎疼痛也會減少一些。
醫生說,大腦中存儲記憶區域雖然出現問題,但相關記憶痕跡可能依然存在,熟悉的物品、熟悉的場景等刺激物都可能激活大腦中與記憶有關的神經通路,從而喚起潛意識中的記憶。
讓小滿記憶深刻的那一兩個小時,他也很想記起,想知道,當時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讓他喜歡上許靜安這樣一個「小朋友」
許靜安催着他看完相冊,關上燈,和郁辭甜蜜相擁着睡了。
凌晨五點,急促的鬧鐘鈴聲響起,郁辭打開床頭燈,起身,戀戀不捨地看着許靜安。
她睜着惺忪的迷濛雙眼,跟久久的樣子特別像,乖軟可愛。
他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親了半晌,幽幽道:「老婆,又要離開你,肯定是我以前不珍惜你,月老在罰我!」
許靜安吃吃地笑。
久久第二天醒來,在整個十九樓找了一圈,回來問許靜安:「爸爸呢?」
許靜安:「爸爸有事情,沒等你醒來就走了。」
久久撅着嘴,「爸爸是灰公子嗎?天一亮魔法消失,他就不見了。」
許靜安:「」
靜園,管家大清早就將快遞拿給郁榮生。
北歐寄過來的,郁榮生仔細檢查了一下快遞,在封口處找到了拆封的痕跡。
他低嘆一聲,看了,他就會被郁辭和那丫頭牽着鼻子走。
他心情很複雜,欣慰交織着心疼。
一邊是自己的孫子,一邊是自己的兒子。
孫子跟大伯玩三國,他只能眼睜睜看着。
而此時的時光大廈頂樓,消失了許久的高特助回來上班了。
郁辭總經辦的員工一個個像突然活過來一樣。
郁辭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在公司露面了,被傳痴了、傻了,甚至還有傳說他死了,高特助被傳在車禍中嚴重受傷,小命不保。
如今,高特助生龍活虎地出現,那就說明郁辭並沒有傳說中傷得那麼嚴重。
「高特助,老闆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高特助神情懵懂,「你們也沒見過老闆?我不知道呀,老闆那個電話都關機。」
雖然時光集團在初五這天發佈了一則公告,將貨輪被炸事件的經過和處理結果做了簡單的披露,並出動了緊急公關。
新年第一個股票交易日,時光集團貨輪被炸事件依然熱度不減,股價繼續大幅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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